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陳尋大概已經猜到了。 如果說這些妖獸還隻是普普通通的動物前。 蜜獾熊獸這樣做,或許陳尋不會懂。 可如今妖獸的世界,原本的弱肉強食法則,也隻會變得更加的殘忍。 若是不想著變強,等待它們的,不是死亡,便是被奴役。 除此之外,又還能是什麼呢? 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隻不過比之蜜獾熊獸,自己尤顯得要幸運得多了。 唯一令陳尋感到驚訝的,無非是它變強的方式太過於極端了些。 不過一想到它是“平頭哥”,好像又覺得有些理所當然。 噢對了,“平頭哥”的稱謂可能還要再修正一下。 因為,就在他給蜜獾熊獸止血上藥的過程中。 陳尋意外發現,它的性別其實是母的。 所以,難不成該稱它為—— “平頭妹”? 陳尋莫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 管它是“平頭哥”,還是“平頭妹”,一個稱呼而已。 自己好像也沒必要較真就是,反正,也改變不了它們本身是妖獸的事實。 之後,陳尋與蜜獾熊獸就著馬奶酒,又擱那以普通人類聽不大懂的方式,交流了一會兒。 之前的妖獸肉不是馬的食物,現在喝馬奶酒,沙棘也是跟在後麵湊了一份子。 而在此期間,陳尋也逐漸了解到了蜜獾熊獸無奈與孤獨的身世背景。 當它還隻是低階妖獸的時候,已經打遍周圍的天下無敵手。 等它進階到了中階,來到這邊的中階妖獸區域。 雖然一開始還有一些不長眼的家夥受不了它主動的挑釁,而選擇同它一戰。 但當它一次次戰勝了對手之後,驀然回首,才發現已無人再敢應戰。 可這個時候的它,依然還隻是中階,離高階妖獸遙遙無期。 它勇往直前,無所畏懼,可腦袋瓜也不會傻啦吧唧。 知道以現如今的實力,貿然去高階妖獸的地盤,無疑就是拿自己的性命與身體白白去送。 所以強忍著沖動,依然選擇留在中階妖獸的區域,同時,也承受著孤獨。 它日復一日地待在地洞或者是樹洞中築巢生活,使用植物的纖維和乾草來墊底。 風和日麗的時候,這些尚且還能讓它保持溫暖和乾燥。 可一到大風天氣,尤其是夜裡。 它也隻能蜷縮佝僂著身體,用睡覺的方式,抖動著身子,熬過如此的夜晚。 有時若是碰到其他妖獸來找巢,它還必須要同對方在漆黑風暴的沙地裡,拚上整整一晚。 所有這些都沒有將它擊垮,唯有實力的止步不前,才讓它心感難安。 終於,它看到了由一群妖獸護衛著4個人的車馬隊伍。 他們整體的實力,又對它而言剛剛好。 不過它在沖上去之前,也是小小地計劃了一下,先把那些低階妖獸乾掉,而後... 講述到這裡,蜜獾熊獸突然耷拉下小平頭,用妖獸的語言繼續說道: “而後,你來了,你用眼睛瞪我,我就知道我不該看,因為看了,我就成了你的——” 說罷,蜜獾熊獸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它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盯著陳尋去看。 陳尋身後的馬兒,原本還把腦袋趴在地上,搖晃著馬尾巴聽故事。 陡然發覺蜜獾熊獸變樣,亦是高昂起個馬頭,豎起馬耳朵。 卻聽陳尋笑著問它道:“我就成了你的什麼?” 蜜獾熊獸支支吾吾,就是不去回答。 馬兒有些掃興,還有些幽怨,當著蜜獾熊獸的麵對著陳尋的臉頰一陣親熱。 陳尋環抱住馬頭,又對它臉拍了拍,沙棘發出“嘿嘿嘿兒”的馬笑。 這樣子,像極了一個女人在另一個女人麵前爭風吃醋的模樣。 可沙棘分明就是一頭公馬。 不過妖獸之間的爭寵,好像本就與性別無關就是了。 更何況,在蜜獾熊獸此刻的心裡,想的,壓根就不是這一碼事情。 陳尋雖然對它如何在想,具體並不清楚,但他懂得一點這樣的一個心理狀況。 於是翻身上馬,帶著安心了的笑容,前往另一堆篝火處問候那些傷員去了。 這邊。 隻留下蜜獾熊獸一個。 蜜獾熊獸看著他們倆個遠離的背影。 又低頭瞅了瞅纏在自己身上明晃晃的白色布條。 再次回想起陳尋幫它止血上藥時的模樣,還有跟自己比吃妖獸肉... 種種一切,都與身邊篝火散發的餘溫,一點點滲透進了蜜獾熊獸逐漸溫暖起來的內心。 “改天,我要和他乾上一架。” 蜜獾熊獸心裡默默地想著,這才安安靜靜地閉上了眼睛,熟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 待真菜與叫花伯早早醒來。 他們習慣性地向蜜獾熊獸方向看了一眼。 卻發現,篝火還在燒著,可那蜜獾熊獸,卻不見了蹤影。 他們迅速喊醒馬上睡覺的陳尋,真菜更是喊道: “小阿尋,小阿尋,平頭哥不見啦!” “平頭哥”不見了的聲音,頓時在整個營地內炸響開。 其他幾個阿叔阿伯還沒表現出如何,倒是某一些妖獸,忍不住歡喜低嚎。 陳尋點了點頭,表示這件事他已經知道了,掏出紅顏色的鹽,食指沾上,放入口中洗漱。 真菜一見陳尋此番模樣,料想這種事也瞞不過陳尋的眼睛。 更何況,真菜深夜起來撒尿,還見陳尋給蜜獾熊獸那邊的篝火添加燃料。 雖說主要的事情,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都是沙棘在做,但沒陳尋指示,沙棘會做個屁。 “好了好了,大家收拾收拾,吃過了早飯,開拔回村。” 叫花伯擺了擺手說道,眾人很快進入早起的秩序,各自開始忙活開來,妖獸亦是。 待吃早飯的時間,依然不見蜜獾熊獸的身影。 不過陳尋讓人留了它的飯,眾人這才意識到,蜜獾熊獸隻是離開,並不是走了。 果不其然。 待他們吃到一半,蜜獾熊獸風塵仆仆地回來了。 眾人隻見它身上明晃晃白色的布條不見了,恢復了它原本的樣貌。 但在它身上的傷口依然存在,不過有的已是早早結痂,顯示,正以極快地速度恢復著。 見它回來,陳尋沖它招了招手,又在自己身邊的沙地上拍了拍,讓它過來乾飯。 蜜獾熊獸沒有猶豫,直接走了過來。 原本還在陳尋身邊的真菜、叫花伯和一些阿叔阿伯,迅速捧起手中吃食讓到了一邊。 就連本來還挨著距離較近的眾妖獸們,亦是嘴裡叼著肉,屁股連連向後挪。 終於乾完了飯,一行人啟程回村。 路上,遠遠瞧著顧自在後頭跟隨的蜜獾熊獸,真菜忍不住問道: “小阿尋,平頭哥起那麼早,這是乾嘛去了?” “怎滴自己身上布條也沒有啦?” 乾飯時,他是見過陳尋與蜜獾熊獸有過交流,所以真菜猜想陳尋是知道的。 隻聽陳尋說道: “它回了趟家,身上的布條也就順便埋在了家裡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