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但是不疼;而且眼前不亮,很黑! 難道是眼睛被燒瞎了?不應該,畢竟不痛不癢的。 哦!忘記了,是剛才麵臨大火球的時候,心裡太害怕,自己把眼睛閉上了…… 當木垚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看到紅色火光在麵前迸散,可是卻沒有傷及自身分毫,因為火光與自己之間,還有一道紅色的“麗影”,是一個瘦骨嶙峋的身影。 對!正是小紅。 小紅舉盾,幫木垚擋下了致命的火球攻擊。 而另一邊,小藍也用盾替於哲擋住了第二發火球,並被粉碎後的沖擊餘波震得後退一步。 如此可見,小藍的防禦力似乎稍遜小紅一籌。 接下來,遠處不斷有火球飛來,每次都是兩顆,攻擊頻率不算太快,小紅和小藍都能輕鬆阻攔。 於哲趁現在還有閑工夫,趕緊喝點果汁補充一下乾坤值;木垚則躲在小紅的盾牌後麵,把注意力集中到前方的火球發射源,看看那到底是一群什麼怪物。 之所以沒有認為火球是由一隻大怪物揮動雙手發出的,而是來自更多小怪,是因為木垚早看清楚,原本以為的兩排火把或者火堆,就是火球本身,它們正在不斷變大,朝著他們接連襲來——由遠及近,自然看著就從小變大。 隨著船隻不斷航行,木垚更是看清楚,那些“火堆”不是發射完火球就消失,而是不出片刻就立馬升起新的火苗,然後又變大飛來。 火球無窮,攻勢兇猛,無法反擊,就很頭疼。 當“愚木組合”離火球發射源們更近的時候,終於明白了這是一些什麼怪物。 它們竟然是一群小豬! 樣子和個頭就是普通家豬崽的大小,通體泛紅,皮膚龜裂,似一塊塊燒紅的炭、排布在身上,看著就像披了一件火焰鎧甲。 可是紅豬們的身體又不發光,光源都是來自於它們口中正在逐漸形成的火球。 火球攻木船,如此危難,劃船的八人卻仍不停手,繼續奮力搖槳,眼看著就將船駛入紅甲小豬們的交叉火力網之中。 開始時候,隻有前方出現兩枚火球,小紅和小藍自然方便應付,現在馬上就要麵臨四麵八方都會不斷出現火球的極險窘境,木垚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是好,腦子一下進入空白狀態。 “老四!”於哲突然大喊,“這些火球是實體,可以擊飛!” 木垚驚醒,看到身旁的小紅不再舉盾阻擋,而是揮手用刀麵兒將火球拍飛出去,就像是擊打棒球一樣。 這麼做顯然是合理的,如果持續用盾牌承受攻擊,先不說盾能夠支撐多久,就是每次散盡的餘熱和火星積累多了,也容易引燃船體,發生火災。 所以把火球打飛,讓它們在遠處爆炸,是很有必要的。 火球飛行速度不慢,可也並不像子彈那麼快,沒有變態到無法用肉眼捕捉,隻要專心留意,擊中它們不難。何況木垚是用較為寬大的斧麵拍打它們,這比用刀劍的窄麵容易多了。 於是木垚和小紅在船左,於哲和小藍在船右,自動分成兩組,擔任起保護船隻和劃槳手的安全重任。 經過兩輪擊球運動,木垚發現這些紅甲小豬並非漫無目的地隨意發射火球,而是有計劃、有預謀地隻朝著八個槳手攻擊。 這算意外之喜,使他們的防禦工作變得更加容易。 顯然於哲也早注意到了,如此這般,一個管理倆,就很合理,但他的站位有些靠外,隻專心負責保護一個船員,小藍一骷髏就要負責三個。 而且,雖然於哲看不到,但是仍會時不時回頭看看木垚這邊——也不知道是不放心木垚,還是他太過清閑。 木垚視線被朱篷遮擋,無法看到於哲,否則必會替小藍抱不平——他是看不到於哲的臉色有多緊張和難看;更不可能知道於哲已經累得汗流浹背。 如果說,於哲指揮小紅和小藍殺個怪物,進行稍微難一點的操作,也不過就是心理暗示一下,攻擊怪物的哪個具體部位。 至於怪物在哪裡?他根本不用操心,倆骷髏兄弟自己就去了。 但現在是需要保護人,他不能隻下達一個“保護某兩人”這種泛泛的命令,那樣它們將不會聽從。 因為此類命令對於守護型召喚獸是可以發出的,不過小紅和小藍明顯是攻擊型召喚獸,必然無法做到。 如果是照顧一個人,於哲可以直接給出提示——用擊打火球的方式保護某人——這樣便可以。 比如剛才,他給小紅傳去的心靈感應是“用盾救木垚”,就成功了。 可現在每個骷髏需要保護兩個人,於哲就要做出具體指示,控製小紅和小藍及時準確地走到某位船員麵前,替那人化解險情。 如果隻是下達諸如“擊打火球”之類的命令,很難保證骷髏兄弟能夠萬無一失地將所有火球全部擊落——事實證明它們也的確無法做到。 所以,於哲其實相當於一人負責六個船員的安全。 首先他需要將這六人編號:一號槳手、二號槳手……以此類推到六號槳手。 然後他需要觀察與預判火球的運行規律和所要到達的先後時間,並立即傳送心靈感應,分別針對小紅或是小藍,讓它們馬上做出必要反應。 最後就是運籌帷幄,統攬大局,一人分飾三角,爭取做到精神分裂,便可大功告成! 舉例說明就是,於哲需要在心中不停轉換這些想法: “小藍到二號槳手麵前,用劍擊飛火球”。 “小紅到五號槳手麵前,用刀擊飛火球”。 “小藍趕緊到四號槳手麵前!來不及了!