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齊刷刷將頭轉向窯洞口,隻見一個壯實的身影填滿了整個門洞。 木垚定睛細瞧: 那“壯漢”穿著一身厚實的土黃色鎧甲,將全身上下保護得嚴嚴實實,不露一寸肌膚在外。 圓形頭盔兩邊裝有一對彎彎的牛角,頭盔裡麵伸出一張毛茸茸的尖嘴? 距離拉近,光線更亮,這才看清楚,“壯漢”原來是一隻全副武裝的黃色大老鼠……人。 再次出現一個“老熟人”——不過它比之前那個紅鼠人高大了不少,也粗壯了好幾圈。 “你,你們找誰?”黃鼠人與四人相隔五米左右,站住腳步,開口問道。 “我們不找‘誰’。我們找一塊土礦,你身上是不是有‘黃色土礦’?”柳依煙上前問道。 “你,你怎麼知道的?”黃鼠人憨憨地說道。 隻一句,就能把實話套出來——它一看就是剛才那個紅鼠人的哥們兒。 “有,有就拿出來吧。”柳依煙還真就伸出了手。 “不,不給。”黃鼠人說著,用右手從背後取下一麵黃銅大盾牌,伸左手從腰間抽出一把黃銅彎刀。 “我說老鼠兄弟,你可看清楚了——我們四個人呢,你打不過我們的。”柳依煙從屁股兜裡掏出搟麵杖,在手心裡敲了敲。 “來,來吧。我,我不怕。”黃鼠人將頭猛地一點,土黃色的牛頭盔上落下一個透明麵罩,將它唯一露出的鼠臉也遮了個嚴實。 然後,黃鼠人抬左臂提彎刀,墜右手立大盾,嚴陣以待。 其餘三人見狀,懷掏剔骨刀,兜拽青銅斧,袖取小鉛筆,也紛紛擺開架勢。 四人漸漸移開身位,將黃色老鼠人圍在當中——那架勢,就像丁香花花瓣簇擁著花蕊。 黃鼠人隻是腦袋隨著四人轉動,身體卻不動分毫。 西特楠第一個跳近黃鼠人,一刀縱劈直取它肩頭。卻不見黃鼠人躲閃,也不見它舉盾相迎——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生生用肩膀接下這一刀。 “吭”一聲!西特楠感覺就像劈在了大地上——不像金屬碰撞那麼強烈,卻有一種力量“石沉大海”的感覺。 接著,黃鼠人揮刀左刺,直取西特楠麵門,被他後跳輕鬆躲開。 木垚顧不上“講武德”的問題,不待黃鼠人正過身子,已經橫掃出青銅斧,正中它左肋護甲上。又是“吭”一聲,卻連個火花都沒有擦出——攻擊完全無效。 木垚感覺仿佛能對鎧甲造成破壞,卻看不到任何裂痕——似乎堅硬中還帶著韌性。 之後,黃鼠人揮刀右砍,正是朝著木垚的脖頸——它動作不算快,也落了個空。 柳依煙把搟麵杖一甩,一顆雷電球正巧擊中黃鼠人頭部。卻隻看到它將頭一低,雷電球“嗶嗶啵啵”了兩下,就消散不見——亦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葉靜一揮小鉛筆,憑空畫出一條墨綠色橫線,被黃鼠人轉身用盾擋住,盾上沒有留下任何劃痕…… 四人一鼠人,就這樣演繹了一場別開生麵的無謂攻防戰——你一刀,它硬接,再反擊不中;我一斧,它不躲,又揮刀無果;他一球,打中了等於沒打著;她一線,在盾上無法證明其存在過。 西特楠的攻擊是很有想法的——麵對黃鼠人如此堅硬的鎧甲,他每次盡量瞄準一個地方,希望對固定的位置疊加攻擊,從而達到“破防”效果,對它造成傷害。 他是想要通過“量變”來產生“質變”——但是,多刀下來,仍不見它的肩甲有絲毫裂紋。 木垚的斧子頭是漫無目的的——他這兒劈一下,那兒削一下,就是想不斷地敲打不同的地方,企圖憑借運氣找到黃鼠人身上可能存在的某個弱點。 