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張員外,我李斯的話言出必行,可不是什麼些許醃臢堵物就能改變的!” 李斯臉上浮現出一抹桀驁,少年英氣呼之欲出。 “答應給他們一年銷售權就是一年,一年之後價高者得。但在這一年內,劃定的區域就隻許他一家去賣白糖,這就是我李斯的承諾!” 李斯的話很不客氣,甚至可以說是拂去了兩人麵子。 但兩人反而更加欣賞這個少年,商人立身之本乃是誠信,張,關二人都是大商賈,天然就對守信之人抱有好感。 見李斯不為利益違背承諾反而更是歡喜,這樣有原則的少年佳婿才是自家女兒的良配啊,他們也不用擔心日後李斯會因為更大的利益拋棄妻子。 因此雖事情沒談攏,兩位大戶卻表現得極為豁達,直言有機會要繼續合作,明年勢必要支持一下縣尊生意。 就在氣氛越來越融洽熟稔之時,關仲明突然笑著道:“對了,小女再過兩個月就將笄之年,不知縣尊和尊夫人準備何時為兩個小兒女舉行儀式,我也好有個準備!” “嗯?” 張培昌詫異回頭,看了一眼關仲明,抱起骨節極大的雙拳,好奇問道:“縣尊家裡還有一位公子嗎?不瞞縣尊,家女前些日子捎來信件,現已經在王女軍帳下做到了偏將之職,再有幾個月就能休沐數月,我想趁著這個機會把小女和李斯少爺的婚事定下,不知縣尊和尊夫人意下如何?” “呀,老張,你挺下本啊!為了和我競爭,竟讓雲敵給李斯公子做妾?” 關仲明聞言忍不住調笑起來,“不過也好,我見公子少年英雄,倒是不會委屈了丫頭,從此咱們哥倆也算有了一份淵源,日後可要多多親近啊!” “呸呸,什麼做妾,上月15日,某家在醉香樓和縣尊立的乃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轎的正妻之約,婚書都簽了!” 張培昌不滿的一揮袖子,“雲敵我視之珍寶,豈能讓她與人做妾。倒是你,莫不是喝多了酒昏了頭,把小憐當做妾室許給了李斯公子吧!” “胡扯,小憐自幼失怙,誰人不知那是我的掌上明珠,就是把我關某人打死,都不可能讓她給人做妾.....” 關仲明說到這裡終於反應過來,他與張培昌對視一眼,兩張臉上的表情都格外精彩。 他們似乎明白了什麼,卻又有點不敢相信,以至於呆若木雞。 “咳咳,這件事不著急,本官今日有些困頓,兩位請回吧!” 李晉仁被茶嗆了一下,火急火燎起身一揮手,也不給兩人說話的機會就要送客。 “是嗎,老爺,咱們家竟還有一位公子?” 辛氏滿是驚訝的用手攙扶住了李晉仁的胳膊,寬大袖袍剛一接觸,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夫人說笑了,哪有什麼公子,就斯兒一個人啊。” 李晉仁支支吾吾的說著,見在場所有人目光都注視在他身上,不由額頭滲出幾滴冷汗來。 李斯默默喝了口茶,將身體往後縮了縮,當起了吃瓜群眾。 “那這兩份婚約是什麼情況?妾身明明給斯兒訂了婚約,為何夫君還要給人隨便許諾?” 辛氏眼神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心中已然不滿到了極點。 聽聽吧,一個桀驁肆意的野丫頭,不學著掌家反而去和人刀口舔血廝殺,日後真進了門豈不是要把兒子欺負死? 另一個關家女竟還是自幼失牯,沒有當家太太教導,氣度眼界必然狹隘心短,焉能為李家大婦! “若是縣長還有別的公子,還請快快許了兩位員外,我的兒子婚事由我操持,也不勞他人操心!” 知道李晉仁沒退婚,辛氏徹底翻了臉,當眾一揮袖子竟轉身走了,身後小翠趕忙跟上,離開了這個風波中心。 “這,夫人....” 李晉仁作勢想解釋,可辛氏哪裡給他機會,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 “李縣長,請問這是何故?” 關仲明叫了起來,一張圓潤喜慶臉上滿是氣憤惱怒。 “前些日子在醉香樓,你口稱李斯公子並無婚約,婚書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我關某之女乃是明媒正娶的嫡妻! 在下雖是一介商賈,卻也懂得誠信,爾堂堂一縣父母官,也能反復無常嗎?” 事關女兒婚姻大事,也關乎到了關家名聲,這個事情處理不好,自家女兒的名聲可就毀了,日後再訂婚約都會被人借此議論,關仲明豈能不怒。 連縣尊都不稱呼了,用詞是極為不客氣的爾,就差當麵破口大罵了。 