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容易猜到是嗎？”霍爾莫斯並沒有否認。 　　“那您這次的目標是……” 　　“就是天香閣。”霍爾莫斯指了指窗外。 　　米諾這才發現說話的工夫，馬車已經繞到了位於一條偏僻小巷的天香閣後門。 　　“天香閣裡發生了案件？”米諾疑惑道。 　　“沒有，我隻是追查某個人，發現她有可能隱身於天香閣中。” 　　“她？嫌犯是個女的？”米諾好奇道。 　　“說起來你也認識她，還記得你托我追查的女護士嗎？”霍爾莫斯把視線從車窗外收回來，看向米諾，“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要把你拽上馬車了？” 　　“那個女護士身上有什麼秘密？”米諾想起了霍爾莫斯寄給他的那封沒頭沒尾的信。 　　“根據我的調查，那位女護士是一個殺手。”霍爾莫斯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一個來自虛空側的殺手。” 　　“她的目標該不會是範寧大師吧？”米諾忍不住脫口而出，說完之後他和霍爾莫斯同時愣住了。 　　“你怎麼知道？有什麼證據嗎？”霍爾莫斯立刻追問道。 　　“這……隻是我的猜測，根據您寄給我的那封信，還有我們初次見麵的一些細節……”米諾微微有些臉紅。 　　他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基本全靠腦補，在真正靠推理破案的霍爾莫斯眼中，根本就是野路子。 　　“信？”霍爾莫斯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我什麼時候給你寄過信？” 　　米諾頓時懵了，連忙把貼身收藏的那封信拿出來遞給霍爾莫斯：“就是這封。” 　　趁著霍爾莫斯檢查信的時候，米諾把自己接到信後的推理，一股腦的說了出來，試圖證明自己並不是胡亂推理。 　　“筆跡模仿得還挺像。”霍爾莫斯拿著信反復看了幾遍，將信遞了回來：“不過很遺憾，這封信並非出自我手。” 　　“這封信是偽造的？”米諾徹底震驚了，誰會模仿霍爾莫斯的筆跡給他寫信？目的何在？ 　　既然這封信是偽造的，那麼之前他基於信的內容所作的種種推理豈不全是錯誤的？ 　　最離譜的是係統居然會根據這封信的內容給他發布了一個任務……係統也有出錯的時候嗎？ 　　“很高明的偽造，如果不是我本人的話，根本無法發現。”霍爾莫斯的話讓米諾心裡好受了一點，他並不是那麼容易被蒙蔽的，而是對手太狡猾。 　　“不過話說回來，你的推理很精彩，如果這封信確實是我寄給你的，的確想要表達你推理的那個意思。”霍爾莫斯肯定了米諾的推理能力。 　　“這麼說我誤打誤撞的猜中了？”米諾興奮得微微有些臉紅。 　　在他的潛意識中，霍爾莫斯的認可對他來說很重要。 　　“迪倫牧師，想象力對偵探來說固然很重要，但破案的真正依據還是證據。”霍爾莫斯含蓄的忠告了一句。 　　“我明白。”米諾清楚霍爾莫斯完全是出於好意。 　　“暫時先不用管給你寄信的人是誰，用意何在，我們先回到這個案子本身。”霍爾莫斯並沒有在米諾糾結的問題上停留，而是直指需要調查的核心，“根據我的調查，關於那晚發生在聖·迭戈醫院的盜取屍體案，你提供線索是正確的，真正的嫌犯就是那個女護士——諾薇·克裡斯汀，這是她在醫院登記的名字。” 　　“我猜這是一個假名。”米諾立刻說道。 　　“不，恰恰相反，這是一個真名，至少有一部分是真名，諾薇。”霍爾莫斯輕輕搖了搖頭，“正是這個名字給了我一點靈感，我記得虛空側曾經有一個非常著名的女殺手被稱為‘食人魔諾薇’，她有一個非常變態的嗜好，就是啃噬那些死於她刀下人的屍體，所以才會有這個外號。” 　　米諾感到胃部一陣翻湧，好半天才壓抑住嘔吐欲：“那個女護士就是食人魔諾薇？” 　　“一開始我也以為隻是名字上的巧合，但經過一番詳細的調查後，我發現一件有趣的事。”霍爾莫斯輕輕敲了下車廂壁，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我們還有一點時間，我會從公正的角度的把我調查到的線索告訴你。你可以獨立做出判斷，最好不要受到我的影響。”霍爾莫斯示意米諾接下來不要插嘴，然後用極快的語速說道。 　　“諾薇·克裡斯汀在聖·迭戈醫院有著完整的履歷：五年前她從克萊恩城來到自由都市——出入境證明她沒有說謊；直接來到聖·迭戈醫院應聘並被聘用成為一名護士；五年來她的工作乏善可陳，非常平庸的那一種。” 　　“有趣的是我查閱了聖·迭戈醫院近三十年來的記錄，發現最近五年來醫院每年屍體的損耗量達到了驚人的一百具，而前二十五年這個數字隻有五十具。” 　　米諾眉頭微皺，他知道像聖·迭戈醫院那種平民醫院有一個默認的潛規則，會通過出售無人認領的屍體給醫學院或相關實驗室獲取一些額外的資金補貼，對外則宣稱那是正常的屍體損耗。 　　霍爾莫斯想要表達的意思很明顯，在諾薇入職後，屍體損耗量幾乎翻倍，找書苑 ｗww．zhaoshuyuaｎ.com 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多損耗的屍體進了某人的肚子。 　　米諾覺得即便女護士那天的行為非常值得懷疑，但隻憑這點就認為女護士就是食人魔諾薇似乎有點牽強。 　　霍爾莫斯一直注意觀察著米諾的表情，見他有所懷疑，於是接著說道：“巧合的是在虛空側的記載中，食人魔諾薇最後一次出現恰恰是在五年前，之後就徹底失蹤了。” 　　“關於諾薇，目前我就查到了這麼多，現在，告訴我，你有什麼想法？”霍爾莫斯問道。 　　米諾思考了一下：“如果您的調查沒有錯失的地方，那麼合理的推論是虛空側的女殺手諾薇五年前潛入了大陸；她的‘食人魔’稱號並非來源於變態的心理，而是她每隔一段時間必須啃噬一具屍體——我推測是一周至少要消耗一具，可能是補充能量，或者用來抑製某種疾病？” 　　關於諾薇啃噬屍體的原因，米諾並不能十分肯定，隻是心裡有所猜測。 　　“所以她才隱身於聖·迭戈醫院中，畢竟像這種平民醫院對屍體監管沒有那麼嚴格，讓她有漏洞可鉆。”米諾繼續說道。 　　“那晚我誤入醫院停屍間的時候，恰巧是諾薇去取屍體的時間，她以為事情敗露，才先下手為強，將矛頭對準了我，然後又趁亂偷走了三具屍體。” 　　“考慮到屍體的保存問題，三具已經是極限。至少三周內她都不需要再去停屍間偷屍體，至於三周之後，健忘的人們恐怕早就忘了那晚發生的事。” 　　“很精彩，完美的推理，我也這麼認為。”霍爾莫斯輕輕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