柳依煙的法術是目標明確的——隻想用雷電球攻擊到黃鼠人的麵部。 他認為那個麵罩是唯一可能觸碰到黃鼠人肉體的突破口。事實證明,雷電球炸開在它土黃色的盔甲上,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造不成傷害,也無法令其麻痹——因此,必須想辦法攻擊到它的本體。 葉靜的鉛筆尖是沉著冷靜的——她認為黃鼠人每次運動的時候,會在關節處產生極其不易被察覺的鎧甲保護盲區。 她打算攻擊到這些“漏洞”,但都被它一一用盾牌擋下。 幾番折騰,四人的胳膊都有些發酸,可他們對黃鼠人施展的各種攻擊,卻不見有任何起色。 “葉靜,你嘗試使用新技能,打一下黃色大老鼠。”柳依煙突然提醒道。 “好。”葉靜回應一聲,用蘭花指捏起鉛筆,筆尖朝向黃鼠人,輕輕一點——一段約一尺長的細綠線段,如鋒利的袖箭般飛刺出去。 這一刻,時間驟然變緩,大家能夠清晰地看到綠線段的飛行軌跡——那短短的一截綠線,承載著所有人的希望,猶如一道綠色的曙光,緩緩飄向黃鼠人。 它飛啊飛,飛啊飛。 它靠近了!馬上就要紮到黃鼠人的身上。 奇跡就要出現。 眾人準備歡呼。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黃鼠人仿佛突破了時間的桎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提盾擋下了這致命一擊。 眾人都緩緩地將緊握的拳頭狠狠砸下,以表示惋惜——之後,時間的運行才恢復正常…… 如果,大家把葉靜新學習的招數理解成可以凝固時間,那就大錯特錯了。 在《乾坤世界》的前期,不可能會有如此變態的技能存在。 葉靜的新技能——【輕輕一點】發出的綠色線段——運行速度就是那麼慢,以至於大家同時產生了時間變緩的錯覺。 這隻是一個美麗的誤會而已。 時間並沒有緩慢凍結;黃鼠人也沒有變得更快——它隻是略顯笨拙地舉起了盾牌,擋下了葉靜的綠線段進攻。 黃鼠人的表現,是那樣舉重若輕,就好像用堅固的大盾碎粉了一小截兒柳枝玩笑一般的刺擊。 葉靜有點難堪,沒想到新學的技能如此無用——這麼慢的飄行速度,別說是老鼠,恐怕就是老太太也能輕鬆躲開。 其餘三人倒沒有在意,他們繼續有理想,有目標,有運氣地攻擊著堅如堡壘的黃鼠人。 葉靜沒有過多氣餒。 她也甩開了小鉛筆,一下一下地將墨綠色的橫線劃拉在黃鼠人的黃銅盾牌之上。 葉靜更加納悶——她並沒有想攻擊黃色老鼠人的盾牌,卻發現每一條橫線都打在盾上——這絕不是自己的失誤,而是黃鼠人專門用盾牌擋下了她的攻擊。 葉靜再次冷靜觀察,終於注意到一個現象——黃鼠人僅用盾牌擋住自己的攻擊;麵對其他人的進攻,它卻隻用身上的鎧甲抵禦——好像這個盾牌就是專門為了對付她才拿出來的。 看!果然是——剛才麵對刀斧,它又用鎧甲硬擋,而的確沒有舉盾相迎——難道說,盾牌與鎧甲有什麼不同?而我的攻擊又有什麼特別之處? 葉靜思索著,對比琢磨起盾牌與鎧甲的差異。 盾牌是黃銅色,鎧甲是土黃色;盾牌有反光,而鎧甲沒有!難道說,盾牌是金屬製成的,而鎧甲是由堅硬的泥土造就? 就是說,黃鼠人害怕我的攻擊打到鎧甲上,而不是盾牌上——或許,我不需要找到關節處的破綻,隻要將攻擊打到它身上的鎧甲即可? 一定是這樣。 