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虎口含珠”的小雕像取回來的時候,木垚表示納悶,像“虤”這麼生僻的字,愚者是怎麼知道的呢?他怎麼就這麼見多識廣呢?於是便虛心請教。 “哈哈,我從小就知道這個字兒。這跟見識沒有關係,完全是運氣好。”“愚者Y.”大笑道,“最早和小紅、小藍進來的時候,我麵前一片漆黑,立馬就傻了。然後燈泡賜予我神力,馬上讓我想起一個小學同學,他就叫胡虤,正是兩個虎這個‘虤’。所以我一嘗試書寫——得!就被我蒙對了。” “也不全是運氣成分吧?你肯定之前就做功課了,否則為什麼不嘗試寫三個虎字?”木垚這是吐得腹空酒醒,思路也順暢了。 嘔出的酒肉濁物,就好比清除了淤積體內多年的汙泥。 “喲,這你也能發現?”愚者驚訝地看著木垚,“的確如你所料,為這個猜字迷宮,我在家補了不少功課,上網查閱了很多不常見的字,尤其是大量‘三位一體’的字,發現並沒有三個虎組成的字,所以才直接寫雙虎的。其實幸運背後,是無數的努力啊。” “是。但是愚哥,你為啥不在迷宮裡用手機現找呢?還用跑回家一趟,上網查閱?”木垚的腦子還是沒能徹底清澈——竟然已經忘記《乾坤世界》中的手機沒有上網搜索功能。 “啊?你沒有發現猜字迷宮裡手機沒有信號啊?”愚者震驚道,“哦——最初的‘六方迷宮’裡頭是能打電話的,但是‘地支迷宮’裡就不能了……” “那不是連求救都辦不到了?”木垚大驚道。 “可不。一切都得靠自己。”愚者嚴肅說完,又笑道,“當然,如果可以,也能依靠召喚獸。嗬嗬。” 木垚聽到這裡方才明白——為什麼地支迷宮中要采用隔空傳音的技術?原來是為了方便三人溝通。 這麼看,《乾坤世界》的策劃還不算太壞,沒想要徹底為難大家。 二人在前麵探討學術問題,小七一個人在後麵無精打采地打著哈欠…… 三人回到藍色光柱的“根據地”,六人相聚。 為了保持頭腦清醒,大家不再觥籌交錯,也不再一味傻喝——不能總是碰杯後,直接一口乾。 他們聊著天,吃著肉,偶爾才會自由自在、隨心所欲地喝一口,也是為了將肉送下,並不一定非要誰找誰喝了。 瘋狂的沉迷過後,是愜意的暢談。 六人雖然來自各行各業,家庭背景也大相徑庭,但卻有著共同的愛好和豪情。 其實大多數男孩向男人的轉變過程中,談論內容的大致方向是一樣的: 小學時候,天真又充滿好奇。和完尿泥兒,胡吹六拉的基本是《西遊記》等神奇書籍中,一群長相光怪陸離的神仙妖魔。 中學六年,成長了悸動不已。聊完萌生春意的女孩,極力推崇的大多是《水滸傳》等熱血小說中,一幫富有江湖義氣的英雄好漢。 大學之後,開始被現實操擺。除了談論性感美麗的女人,自覺研究的必須是《三國演義》等歷史名著中,一乾陰險狡詐、老謀深算的能人誌士。 明明都喜歡女人,卻不愛看《紅樓夢》——這恐怕是大多數不研究文學的男人們的正常心理。 有了共同愛好,就有了親近的基礎。 同樣都具豪情,卻是十分難得。 單從飲酒來看,“河洛”、“口罩俠”、“七冠歷史第一”和“天地無量”那是豪喝愛飲,自然不必多說。 木垚雖然不能喝,卻也不慫,大不了你來一兩,我喝一錢,隻要舉杯,必然奉陪。 “愚者Y.”清醒之時,像個大姑娘一樣,會忸怩作態,萬般推辭——大家礙於他智慧與實力並存的現實狀況,都不能太過嫌棄;可是等他到了酒醉微醺之際,也會變得豪情萬丈,來者不拒了。 酒品見人品。 如是,彼此可知,誰都差不了。 六人便惺惺相惜,不再互相勸酒,而是隨意發揮。如此氛圍輕鬆,就毫無察覺地迎來了初生的朝陽。 經過“由醒到醉再復清”的一夜,六兄弟都感覺關係更近一步,用虎鶴地區人的話講,叫——更加“鐵”了。 清晨五點多,愚者開始分配收集甘露的計劃。 有兩個地方需消耗一些時間和精力,可以差人單獨完成,大家猜拳斷勝負,決定誰跑腿。 結果,木垚和小七雙雙敗出。 小七心甘情願地選擇去坐高空摩天輪——因為他不會劃船。 木垚不但不會泛舟,而且還處於暈暈乎乎的狀態——這樣,就是能劃船也不能讓他去啊。 “四哥,你在這兒好好歇著,我替你去湖上。”天地無量拍著胸脯說道,他看眾人要爭,又變得義不容辭,“我最小,理應我去。再說了,我從小就喜歡劃船兒,誰也別和我搶這份功。誰搶我跟誰急啊!” “老六真是一個好兄弟。”愚者說著,從懷中掏出兩個小瓶子,分別遞給天地無量和小七,並告訴他們收集甘露的方法。 