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不知道溪木鎮作為領地內最富饒城鎮的意義嗎?” “還是你寧願看著領民們飽受戰火侵襲?” “斯諾,你太讓我失望了,要知道,溪木鎮的領民們經歷了三年的暴風雪,很多人家裡甚至已經沒有了明天的口糧!” “你這該死的狗屁的暴風領主!你應該跟戰死在溪木鎮的瓦爾西騎士一起埋在圖靈的墳墓裡,跟那些食屍鬼永遠呆在一起!” 溫暖安靜的城堡裡,壁爐靠在墻壁上,裡麵燃燒的木柴不時發出炸裂的響聲。 壁爐的旁邊放著兩張溫軟的躺椅,左邊的椅子上躺著一個胡須濃密的金發中年人。 右邊的躺椅上,本來應該躺在那的人,此時正站在左邊那張躺椅的人麵前,言辭激烈的發泄著他的不滿。 斯諾眼睛瞇起來 ”該死的,瓦爾西已經是我最英武的騎士了,他帶走了我所有的騎兵!所有的!“ ”你不怪那個蠢貨葬送了我英勇的軍隊,反而要責怪我沒有戰勝那些該死的復生者?“ 說著,斯諾憤怒的拍了一下躺椅的扶手。 怒罵斯諾的黑色頭發的中年人此時也冷靜了下來。 他冷冷的看向斯諾 “我不會再管暴風領發生的一切事情,那些本就該由您這樣高高在上的領主大人操心。” 說完,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斯諾憤怒的嘶喊 ”那你要去哪,該死的伊蘭特,你這是赤裸裸的背叛!“ ”我要去溪木,去圖靈,去阿瓦羅薩,總之,不會去暴風領主的墳墓前對他祈禱。“ 遠遠的傳來嗤笑,讓斯諾再次憤怒,濃密的胡須因此炸裂開來,手掌用力的狠狠一拍,躺椅就已經碎裂的不成樣子。 看著躺在木屑中的斯諾,伊蘭特毫不掩飾的笑了起來,然後頭也不回的打開了領主府的大門,背上生出兩隻長長的翅膀,一躍而起,高高的飛了出去。 ———————— 溪木鎮 此時的溪木跟它的名字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既沒有溪水,也看不見什麼木頭。 鎮子周圍的木頭早就因為持續不斷的暴風雪洶湧的襲來,讓居住在這裡的平民們砍伐的七零八落了。 實際上,現在的鎮民們,還有一些穿著盔甲的騎士們,也如那些被砍伐的七零八落的樹木一般,七零八落的躺在鎮裡的各個角落。 寒鴉在鎮外的一具屍體上停下,低下黑黑的腦袋,鳥嘴啄食著地上的屍體。 遠遠的,傳來一陣微弱的喘息,將寒鴉驚起,飛到空中盤旋。 一名絕美的銀發女子正一路小跑的順著凍結的河水跑下來,筆直的大腿隻穿著一條單薄的褲子,還有一雙麵料很差的短靴。長時間的奔跑,加上冰冷刺骨的冷風,讓她精致的臉龐微微透著酡紅,高聳的胸部起伏不定,尖尖的耳朵被凍得通紅,長長的卷發垂落下來,稍微蓋住了側臉。 同樣白色的亞麻外袍沒有全部遮蓋住身體,露出了裡麵單薄的囚服。一雙靈動的眼睛縈繞著霧氣,奔跑的同時不忘了用左手捂住胸前,以免晃動的幅度太大,加大她行進的負擔。 停在凍得乾硬的屍體麵前,白發女子先是喘息了好一會,然後才將目光低垂下來,打量著依靠著枯樹乾的屍體。 一柄短劍插進了喉嚨,屍體的雙手緊緊的捂著脖子,戴著皮質頭盔的臉上湧現出濃濃的驚恐,任誰來都能感覺到那股死亡的絕望。 走上前,狠狠的拔出短劍,然後將這把不足十五英寸的短劍當作趁手的工具,扒拉起屍體上的其他東西。 找到了一塊乾巴巴的麵包,還有一小瓶果醬,白發女子鬆了口氣,看著與屍體連黏在一起的革製皮甲與亞麻衣服,默默打消了扒下這身衣服的打算。 站起來離開了這裡,女子沒有再奔跑,而是慢慢的走在雪地上,將放在從屍體上扒下來的布袋裡的麵包拿出來,小小一塊的撕碎送入嘴裡。 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邊吃邊走著,不知不覺間,透過漫漫的裹挾著雪粒的大風,她隱隱約約看見了前方有一座矮矮的哨塔,接連著一扇破舊的木門。 她臉上終於露出笑容,連忙沖著木門跑了過去。 但眼前的場景注定要讓她失望了。 洞開的木門沒有任何人看守,地上散落著許多隻剩下貼身衣物的屍體。 這些人大多是成年男子,死狀淒慘可怖,也許是因為暴雪的緣故,皚皚的雪花遮住了許多血液,並沒有特別刺鼻的血腥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有一些老人與孩子,從他們的傷口看來,生前也做出了殊死一搏的舉動。 木製的大門上掛著一塊木牌 ‘溪木鎮’ 驚魂未定的她好不容易才從一處絕地中逃出,短短兩天過去,就又陷入了另一處死地。 烏鴉在城鎮上空盤旋,燃燒殆盡的木頭完全碳化,顯露出燒灼的黑色。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薇薇安訴說著,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作為雪漫的南大門,溪木的戰略要素十分重要,它處於兩座山脈的中間,是一處不算低矮的盆地。 薇薇安拚盡全力逃出來的海爾根鎮,就處於山脈的末端。 可以說,攻占了溪木與海爾根,就相當於掌控了雪漫向南方甚至東南方兩個省的貿易。 薇薇安猜測著。 根據現場的情況看,似乎襲擊溪木鎮的不明的勢力並不留戀這處地方,他們隻是將這裡的軍隊擊敗,並且屠殺了一部分平民,然後就不知去向了。 這對於想要統治天際加冕王位的烏弗瑞克來說並不契合。屠殺不符合他的利益,即便屠殺了這裡,他也應該派出軍隊占領。 薇薇安搖搖頭,她現在還是太弱小了,連戰士的職階沒碰到,更不用提更難以實現的魔法。 總之,最重要的事情得分三步走。 先求存,再發展,最後展露野心並實現它。 在門外躊躇了好一會,薇薇安心一橫。 大不了就是死,早在海爾根那會她本來都快被斬首了,現在活著的每一秒鐘對她來說都是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