用盾拍飛火球”。 “泥馬!我這邊火球也過來了!我艸!你倆別動!一號槳手交給我!小紅趕緊到六號槳手跟前,用盾擋!小藍,到三號槳手麵前!立刻!馬上!趕緊揮劍擊飛火球……” 就像這樣,於哲不僅要準確下達有效命令,還必須嚴格控製自己的思想,避免無用的念頭帶來混亂的局麵——這可真是難上加難! 尤其是,於哲最初打算讓小藍一下負責四個槳手,他自己好專心操控它倆,後來發現,這樣有點太為難骷髏了,便隻好分擔小藍一個一號槳手,結果也沒能好到哪去。 於哲真可謂是必須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而且需要在極短的時間內做出迅速又正確的判斷,不能有絲毫閃失——這樣辛苦,不累才怪! 換一般人早崩潰了,也就於哲這種智力與精神都巨高的天才,才能經受住如此艱難的考驗。真可謂“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 這般痛苦!放在木垚,想都不敢想。不過偶得幸運女神眷顧的他,也有了驚人的發現,從而能夠直接分擔了於哲的重任和痛苦。 木垚照顧兩個槳手船員,不能說輕鬆自在,但也勉強可以應付。 他手忙腳亂之際,竟然鬼使神差般將一個火球反彈到紅甲小豬身上,結果完全超乎他意料的不可思議之奇跡發生了! 這一身紅紅火火,還穿著鎧甲的小豬,居然真的變成了火焰豬。 隻不過,那不是提升實力的生命之火,而是要了它親命的死亡之火。 那隻燃燒著火紅烈焰的小火豬,頃刻間就倒地化為一股紅煙,直接死翹翹了。 一隻口吐火球……任誰一眼就能看出來是火屬性的怪物,竟然被火給燒死了! 這放到……不管是五湖四海之內還是之外,都是完全扯淡的事情!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能是,火焰紅豬的內臟不怕火,但是皮膚怕火吧——誰叫它的鎧甲看著那麼像燒紅的炭呢,那還不一點就著?木垚隻能如此安慰自己。 實際上,這個紅甲火豬的設計的確是個坑。 由於它身披塊狀鎧甲,普通的物理攻擊很難對它造成傷害,隻有通過敏銳的觀察,尋找到“鎧甲片之間的縫隙”這個弱點,再依靠相當精準的攻擊技巧,用又細小又尖銳的武器刺入縫隙,才能對它的肉體造成傷害。 如果是遠程物理攻擊,自然是弓箭或是手槍子彈最佳;倘若是近戰,則需要細劍之類的武器。 像木垚這種斧子,遇到紅甲火豬完全是白搭,不會對它造成任何傷害。 在這樣苛刻條件下完成的艱難進攻,也隻能傷及它的皮毛,並不致命,需要連續攻擊多次,才可以將紅甲火豬擊斃。 而它身上鎧甲的魔法抗性也極高,絕大部分法術攻擊也隻能消耗掉它為數不多的生命值。 但是,有兩種屬性的魔法攻擊,可以對紅甲火豬造成致命傷害,那就是——水屬性魔法和火屬性魔法。 水能夠滅火,這是顯而易見的;但火竟然也可以燒死火,這就太匪夷所思了! 普通情況下,附帶某種屬性的怪物,遇到相同屬性的攻擊,不但不會受到傷害,還會幫助它回復生命值,再不濟也會完全免疫屬性傷害,像這種同屬性可造成必殺效果的前例,可是亙古未有。 由此可見,《乾坤世界》策劃們的腦洞必須異於常人。說好聽點兒,這叫優秀得過頭!說白了,就是若非神經病晚期患者都想不出這種損招。 一擊奏效!木垚嘗試再次反彈火球到紅甲小豬身上,可就不那麼容易做到了。 一切都是技術惹的禍——“無心插柳柳成蔭”之後,想來個“有意栽花”,還真是“花不開”啊。 而於哲獲悉這個天大的秘密之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需要在心靈感應的時候加上一條“把火球反彈給它的主人”,就不用過多操心,小紅和小藍自會以精湛的刀劍之術,將火球準確敲到紅甲小豬們身上。 一股股的紅煙過後,山洞暗淡了下來,也安全了許多,於哲同誌也就逐漸輕鬆了不少,但似乎感覺小紅和小藍有種意猶未盡,意興闌珊之感——好像火球越來越少,打著有些不過癮…… 最終,雖然沒有將紅甲火豬盡數消滅,但也護著一船人安全度過了危險區域,當給小紅和小藍下達了“擊回殘餘的火球”這項命令之後,於哲終於精疲力竭地一頭躺倒在甲板之上。 “三哥,你這小脆皮兒體力就是差,我大氣都不帶喘的,你看看你都累成啥樣了?”木垚不明就裡,還諷刺上了。 於哲連解釋和鄙視木垚的力氣都沒有了…… 船行不久,出了山洞。 外麵月朗星稀,微風習習,好不愜意。 “哎三哥,咱們都看出來小火豬們的目標是劃槳手了,你說咱不管他們,會不會被燒死?他們死了,是不是豬們就不吐火攻擊咱們了?”木垚一放鬆下來,就胡思亂想。 “是,你說得對!然後咱倆可劃船吧,直接累死我算了!”於哲坐起身子,一臉疲憊地看著木垚,剛想要準備開始長篇大論,突然聽到“汩汩”的聲音從船艙裡傳出,趕忙起身,跑進去一看,傻眼了。 河水竟然從船底冒了出來! 餅子曰: 分飾三角要神經,換做常人精神崩。 紅甲火豬被火烤,朱篷水船漏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