同時囑咐他們,一定到了指定地點再拿出小瓶子,否則會誤收其他甘露,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他手裡隻有這五個多餘的瓶子,如果浪費掉一個,今天可就無法完成收集任務了。 即使有錢,也不能進行補充。因為,出售瓶子的康蘭蘭小姐姐這時候還沒有起床呢——冷飲店依舊大門緊閉著。 既然已經知道了具體地點,就不用等到五點半再尋找,可以提前過去等候了。 小七和天地無量都要花些時間才能到達指定地點,尤其是巨大的摩天輪,到了頂點後,還需要時間再轉下來——觀其壯闊程度,怎麼也得三十分鐘一圈。 “老四,你就在這兒等著,過會兒好好欣賞大媽們美妙的舞姿。千萬別亂動啊,我們去去就回。”愚者安排木垚在廣場原地休息。 河洛、口罩俠和愚者,三人一邊散步,一邊伸展有些僵硬的身體,一邊順路收集了甘露。 他們隻選擇性地在小城墻下得到了黃色的【著雍之露】,又遛到小樹林,於某棵大楊樹下得到了綠色的【閼逢之露】,然後就快速回到了廣場之上。 先於三人將木垚吵醒的,是已經陸續趕來的大媽們那熱火朝天的動靜。 她們緊鑼密鼓地張羅起來,準備開啟美好快樂的一天。 健康的大媽們以晨舞開始,以夜舞結束——也算是每天都能給自己的舞動人生畫上一個完美的圓。 等到老六“天地無量”帶著藍色的【玄黓之露】回來時,沒過多久,老五小七也取回了無色的【上章之露】。 五人一起看到愚者在乾什麼,馬上都無語了。 “我們一起學大媽,一起啦啦啦啦啦。”愚者甩著不存在的手帕,載歌載舞,跟著美麗可愛的大媽們一同扭動起來。 還別說,他跳得挺協調。 最讓大家受不了的是,他自己跳也就算了,還企圖鼓動大家一起加入,一起嗨。 “都愣著乾什麼?讓我們一塊兒跳起來!”愚者一邊朝兄弟們揮手大喊,一邊跟著大媽們晃臀轉身。 哥兒五個恨不得挖一個大洞,一起鉆進去……不!他們認為還是直接把愚者埋了更合適。 “老三啊,鍛煉身體是好事。可是我們正事還沒有辦完呢,怎麼可以沉迷於大媽之色呢?”身為老大,河洛有義務將三弟帶回正軌。 “沒耽誤正事兒啊。”愚者雙手置於身體右側,一邊往上轉手,一邊扭臀,忙活得都顧不上看大家。 “你不是說有五滴露水需要收集啊,這才剛得到四滴,最後一滴呢?不找了?”河洛說著,一把揪住愚者,阻止他專心地轉圈,“跟你說話呢,轉個沒完的,你不暈,我還暈呢。” “嗬嗬,稍安勿躁,稍等片刻,稍後便知。”“愚家三少”看了一眼手機,回歸大媽們的隊伍,充當那萬花叢中一點靛藍。 河洛見這兄弟已經無可救藥,不再理睬,便返回弟兄們的隊伍,一起站在廣場邊——他們不是捂臉,就是低頭。 隻有木垚了解其意,抬頭觀看,笑而不語。 終於等到大媽們的離場時刻,四人也從尷尬中解脫,舉目看到運動過後重新散發出年輕活力的愚者,高舉著紅色的【柔兆之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走了過來。 眾人不解,木垚便揭曉了“關燈之謎”的答案。 “哥哥,那為什麼咱們不直接關掉大燈呢?”天地無量問了一個可怕的問題。 “呃~~呃。噫~~”愚者打了兩個肉眼可見的哆嗦,心有餘悸地說道,“你可別說傻話了。自作聰明的我當時就是這麼辦滴,結果被暴走的大媽們無情地送回家了。” “你沒反抗嗎?”木垚提了一個更加可怕的問題。 “噫~~我裡個乖乖!”愚者哆嗦得更厲害了,“還反抗呢?大媽們一個個都跟狂戰士似的,眼睛爆射出紅光,恐怖得不行。當時就給我嚇傻了,還反抗呢。” “怎麼?咱們這麼多人,連一幫手無寸鐵的大媽都對付不了?”小七轉動著左輪手槍,懷疑愚者的實力和判斷力。 “小五啊。不是哥哥我妄自菲薄,你當時是沒看見大媽們暴走後有多猛。以咱們現在的實力,別說是麵對一群,恐怕隨便抽出一個大媽來,就能一挑六,完勝咱們。”愚者少有的嚴肅態度,讓大家相信他一定沒有說謊。 於是,餘者五人都不由地正了正身子,馬上對默默收拾著東西的、看似和藹可親的、身體倍兒棒的大媽們肅然起敬。 由於聽聞了大媽們的恐怖軼事,大家原本疲憊困乏的身體,都被動地充滿了活力。 若非如此,他們也沒有足夠的精神動力完成接下來的整合任務了。 餅子曰: 關於虤字早會寫,青春男兒皆熱血。 能吃能喝有擔當,宿醉之後關係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