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木垚眼簾的,是一塑雕像。 那不知道是用石頭還是金子製成的雕像,擁有金屬美麗的光澤,卻沒有無謂反光的輕浮;充斥著玉石般的穩重,可並不是頑石那樣笨拙。 雕像置於一所白金色房子正中央——這間不大不小的、棱長約六米的正方體屋子裡,散發著非強非弱的柔和光線。 與門外那金黃色的光芒有所不同——這裡的感覺更加讓人舒適,不似之前那般神聖莊重。 常言道——“合適的,才是最好的。”對於這句話,讓此時此刻,身處此地的木垚有了最恰當地理解。 木垚懷著舒服放鬆的心情,仔細打量起眼前的雕像。 那是一位和藹慈祥的老者,長發長須,身著長袍。老者端坐於書案後,案上鋪開竹簡編纂成的書卷,卷頭有一邊高高翹起,銜接著一隻金黃色鳳凰的靈喙。 那隻金鳳凰雕刻得栩栩如生,姿態翩盈飄零於老者身邊,三條長長的尾羽飛揚在老者身後,卻並未沾其身體分毫。 金色鳳凰整體都懸浮於半空,隻有曲頸回首伸出的喙部尖端一丁點和下麵的書卷相連——僅靠這微妙的一點支撐,就穩定住一尾展翼之鳳凰。 由此可見,雕刻塑像之人絕對是技藝絕倫的能工巧匠。 木垚必須被吸引,走近細細觀看,卻被老人的臉龐嚇得一驚——原來,那老者並沒有眉毛,取代之的是又一雙眼睛——這慈愛老者竟然是生有四目。 木垚心生好奇,轉到白金雕像身後,好像是意圖觀察一下他腦後是否也長有眼睛,卻發現老者背靠著一隻白色寶箱。 箱子上沒有鎖孔和機括。木垚伸出雙手,握著寶箱蓋,稍微用力,直接將它打開。 這次裡麵沒有小一號的寶箱,而是……一片竹簡? 還好——不是紙條,總算升級……不是,降級了。 木垚逗著自己,看到竹簡上麵的繁體字跡: 【欲得“白金鑰匙”,需湊齊“陸方金屬部件”。 分彆爲:白金鑰匙之東、白金鑰匙之南、白金鑰匙之西、白金鑰匙之北、白金鑰匙之天,白金鑰匙之地。】 說是繁體字,其實並無幾個,基本上木垚都能看明白。 本來,這裡的謎題,一開始謝頂頂是打算用“象形文字”的,後來怕大家看不懂詛咒他,才改用了繁體。 還好,我小時候看過不少盜版漫畫,翻譯用的都是繁體漢字,不至於看不懂上麵的話。 看來,真的是別管什麼書,都是“開卷有益”啊。不過,好像上麵其實也沒有幾個繁體字,來回都是“白金”和“鑰匙”…… 東想西想間,木垚看到寶箱底部有三個按鍵,上麵分別刻著: 【陸方】、【地支】和【隨緣】。 遵循提示,木垚乖乖地按下了【陸方】按鍵,隻聽“嗡嗯——”一聲,麵前的墻壁上出現一道泛著流光的白金色雙開門,騎縫縱向排列閃爍著篆體的“陸方”兩個字。 木垚雖然沒有看懂那兩個漢字,但是知道門後一定就是解密的關鍵。剛想要起身走過去推門,突然在心中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他依次又拍下了【地支】和【隨緣】兩個按鍵。 連續發出“嗡嗯——嗡嗯——”兩聲之後,在木垚左邊和身後的墻壁上也出現了兩道一模一樣的白金之門。 隻不過,上麵的篆體字完全不同——左邊一扇書有二字,是“隨緣”;身後一扇寫著倆字,乃“地支”。 還好沒有發生可怕的事情。木垚拍拍心口,安慰自己。他離身後的“地支”門最近,於是決定先進那裡瞧瞧。 木垚走到“地支”門前,將雙手分別輕輕放到兩扇門上,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使勁一推,自己差點栽倒在門裡——他完全沒有必要使那麼大勁,那扇雙開門看著沉重,其實非常輕巧,一觸即可開啟。 