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趙縣令這,確實如秦啟所料那樣,剛回府的他就開始被人群淹沒,一群人帶著各種禮物,前來拜見。 趙縣令隻能一一回絕,他可不敢收下這些東西。 而到了晚上他就更加慘了,今晚甚至有人用石子砸他家的門窗,府外還有叮叮當當的金屬撞擊聲。 他今晚又是在慌亂中度過,沒能睡著。 今晚睡不好的也不單單是趙縣令一人,呂敏之也同樣沒能入睡。 他所散播的流言,卻並沒有依他所想在人群中傳播。 基本都是在談論這些貴族子弟妄加猜測,嘲笑他們的自作聰明,而重要的演出之事,卻少人交談。 第二天早上,秦啟與前幾天一樣被侍女叫起。 “君子,現已到了食時,飯食已為你盛來。” 前幾次都是被送來的書信叫起,今天沒有了趙縣令的書信,他算是睡了個好覺。 秦啟慢悠悠的處理完,才動身前往白衫的住處。 而白衫已然備好馬車,就等著秦啟一同前往趙縣令的居所。 秦啟叫上他一起,就是因為他自己沒有權利調動相府的馬車接送,這馬車除了可以減少走路時間外,最重要的是可以撐排場。 馬車上白衫提醒道:“君為何如此之晚,現已近日中,怠慢了可不好啊!” “無妨無妨,得給別人留些時間!” 此時縣令府邸,府外已聚集了不少人,這些人都是來拜見趙縣令,詢問案件進展的。 “今日有貴客拜訪,趙縣令暫不接客。”管事不斷重復這句話,拒絕這些人麵見。 當然趙縣令府內哪有什麼貴客,外麵的人急的焦頭爛額,他在裡麵何嘗不是一樣。 過了一會秦啟也來到縣令府邸。 馬車還未到縣令府門前,就聽到門房叫謝絕見客的喊聲。 白衫問道:“怎麼回事?縣令似乎是不見客啊?” 秦啟看了眼窗外說道:“直接過去就可,這大陣仗,看來昨晚縣令大人又是沒能睡好覺啊!” 人群看到有相府的馬車駛來,都默契的禁聲,往兩側散開,空出了一條道路。 府中下人也是急忙上前迎接。 就算是一個青年從車上下來,在場眾人同樣也不敢輕視。 秦啟心中感慨道:“果然是人靠衣裝啊!” 趙縣令聽聞秦啟已至,直接出門相迎: “啟老弟,你總算是來了,再拖下去,我這相府都快成坊市了。” “趙兄放心,我已有解決辦法。” 趙縣令聽聞,疲勞感頓時消失無蹤,趕忙開始招待:“進屋談,進屋談!” 一同而來的白衫被請入客房招待,兩人來到房間。 秦啟這回並沒有拐彎抹角,他直接說道: “抓捕的眾人,除去嫪毐與趙平之外都可放出,但還需做一事。” “何事?我立即去辦。” “小事,讓獄卒當著其餘人的麵,向嫪毐問詢壯陽藥配方,還有將這事於坊市中散布。” “就這樣?”雖然趙縣令有疑問,但走投無路的他還是照做了。 他立刻找來了管事,將此事吩咐下去。 “這樣便可?如若放去眾人,呂相不會責備?” “要是呂相責備,小弟我全部承擔。 這些人可放,至於如何放,還有門外的那些人,你如何處理,就勞煩趙兄了。” 趙縣令聽聞感激涕零,握住秦啟的手上下搖晃。 對於官場上的溝通,趙縣令可比秦啟熟練多了,他很快便恢復了往日縣令的威嚴,出門迎接那些客人。 他先是與眾人寒暄了會,訴說了為了此事他的不容易,還隱晦的提了下這幾日收到刀劍的事。 最後他收下了眾人的金錢禮物。 直到晡時,眾人才逐漸離去,秦啟兩人自然是被留下來共同晚飯。 秦啟也是沒忘記白衫,簡單的給趙縣令介紹了一下白衫。 飯後,趙縣令也是很識趣,給秦啟備上厚禮。 “這次多謝啟老弟了,些許薄禮還望收下,呂相那要是有吩咐可盡管通知我。” 秦啟自然是沒有推脫,他還指望著這筆錢財出國呢。 臨走前秦啟又再三提醒道:“趙兄可要記住,嫪毐不能放,暫時也不能執行宮刑。” 至於趙高,秦啟想了很久,最終也是沒能做出特別安排。 趙高本身是被判處宮刑,不是死刑,他沒有權利加重刑罰。 他可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權力沖昏頭腦,自己還被監視著,可不敢行出格之事。 秦啟坐上回程的馬車,車上白衫對秦啟更加高看了些。 不曾想,僅是幾次書信的交流,兩人的關係竟能如此之好。 當秦啟回到相府,已然入夜,相府內到不黑,每隔幾步就可看到有人正在放置燈火。 他回到自己的住處,侍女也是很快拿出油脂燈,在外麵借了火種點上。 秦啟在火光中拿出了趙縣令送的謝禮,點數了些許銅錢交給侍女。 “這些錢給那些幫我編織服飾之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做好之後還有尾款,這些錢你收好就當是中介費。” 他說的是很大方,但給的卻不是很多,也僅是參考侍女所說的市場價提高了一點給的。 隨後的幾日秦啟都是在識字,騎馬中度過。 而秦啟有意散播的言論,短短的幾日內已在坊市中迅速席卷,甚至已經傳到了貴族耳中。 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還得多謝被釋放出去的貴族。 他們出來後得知自己被嘲笑,就想用這種奇異的事壓過輿論,也為此事做了一個人證。 還有就是能‘轉輪子’的藥實在是太吸引人了,不少人都明裡暗裡的托關係前去獄中打探,這又讓趙縣令賺了一筆。 坊市中甚至已經出現販賣藥物的小販,他們打著轉輪王的名號,開始從中汲取利益。 而最終目的也已達到,關於相府內演出奇人之事,已傳入宮中。 …… 當呂不韋從鹹陽宮,回到相府後,立即找見了呂敏之。 他滿意的說道:“你做的很不錯!趙太後欲召見嫪毐入宮。” 然而呂敏之自己都不清楚輿論是怎麼改變的,隻能尷尬的賠笑,一會後他還是開口道: “父親!我錯了,不該質疑你的眼光,這件事大概是啟和趙縣令在其中出力了。” “為父我能成為富商重要的就是識人識勢,而能成為現在的相邦,同樣是因為識人識勢,你還得多加學習!” 呂不韋並沒有責怪,而是招來了啟身邊的侍女。 “來!給敏之說說,這幾日啟做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