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皇祖爺哪裡去了?(1 / 1)

朱棣和身旁的張益,鄺埜,都是大驚,這種天氣出關,老弱婦孺怎麼能抵禦這種徹骨的寒冷。立刻轉身吩咐鄺埜:“立刻命人帶一隊人馬,帶上錢糧去接家眷,在當地采購好禦寒衣物和代步馬車之類,不能讓一個親眷受寒喪命。”   等鄺埜安排好事宜,朱棣才領著金英進了帳篷,那接旨的香案,沒人管了。   拆開包裹聖旨的黃綢,借著火光細看,朱棣的眉頭擰巴起來,最後把聖旨遞給張益後便沉默不語,獨自思量。   “皇上,這是要把我們往火坑裡麵推嗎?”   “明知火坑,也要跳,我當時還想,那三千禦前親衛,怎麼會這麼輕易給我帶出關東,而我作為廢帝,又怎麼會沒有囚入冷宮,原來是要行這借刀殺人之計,還為朝廷博得名聲,這種計略,不可能是皇城內那幾人想出。”   金英大口灌下一口熱茶後,朝朱棣等人拱了拱手說道:“朝廷把宣大讓給也先,卻想皇上在關東與瓦剌爭鬥,兩敗俱傷,彌補之前向瓦剌借兵的昏招造成的損失,反正關東之地,自從先帝時,對朝廷已是可有可無。況且也是怕皇上因為擊掌盟誓與這瓦剌交好,所以才專門讓皇上在奴兒乾都司經略此地,也就是留我們在這裡與瓦剌搶地盤。”   “哼,他們是賭我不會勾連瓦剌,像他們那樣數典忘祖啊。”   原來這一道聖旨,敕封朱棣,也就是這個被廢掉的正統皇帝為桓王,領本部人馬,經略奴兒乾都司,驅趕關東瓦剌,節製女真、蒙古各部,非召不得入關。   “聖旨中沒有提及任何糧餉,俸祿,看來也是空銜,給我們三千人,也不用擔心我們造反,這地方一年也就幾個月能活,狗熊比人還多。”張益細看完那聖旨,語氣帶著自嘲。   “雪還不停,這幾千人在帳篷裡也不是長久,明天必須進屯河衛的營房,地方再小也要擠一擠,實在不行,讓遂安伯陳塤,平鄉伯陳懷各領一千人,分別往嘉河衛,五屯河衛兩處分開住下,等來年開春再北上。”   這樣一來,前往奴兒乾都司的朱棣一行,被分成了三撥,最前麵的朱棣等人,停在了黑龍江邊上的屯河三衛,第二撥是留在遼陽附近的曹鼐等人,第三波就是才到錦州的官員家眷,這些家眷人數最多。朱棣並不知道曹鼐等人的消息,因為成國公送信的快馬,也被風雪留在了半路。   屯河衛的管事,本來也是頭大,這廢帝到底該怎樣接待,而且三千多人馬遠遠超出屯河衛的接納能力。   這下聖旨來了就好辦,管事領著幾個小吏,冒雪出迎,做足了樣子功夫,畢竟是從廢帝流放,變成了王爺就藩。   衛所裡空置多年的一些房舍,寒風夾著雪片從煙囪裡不斷灌入,那些士卒都是關內人,哪裡懂在這種天氣裡生活燒炕,還是衛所的一些老軍,一個個房間幫忙點了柴禾,直到將近二更,這才算安頓下來。   “皇祖爺,我這被壓死了,給喘口氣,好歹也算是當過皇帝的人吶!”朱祁鎮氣若遊絲的聲音幽幽傳來,差點把正要在喜兒麵前大展雄風的朱棣嚇癟了,於是又是一陣金光落下,朱祁鎮隻聽得半空傳來一聲叱喝:“噤聲!”   朱棣從來沒有在一個女人身上停留這麼多時日,作為皇帝,一個月內能重復臨幸一個妃子已經難得,這趙喜兒從京城突變之後,一直隨著朱棣來到北國,路上都是殷勤伺候,與皇帝之間的距離分寸拿捏恰到好處,每每有臣子在場無法回避,喜兒都是靜靜呆在一旁,有如假寐,絲毫沒有讓朱棣產生任何不悅。   若自己能回帝位,此女子可真是母儀天下的胚子。朱棣想著,又忍不住伸手在那豐腴的曲線上,蹂躪一番,惹得喜兒又是一陣激情泛濫。   直到喜兒滿意地累倒在炕上酣然睡去,朱棣伸手擦去喜兒臉頰上的汗珠,把她身上的被子稍稍拉開,讓土炕的燥熱稍稍消散。   朱棣突然發現這種遠離皇城大內的生活,十分舒適,並不需要時時刻刻去提防宮內許多的人和事,起碼現在帶著出關的,都是一幫忠臣良將。不過也正是這些忠臣良將,還有正躺在一旁酣睡的女子,把他們帶回京城,將是自己永樂大帝在這一世最大的功績。   “出來吧,砸不死你,在這虛空之中,都是不死不滅的。”朱棣一念之間,腦海中金光消退,“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是不是神經病,腦海裡居然養著這麼一個怪胎。”   “皇祖爺您不也是用了我的皮囊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家扯平。”   “我還是想辦法去把雞鳴寺的的法師請來吧,咱們爺孫兩擠在這裡,太憋屈了。”   “對啊對啊,那個雞鳴寺的和尚是誰啊,給孫兒說說吧!”朱祁鎮把龍袍撩起,盤腿坐下,就像那些街邊娃娃聽說書人講故事一樣。   “那法師名叫道山,是道衍國師的師弟,現在怕也有六十多歲,往日聽國師說,道山精通各種古書上麵記載的法術,能不能把你拉出來我不知道,不過也就像找大夫診脈,得見麵了,望聞問切才可斷癥。”   正說話間,兩爺孫眼前同時金光閃動,朱祁鎮習慣了這種刺眼的光芒,瞇縫著眼睛隻是淡然到:“皇祖爺,說的好好地怎麼又耍賴啦?”   沒有回應,眼皮蓋子外麵的光芒也逐漸消退,耳畔卻忽然傳來一陣微微的呼吸聲。   朱祁鎮在那虛空之中將近半年,在哪裡自己沒有呼吸和心跳的聲音,包括那些金色大字砸下,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那種死寂他早已習慣,現在這呼吸聲雖然輕微,卻顯得真切,一呼一吸都像在自己耳朵旁邊敲鑼打鼓一樣。   猛然睜開眼睛一盞油燈,光照之處一桌一凳,身上感到陣陣暖意上湧,隨手一摸,原來自己不著寸縷,半躺在暖炕之上,炕上被褥粗糙,可卻裹著個白皙的女子,暗弱的燈光之下,那女子臉上泛著紅暈,發絲上還沾著汗水。   “這,這是喜兒!?”朱祁鎮差點驚叫,心中既喜又怕,自己終於回到了這世上,重新成為這一副軀體的主人,可皇祖爺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