木垚雙臂畫圈,掌握平衡,穩住身形,發現這也是一所正方體的房間——長、寬、高都是約四米。 雖沒有看到照明設施,但是裡麵泛著白金色的柔光。 此處沒有任何東西擺放,是真正的“徒四壁立”——除了身後的一扇雙開門,隻有麵前地麵上畫著一個直徑約兩米的圓形魔法陣,一閃一閃地散發著金光。 圓形魔法陣由兩個同心圓構成,被六個菱形等分成十二份,期間並沒有什麼神秘的符號,而是難以辨認的甲骨文。 魔法陣散發的光芒有一種難以抵擋的誘惑力,吸引著木垚不由自主地想走進去。 理智告訴木垚——這裡很危險,絕對不能靠近,於是克製著自己想要進入其中的強烈欲望,緩緩退出了房間。 出門轉左,木垚推開了雕像身後的“隨緣”房門——這次“吃一塹長一智”,並沒有拚命使勁,而是輕輕一推。 木垚沒有進到房間裡麵,在門外就看到——新打開的屋子與身處這間一般大小,裡麵的擺設卻和剛才“地支”門裡一樣——除了地上一個泛著白金色光芒的魔法陣,就什麼都沒有了。 隻不過,這個圓形魔法陣更大一些,直徑約有三米,可是僅有兩個同心圓,中間除了密密麻麻的甲骨文,再無任何圖案。 不待被吸引過去,木垚已經輕輕地順手關上了門。 最後,木垚才來到位於塑像左側的“陸方”之門——這裡才是正解所在。 因此,木垚決定,不管門後感覺危險與否,都要進去一探究竟。 輕推流光白金門,木垚走進一個相對較小的正方體房間,這裡棱邊長隻有三米左右。 之所以會感覺有些壓抑,是因為此間房頂、地板和四麵墻上各畫有一個圓形魔法陣——這就顯著空間特別緊蹙。 其他房間,門都是位於墻壁中間。唯獨這間小屋子,門在墻角位置。 那六個直徑一米左右的圓形魔法陣,均位於正方形承載麵的正中央。 木垚看著麵前的魔法陣——兩個同心圓中間是六個依次變小的正六邊形,最小的裡麵用篆體書寫著一個“地”字。 抬頭看麵前墻上,魔法陣圖案一樣,隻是中心的字換成了“東”,左邊墻上魔法陣中是“北”字,右邊是“南”。 如此,不用回頭就知道身後墻上是“西”,因為木垚恰好抬頭看見了房頂上的“天”字。 字均篆體,不用贅述。 木垚沒有遲疑,直接接受了魔法陣的誘惑——他從兜裡掏出青銅消防斧,邁步走進了麵前寫有“地”字的魔法陣之中。 這次並非沒有任何事情發生,而是眼前一黑,又一明,木垚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一道狹長的走廊之中。 他的腳下沒有了魔法陣,身邊多了一張小桌子。雖然這裡上下左右都是墻壁——沒門也沒窗——卻是如同身處白晝一樣明亮。 桌麵下,唯一的抽屜上著暗鎖,打不開——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看來,又到了“找鑰匙”的經典環節。 木垚拿起桌子上唯一的物件——一個青色的小藥瓶。 拆開將它輕輕包裹住的紙片,看到藥瓶上畫著一個大大的骷髏頭,下麵交叉著兩支尺骨?或是橈骨?還是脛骨?應該不是股骨……誰知道呢,反正挺嚇人。 一開始,木垚挺開心,以為是白送的一瓶恢復藥劑呢,結果一看紙條,傻眼了: 【此乃劇毒,無色無味,飲下無痛,立刻死亡。實屬“深陷困境,絕望無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時自盡之必備良藥。】 這又是什麼神操作?