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舍內的戰鬥結束得很快,兩個措手不及的眷族根本不是五個黑袍守望者的對手,奧萊恩他們砍瓜切菜般地結束了戰鬥。 “副隊長,希羅他……”蘭尼看著一劍一劍發泄著心中仇恨的希羅,語氣有些擔心。 奧萊恩麵露悲傷,嘆氣道:“他確實需要一些發泄……” 這些天,從參與調查到正式加入黑袍守望者的行列,希羅都表現得非常積極和活潑,正常到讓奧萊恩和其他士兵都要忘了他一周前才剛剛經歷了一場慘絕人寰的屠殺,才剛剛失去了最親的人。 歸根到底,他也隻是一個剛剛17歲的少年…… “夠了,希羅!”奧萊恩開口道,“你已經為蒙福特村的村民和你的爺爺報仇了,結果它吧,以一個黑袍守望者的身份,我們還有任務要去完成……” 眷族的生命力確實相當頑強,不攻擊腦部要害確實很難殺死它們,希羅望著地上這個渾身傷痕的眷族,腦中的仇恨在奧萊恩的提醒下終於逐漸褪去。 噗! 長劍垂直貫入眷族的後腦,連同它腦袋裡的那隻腦蟲一起紮成了兩半。 【提示:擊殺‘寄生腦蟲’,獲得經驗246點。 狩獵知識(虛空腦蟲)已提升……】 “抱歉,奧萊恩隊長,我不該……”希羅麵露愧色,在這樣緊急的情勢下,他剛才的行為並不可取,每一秒多餘的拖延,都有可能把所有人都帶到更險惡的境地。 “是不應該,但……”奧萊恩拍了拍希羅的肩膀,“我們都有類似的第一次,不用說抱歉,這是你的初戰,你的表現已經相當好了!” “現在,我要你收拾心情找回狀態,我們還要繼續戰鬥,拯救英迪爾村。” 希羅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等睜開眼時,心態已經完全平復:“村子裡其餘的眷族沒有任何動靜,這個奧法師很沉得住氣……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從他的行為來看,他是一個謹慎而聰明的家夥,不會輕易打亂自己的既定部署。” “虛空的信徒瘋狂但絕不愚蠢,這是黑袍守望者的知名格言。”奧萊恩對希羅的感知結果並不驚訝,“邪神們最喜歡去引誘那些自以為聰明的家夥,觀賞並享受他們的墮落。就這一戰而言,他的自以為是反而對我們有好處,我倒希望他永遠躲著不要出來。 希羅,該你了。” “早就選好下一個目標了。”希羅來到窗邊指向對麵的一座農舍,“這次的動靜要大一些了,裡麵有五個!” ———————— 英迪爾村離奧森福特不遠,所以村子裡並沒有磨坊,村民們一般會用馬車將穀物運到城裡的磨坊,也就是夏爾工作的地方,然後支付少量費用,就可以將穀物磨成麵粉。 村落中最大的建築是一座木頭搭建的穀倉,但這座穀倉卻並不是村民所有,而是一個富有鄉紳的財產。 他擁有英迪爾村差不多一半土地的所有權,英迪爾村大概一半的村民都是為他種田的佃農,所以這座穀倉的作用其實是用來儲存這些佃農上交給鄉紳的穀物租子。 但現在這座穀倉裡最多的不是穀物,而是一個個躺在地上的人。 他們就是英迪爾村的村民。 至少上百名村民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雙眼緊閉,仿佛睡著了一樣一動不動,蒼白的麵龐上滿是恐懼和絕望。 這些村民並沒有死,而是全部都陷入了沉睡,在各自恐怖的噩夢中無法脫身。 噩夢的源泉是位於穀倉中央的一個法陣,或者說是法陣中心的一件“物品”。 那是一個不知名生物的頭骨,體積大概是人類頭骨的一倍多,後腦寬大凸出,頜骨則相對狹窄。 奇怪的是,這個頭骨竟然沒有牙齒。 一股股泛著邪惡氣息的黑色光芒從頭骨中緩緩流出,接著匯入地上用禁忌符記繪製的法陣,將整個法陣的紋路都渲染成了濃濃的黑色。 就是這種力量讓整個穀倉的村民都陷入了頭骨編織的瘋狂夢境,在其中受盡折磨! 一個渾身裹在長袍裡的法師正坐在法陣旁邊冥想,那股使村民沉睡的力量對他非但並無影響,反而如同他的養分,被緩緩吸收。 哐當……叮…… 雜亂的戰鬥聲響和屬於眷族的怒吼傳入了冥想者的耳朵,他兜帽下的麵龐狠狠抽動了一下,接著從對頭骨力量的吸取中醒了過來。 聲響的源頭是大概三十米外的一座農家屋舍,裡麵的嘈雜大概持續了半分鐘,又重新歸於寂靜。 那已經是黑袍守望者們清理的第四間房屋,他們以多打少,已經擊殺了十五個眷族。 每個眷族的死亡,都意味著一隻腦蟲的損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想起任務失敗後的殘酷下場,他裹在長袍裡的瘦削身軀不禁打了個冷顫。 這幫可惡的黑袍守望者,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能這麼清楚地看穿自己在村子裡的部署!? 一次兩次,或許可以解釋為巧合,但當希羅他們第四次精準地選中了眷族所在的房屋作為進攻目標時,這個隱藏的法師終於坐不住了。 自以為沒有破綻的伏擊,反而給了黑袍守望者們分散擊破的機會,再這樣下去,等眷族全部死光,等待他的也會是死亡,或者比死亡更可怕的懲罰…… 法師有些搖晃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殘破的左邊袖子下,是一片被火焰灼燒的傷痕。 那是破敵聖焰造成的灼傷,希羅那一箭最終射中了他的左臂。 “可惡。隻需要再十分鐘,頭骨的力量就能讓我的傷勢完全復原了。”法師憤怒地低吼道。 感應到了法師的不甘,那顆頭骨的眼窩裡竟然閃起了紅光,一個虛無的聲音在穀倉裡隱約響起: “來吧,蟲子,徹底接納我的力量,我會幫助你突破界限,到那時,這些煩人的家夥將在你的強大力量中徹底灰飛煙滅!” “閉嘴!”法師沙啞的聲音有些歇斯底裡,“你想占據我的身體,以為我不知道麼?” “桀哈哈……”頭骨的笑聲充滿了譏諷和嘲弄,“沒關係,你最終會向我求助的,到那時,我會好好享用你美味的靈魂……” 憤怒的法師抬起右手,對著頭骨念念有詞,頭骨輕輕顫動了兩下,眼窩裡的光芒隨即緩緩消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