第四十章 忠告(1 / 1)

扈三娘不愛紅妝愛武裝,無論寒暑都會花時間練騎術。   夏季隻有早上涼爽,所以每天都能看那颯爽身影,奔馳在太陽未升的原野上。   翌日清晨,扈三娘按習慣出莊跑馬,不知不覺來到村口客店。   一問才知昨夜兩人已離去,而且聽說了楊長的誇張飯量。   扈三娘感到好奇之餘,在廚房要了幾十個饅頭,然後打馬往陽穀方向追趕。   行馬五六裡,追上楊長與徐濟。   楊長轉身發現是扈三娘,忍不住打趣問道:“娘子一路狂奔,莫非來找我們索要店錢?”   “嗬...”扈三娘居高臨下,伴著嬌喝扔下一個布袋,道:“扈家一諾千金,怎會出爾反爾?聽說閣下很能吃,怕你們在路上挨餓,便特地來送些乾糧,不必謝我,告辭...”   “等一等。”   楊長手裡拿布袋,見扈三娘說完就走,便叫住了她。   “你還有話講?”   “娘子遠來贈我們吃食,在下有一句忠告相送。”   “嗯?”   扈三娘原本隻是回頭,聽到這裡突然來了興趣,便勒韁直接調轉馬頭。   “我觀娘子人中龍鳳,而昨夜那祝郎君態度囂張、行事魯莽,此等人早晚要惹上大禍,若不想扈家莊被其牽連,勸你們離祝家遠些為宜。”   “你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言盡於此,告辭!”   楊長言罷轉身即走,他並非看到漂亮姑娘起意,而是對扈三娘的遭遇惋惜,可以說她在梁山眾頭領中,屬於最悲慘那一類人。   人美、武功又高,妥妥的主角模板,卻在全家被殺之後,被迫嫁給仇人的醜兄弟,最後以戰場炮灰落幕。   收一袋饅頭,回一句忠告。   楊長不保證能讓她聽進去,但心裡覺得會好受些。   回首看了楊長背影,扈三娘凝眉開始胡思亂想,這廝剛才的話什麼意思?他想找祝家莊麻煩?一個小弓手有這本事?   沉思走馬之際,祝彪又打馬來尋她。   “剛才路過扈家莊客店,聽說你給昨夜二賊送饅頭?沒必要客氣吧?”   “嗯?人家是縣裡公人,另外我們扈家人做事,要問過你祝三少爺?”   “嘿嘿,三娘別這麼生分,咱們早晚是一家人,大哥早上去了你家,商議我們訂婚事宜...”   “與我說這些作甚?”   扈三娘言罷催馬疾走。   祝彪見狀急忙跟上,一邊走馬一邊笑道:“三娘要入祝家門,當然要說與你聽,以後咱們可以親切些...”   “等打得過再說。”扈三娘懟完覺得不過癮,緊接著又拿楊長出來說事:“對了,昨夜與你打平手那小廝,收下饅頭送了我一句忠告。”   “忠告?什麼忠告?”   “他說你行事魯莽,讓扈家人要離你遠些,否則會引火上身。”   “什麼?這匹夫找死!”   祝彪聽完旋即勒馬止步,轉身就去追‘說壞話’的楊長,但剛跑出幾丈卻忽然停下。   區區一個弓手,怎敢挑釁祝家莊?   剛才說我行事魯莽,難道三娘故意試探?   娘的,差點上她當。   祝彪豁然開朗,調轉馬頭便回追。   而前方大道之上,徐濟也對楊長的‘忠告’不解,遂主動提問:“三郎剛才所說,是有什麼弦外之音麼?”   “啊?”楊長聽得一愣,笑著回應道:“沒有啊,就是有感而發。”   “那就好。”   徐濟嘆了口氣,突然用沉重的語氣,善意提醒楊長:“你馬上要做隊頭,對陽穀的情況要有深刻了解,獨龍崗三個莊不簡單,是伱我惹不起的存在。”   “什麼意思?”   看到楊長停下來,徐濟又正色說道:“非但你我惹不起,陽穀沒幾人敢招惹,包括知縣相公在內...”   “我怎麼聽糊塗了?知縣相公惹不起幾個莊?”   “嗬嗬...”   徐濟拍著楊長肩膀笑道:“三郎別驚訝,聽老哥備細與你講,那獨龍崗橫跨陽穀、壽張,這些年借口附近有賊出沒,自募鄉勇進行守備防禦,已經數年沒向縣裡交稅,上任知縣曾派胥吏去收稅,結果派出十幾個都沒回來,聽說被梁山賊寇劫走...”   “真是梁山賊寇?”   “誰知道呢?反正是這樣講的,至此便沒人管這邊,知縣都是外來流官,沒人願招惹地頭蛇,所以我挨了打也不要賠償,就怕被他們惦記上...”   “嘶...”   楊長倒吸一口涼氣,咽著口水說道:“不上稅、不被管、有軍隊,這和梁山有什麼差別?縣裡若是管不了,為什麼不求助州裡?”   “天真了不是?”徐濟搖頭苦笑:“人家抓到的賊寇,直接就解送到州府,你猜他們州上有人否?”   “可此風一起,人人效仿之,不成亂世末年,豪強並起局麵?”   “想啥呢?你我隻是馬前卒,這是皇帝該考慮的事,咱們拿穩自己俸祿就好,不要杞人憂天,趁天涼快多趕路,別又像昨天那樣摸黑。”   “知道了。”   聽完徐濟的介紹,楊長心裡很不淡定。   難怪北宋被金人平推,這從根上就有如此隱患,每個縣多幾個祝家莊,財政、兵源都會大打折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徐濟剛才說得很對,趙宋的皇帝都不急,小兵沒必要杞人憂天。   兩日後,楊長、徐濟回到陽穀復命。   知縣方紳因公去了州上,楊長便沒馬上獲得升遷。   出遠門公乾歸來,按例能休整五天。   楊長沒了武鬆作伴,在衙門宿舍無聊便出門上街,準備采買些酒肉與吃食,到景南鄉探望叔嬸。   坦白來講,楊長與楊德沒多少感情,穿越來原主人已被打死,他在床上躺了沒到十天,就被拉去景陽岡參與獵虎。   要知道當時他剛能下地,背上的傷都還沒完全結痂,楊德這麼做也是為省幾個錢。   不是楊長涼薄無情,實在是與楊德生活不到二十天,真看作血溶於水的親人,至少現階段是做不到的,相反與武鬆的情誼更深刻。   午間天氣悶熱,鮮肉擺在外麵久了要臭,縣中肉鋪都關了門。   楊長輾轉來到活物市場,意外看到有兩個人賣兔子,總共五個被他一起買了去。   能刷【悸動丸】又能吃肉,這一舉兩得的生意他愛乾。   二月末上街打探消息期間,楊長也到這邊市場來過,可能是當時天氣沒有轉暖,還沒獵人抓到兔子來賣。   傍晚前,楊長提著禮物來到楊德家,並主動幫忙殺兔做飯。   結果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連殺兩隻兔子都沒掉落,但一股腦都殺了吃不完,於是休假的五天都待在景南鄉,其中有兩天還與楊德進山打獵。   獵到幾隻山雞也沒掉落,隻有一個狐貍掉落【狐香】,楊長這才知道有掉率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