大夏朝的權貴囂張跋扈,好勇鬥狠的,貪贓枉法的都見過,可人家最起碼還要臉,有什麼事情都是在同一階層解決,一般不惹到不會主動欺負泥腿子,嫌棄丟份。 他們沒見過李晉仁這麼不要臉的玩意啊,兩家騙婚,這還是人嗎? “沒錯,若是縣長不能給個合理解釋,就算是告到國相,張某也要討個公道!” 張培昌更是怒目而視。 “兩位息怒!我李晉仁並無欺瞞之心,那日確實喝醉酒,這才鑄成大錯!” 李晉仁陪笑拉著二人袖子不肯撒開,生怕兩人怒而上告,直接讓自己丟了烏紗帽。 “剛才家妻乃是一時氣話,斯兒並無婚約在身,且待我寬限一些時日,必能讓家妻改口啊。” 張,關二人聞言氣不打一處來,關仲明還好,一介富態商賈,饒是氣急也沒掙脫李晉仁的糾纏。 可張培昌就不一樣了,骨節分明的大手狠狠一拽,就把自己長袖從李晉仁手裡拽了出來,喝問道:“到了現在,李縣長還想玩這些小伎倆嗎? 令公子沒有婚約,可你緣何許諾兩家,莫非是讓令公子先娶一人然後入贅? 如此兩麵三刀,這可是你李家門風?” “唉,賢弟此言差矣。” 李晉仁頗有唾麵自乾的風度,他嗬嗬一笑,對著二人腆著臉道:“當今大夏律法可沒規定百姓隻能娶一個正妻啊,李某深覺兩位貴女都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不如一並嫁給我兒,也算是一樁佳話啊!” 關,張二人都被李晉仁這番離譜發言震驚的無言以對,以至於大堂陷入了一瞬間的安靜。 一旁李斯就沒有這麼好的心理素質了,一口茶水直接嗆住,咳嗽連連很是狼狽。 而李斯這番咳嗽也驚醒了沉默的二人,張,關兩位員外終於意識到這不是幻覺,李晉仁這廝竟真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呸!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關仲明大怒,猛然一揮袖子,指著李晉仁怒斥,“枉你堂堂一縣父母官,為了些許聘禮如此不要麵皮,不怕官場同僚恥笑嗎?!” “罷了,李家高門大戶,家教卻如此敗壞,並非小女良配,這婚約就此作廢吧!” 張培昌冷冷道:“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些許聘禮某家也不要了,隻求李縣長就當婚約從未發生。可若是讓我在外聽到隻言片語影響小女閨譽,某家必然去國都和你見個分曉!” 說罷張培昌抬腳便走,卻被一旁李斯攔了下來。 他到底沒有自家老爹那麼厚的麵皮,對著張培昌深深一鞠躬,誠懇道:“此番事端全因李家所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小子玩笑無狀,並非良配,但也絕不是毀人清譽之人。張員外放心,此事絕不會在外麵有隻言片語,聘禮和賠罪會在第二天送入府上,還請張員外看在家父醉酒份上暫且寬恕一次。” 古代被退婚可真不是開玩笑的,簡直是對於該家族和個人雙重極端侮辱,很容易就會給兩家結成私仇。 李晉仁這麼不要臉都不敢說要退婚,厚著臉皮說出那番話,也是給張,關兩家一個臺階,讓他們主動提出退婚,稍微出口惡氣。隻要雙方都不說出去,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了。 事實上大家都知道這件事說出去就是兩敗俱傷,兩家待字閨中的女兒名譽不能受損,家族名聲更不能被毀,當無事發生是最好的結果。 對於李晉仁來說,之前利令智昏做出這個騷操作,在沒有升入京城被揭發出來,他也隻能認栽,給人道歉彌補後果。 現在有了白糖和無煙煤斂財,他對於兩家聘禮沒有之前那麼急需了,退還給兩家倒是不無不可。 看到李斯給兩人道歉,李晉仁表情訕訕的的開口道:“不錯,明日就把兩家聘禮返回,本官喝酒誤事,還請兩位尊駕體諒。此事大家就當做一場誤會如何?” “哼,無恥!” 張培昌見到李晉仁就感覺氣不打一處來,留下一聲冷哼便走了。 關仲明看了看李斯,臉色稍緩,嘆口氣道:“李公子倒是品行上佳,奈何家門不幸,竟有這麼一個爹牽連。罷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今日就當某家沒來過。” 說罷,搖著頭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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