沒事弄瓶子毒藥讓你自殺?吃飽了撐的,我喝毒藥?我不毒別人就是好事!真是神經病策劃組…… 木垚腹誹著,將青色小藥瓶“嘟昂”一聲墩回桌子上,邊走邊觀察起周圍的情況。 這條長長的走廊,大概有兩米多寬,房頂有三米多高。憑借自然光的明亮,木垚隱約可以看到往前大概十幾米處有一個十字路口,而再往前,似乎就是這條走廊的盡頭。 完了,這次沒有贈送地圖……花錢兒買也行啊。 這讓我摸黑……不是,就是趁明也容易迷路啊。 木垚一邊想著,一邊來到了十字走廊口。往左看了一眼,是死胡同,還不賴;前麵已經看清楚了,不遠處也是死路,挺好——這設計得就非常貼心,一目了然——直接走右邊就完事兒了,真心不錯。 往右邊沒走幾步就頂頭了,來到一個三岔走廊口——身後是來時的路,左右兩邊各有一條路——木垚還沒到三岔口前,就已經掏出了記號筆,準備做標記。 結果往左瞅了瞅,又往右看了看,開心地把筆收回去了——左右兩邊都是死路,沒有復雜的道路,真心挺好。 木垚放輕地哼著小調,散步在左邊的走廊裡。 走到盡頭發現麵前墻壁是一個往外凸出的半圓,弧度不算大,但是很柔和。 有個窗戶就完美了。 木垚想著,打量著四周墻壁——白中透著黃,黃裡又有些白,光禿禿的,沒有任何花紋或是圖案,略顯單調…… 木垚在這裡找了半天,並無發現任何異常,包括隱藏的機關或是按鍵之類的東西都沒有,就更別提“小鑰匙”之類的了。 於是他果斷轉身,朝另一頭走去。 木垚一路直行,來到了剛才岔口右邊的盡頭,發現這裡的墻壁是左右傾斜的——左邊往裡,右邊朝外——也就是麵前這堵墻與左邊墻形成一個鈍角,而和右邊的墻夾成一個銳角。 “走廊設計得倒是有點意思,就是沒有發現什麼奇特的東西,略顯掃興。”木垚自言自語著,回到三岔口,然後往左,回到十字路口,站在這裡思索了一下,想明白了——前麵和右邊還沒有去過。 右邊看著距離近一些,在盡頭發現麵前的墻往外凸成一個接近直角的形狀,此外再無新奇之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於是,木垚回到十字口繼續往右——走最後一條沒有去過的廊道。 這次盡頭的右側墻壁往外拐出一小段,令此處多出一個小型的三角區域。 木垚以為必定會在這裡有所發現,結果仔細摸著光滑的墻壁找了半天,仍是什麼特殊的地方都沒有。 說是仔細尋找,其實這裡並沒有什麼需要“仔細”的地方——如此,木垚可傻眼了。 所有能走過的路,他都走了。 地麵平坦,沒有任何坑坑窪窪的存在;墻體光滑,並無什麼凸凹不平的感覺——長廊頂也是如此。 墻壁與地麵或者廊頂銜接的地方自然平滑,看不出特別之處——沒有窗戶,沒有天井,也無溝槽或是暗格,甚至連個花紋和圖案都不曾發現。 看來,在六個魔法陣中,選擇這一個是錯誤的決定。 不過……現在該怎麼從這裡出去,重新進行選擇呢? 困在如同自然光一樣柔和的照明環境,木垚卻開始感覺有些不安和急躁。 如今可好,進是順利進來了,可是別說探險尋寶——就是真找到寶物,也出不去了。 關鍵是,這裡沒有好東西也就算了,連個危險都不曾遇見——真是想死都死不成。 難道要在這裡耗死?乾等著時間到? 這鬼地方,除了進來時候看見的那個小桌子和小藥瓶,再沒任何東西了。 這可叫人怎麼過? 難道說…… 餅子曰: 四目雕像端正坐,鳳凰銜書巧工琢。 白光之中徒墻立,這可叫人怎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