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吉爾斯處於滿狀態,真良還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然而在經過同答那孫蘇與怯裡赤的對戰消耗,吉爾斯的狀態早已大不如前。 當真良策馬沖上來的時候,二人短兵相接,均感受到雙方實力相差無幾。 “來得好!” 吉爾斯大吼一聲,沒有任技巧可言,直接朝真良劈頭砍去。 真良揮刀格擋,亦是全憑蠻力,痛痛快快地接下了這一擊,說道: “若是在你全盛時期,你這一刀,我可未必接得住啊!” “哈哈哈哈。” 吉爾斯大笑,與真良又是真刀真槍連續揮砍了數下,這才接話道:“你過謙了。” “作為一名如此出色的馴獸師,你還能把自身實力提升到如今這種地步。” 吉爾斯發出感慨:“若是論綜合實力的話,我可大大不如你啊!” “實在是慚愧,我這點拙技,其實上不了什麼臺麵。” 別人不知道,真良自己心裡卻清楚得很。 雖說是為了替陳尋打掩護,可在真良的心裡,一直不敢居功自傲,反倒慚愧得緊。 他連忙搖頭,和吉爾斯拉開後這才道:“我隻是一普通村民,機緣巧合才有幸得此天助。” “哦?” 吉爾斯將信將疑,並未上前追擊,而是和真良保持了一段距離。 雙方就這麼騎在馬上,繞著一個圈,邊對峙邊交談。 畢竟,在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 二人的氣勢又是各不相讓,找出對方的破綻,也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吉爾斯與真良都是戰場老手,經驗豐富,兩人能想到一塊,自然動作,也都做到了一起。 而真良的話裡,明顯有話。 所謂“機緣巧合才有幸得此天助”,說的自然就是長生仙將陳尋送到了他的身邊。 不過這話放在這裡,多少倒也合適。 在蠻荒,確實有很多人得到機緣,獲得了某種能力,成就了某番大事。 吉爾斯能聽得出來真良這話,未必就是指他獲得的馴獸的能力。 既然真良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吉爾斯也不會多問。 “或許曾經的你確實是一普通村民,可如今以你的馴獸才能,大可以找個貴族投靠。” 他順著真良的話繼續說道,言語中明顯有拉攏之意:“若你能來我吉吉兒部。” 答那孫蘇稍頓,開出了一個誘人的條件:“我可以把我的親妹妹嫁給你。” “如今她雖然隻有年芳17,但到了明年開春,便年滿18,正是出嫁的好年紀。” “你若是娶了我這親妹妹,便是我吉吉兒部的呼日根,你名義上,也算是半個貴族了。” 在吉爾斯看來,妹妹其實隻是附加條件,真正誘人的,實則還是名義上的半個貴族。 不過他終歸還是有些太小瞧了真良。 對一般的村民來說,能跟蠻荒裡的貴族攀上關係,甚至是成為親戚,都是求之不得的事。 事實是真良曾幾何時,對貴族,也充滿了無限的向往。 然而隨著他年歲的增長,與棲良村共同經歷了那麼多艱難的歲月。 心智早已成熟的他,是絕不會棄棲良村人於不顧,別說名義上的半個貴族。 就算是讓他一個人做真正的貴族,他也隻會覺得無聊透頂。 畢竟,吉吉兒部看上的,隻是真良馴獸的才乾。 就算是看在他的麵子,願意接收棲良村的村民,大多也隻會留下像陳尋這樣的神箭手。 且也不會以普通村民的身份留下,而是會讓這些人,成為貴族們的“那可兒”。 所謂那可兒,在蠻荒中,其實就是“門戶奴隸”的意思。 亦是貴族們的親兵,又或者是伴當兒。 而那些沒有什麼才乾的普普通通村民,便隻能做“孛斡勒”,也就是最低賤的奴隸。 真良正是異常清楚這一點,便想也沒有想,拒絕了吉爾斯開出的誘人條件。 “抱歉,讓我做你吉吉兒部的呼日格樂呼,我看還是大可不必!” 談及呼日格樂呼,真良心情有些沉重,語氣也有些嚴厲。 “怎麼?難不成你是想做赤烈部的呼日格樂呼?” 吉爾斯有些不明所以,還道真良是看不上他吉吉兒部,也是麵色一凝。 如果真良真有此打算,以吉吉兒部和赤烈部之間的關係,那他倆將來大多也隻能是敵對。 也不怪吉爾斯板起個臉,不再給真良好臉色了。 “你多慮了。” 敏銳察覺到了吉爾斯想法,真良搖了搖頭,也不願意多說。 “那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與我們所有人作對。” 吉爾斯是越發有些不滿,此刻更是厲聲問道:“你難道就真的不怕貴族的報復嗎?” “此事無須你操心,我們自有辦法解決。” 真良說這個話的時候,正好背對婚車上的女人。 吉爾斯一眼望到她,腦海中,突然萌生出一個念頭。 “我懂了,原來你隻想做喜蠻部的呼日格樂呼。” 吉爾斯狡黠一笑,道:“若真是如此,那你可要小心了...” “畢竟,你怎知婚車上的女人,現在是在看你,而不是在看我?” 在吉爾斯特別地強調下,真良下意識向身後望去。 吉爾斯抓住這個破綻,果斷騎馬沖上來,一刀,想要將真良砍於馬下。 誰知。 真良其實是故意露了個破綻。 他轉頭是沒錯,可並不是去看女人,而是一直在注意著吉爾斯。 待吉爾斯揮刀,即將要從真良肩膀上砍下的時候。 真良身子一側,吉爾斯當下砍了一空。 真良刀尖朝上,手握刀把,試圖用拳頭擊打吉爾斯手腕,使其武器脫落。 哪料到,吉爾斯早知真良會故意露出破綻。 此刻他手腕一橫,刀刃劃了個半弧,使出一輪圓月彎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朝真良騎馬的大腿上砍去。 眼看這一刀,即將要落在真良的身上,吉爾斯心中一喜。 可隨之,他的表情驟然劇變。 隻見真良直接棄刀,竟尾隨而至,使出一招擒拿手法,將吉爾斯手腕硬生生扣住。 腕關節雖然不大,卻是人體最為復雜和最常用的關節之一。 同時,手腕連接著手和前臂,又是人體的一個重要的功能部位。 真良不僅限製了吉爾斯兵器的使用,隻稍用力,又可將他拽飛於馬下。 甚至,若是吉爾斯繼續反抗的話,真良不介意讓他嘗嘗骨折的滋味。 “多虧你的提醒,否則,我還真的有可能疏忽大意。” 看著直接僵住的吉爾斯,真良笑道。 感受到手腕上的握力,吉爾斯不敢妄動,猶豫片刻,終是放棄了抵抗。 “好吧,你贏了!” 再打下去也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吉爾斯訕笑一聲,選擇認輸。 真良鬆開吉爾斯,吉爾斯收刀入鞘,左手揉捏右手關節。 “你就一點也不好奇,婚車上的女人究竟在看誰?” 吉爾斯並沒有直接離去,而是突然問道。 “有那麼點好奇,但,不急。” 真良的坦誠讓吉爾斯有些哭笑不得。 可在心底,卻也忍不住為他的謹慎而刮目相看。 “實話告訴你,作為一個大男人,我都忍不住有些吃你的醋。” 吉爾斯終是勒馬,轉身離去的同時,這才對真良說道:“她看的一直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