思路整理中,葉靜已經有了對策,她再一次釋放出【輕輕一點】——那條緩緩飄行的綠線段——然後,自己迅速往右側跑去。 當看到黃鼠人舉盾擋下綠線段的瞬間,葉靜立即隔空揮出綠色橫線,打在了它的右肩甲之上。 隻聽“噗”一聲!黃鼠人右肩的黃土護甲碎成了兩半。 四人同時愣住。 黃鼠人卻沒有發呆,而是移動笨重的腳步,調整方向,再次讓盾牌正對葉靜。 其餘三人沒有明白怎麼回事,葉靜卻乘勝追擊,如法炮製——她先用緩慢綠線段牽製,然後移動到其他位置。當綠線段刺到黃鼠人盾牌的剎那,她同時甩出隔空綠橫線卸掉它的鎧甲。 如此反復,在連續“噗、噗、噗”的聲響中,黃鼠人逐漸失去了黃土鎧甲的保護,頻頻遭到眾人的攻擊,不斷受到傷害,慢慢體力不支,終於轟然倒地。 “怎麼樣?服不服?”木垚走上前,俯視趴在地上的黃鼠人——那架勢,好像他是最大功臣似的。 “不,不服。”黃鼠人咬牙說道。 “不服你站起來,咱們繼續。”木垚夾著青銅消防斧,彎腰說道。 “站,站不起來了。”黃鼠人誠實得可愛。眾人都被它逗笑了。 “那,那你還不趕緊掏出‘黃色土礦’來?”木垚朝黃色老鼠人伸出手掌。 “不,不給。”黃鼠人倔強依舊。 “管你給不給呢,爺們自己動手。快!楠哥,按住它。小陽哥,趕緊掏他兜。”木垚說著,和西特楠分別製住黃鼠人的手腳,柳依煙就此對它上下其手。 黃鼠人拚命反抗——垂死掙紮的力量還挺大——西特楠和木垚一時竟按它不住。 還是柳依煙有辦法,一邊搔它癢癢肉,一邊喊葉靜幫忙。 於是四人一起“咯支”著趴在地上的大老鼠人。一會兒工夫就笑得它眼淚橫流,全身無力。 柳依煙趕忙趁此良機搜遍黃鼠人全身,最後在它懷裡摸出一個黃布包裹——打開一看,裡麵正是一塊土黃色的石頭。 他扔掉黃布,將【黃色土礦】交給西特楠收好。 眾人起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笑著揚長而去。 “回,回來。小,小偷們……”黃鼠人趴在地上,努力地伸出無力的手。 四人沒有轉身,卻也背對著黃鼠人,給它來了四個揮手再別禮…… “今天過得可真夠開心的。”葉靜笑著說道。 “是。”大家也笑著,齊聲附和。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我們又該回去睡覺了。”葉靜取出手機,看了一眼。 “行,那就往回走吧。”西特楠也看了一眼手機,“回去還得有一會兒呢。” “走。”柳依煙和木垚同聲道。 盡管眾人意猶未盡,卻感覺乘興而歸也挺好。 四人一路上有說有笑——西特楠扛著剔骨刀;木垚夾著消防斧;柳依煙捧著大地圖;葉靜飄揚著小碎步…… 今天,要數葉靜過得最開心——倒不是因為大夥頻頻誇她聰明有能力,而是真地沒有想到——在《乾坤世界》中會有這麼多樂趣。 並且,她還領悟到一個看似雞肋,卻有極大妙用的新技能。 能夠在《乾坤世界》裡給到大家至關重要的幫助,也是最令葉靜開心的事情。她想繼續給夥伴們更多的援助。 因此,她打算圍繞新技能,製定一些有效的作戰方案,好在接下來的冒險中讓實力得以展現——如此也能更有信心地,和夥伴們一起麵對未知的挑戰。 葉靜,已經開始對《乾坤世界》充滿了期待。 餅子曰: 憨厚黃鼠依甲重,麵對列強不動容。 葉靜技能已更新,方得此處有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