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被救下的斯萬(1 / 1)

河水在寒冬之下結冰。   風並不大,飄飄揚揚的雪花看上去美麗極了,如果是在閑情愜意的時候觀看這一場雪景,足以洗刷生活中的疲倦與勞累。   斯萬仰著頭,雙手用力的拉著捆著他的麻繩,已經被凍的青紫。   腿上的劇痛卻遠遠比不上他心中的痛苦。   麻木的一遍又一遍的拉著麻繩,他想起了在溪木鎮那座酒館裡吟唱的歌曲。   那是一首吟遊詩人們都需要學會的一首歌曲,也是他第一首學會的歌曲。   他張開嘴,一遍一遍的想著那首歌,嘴裡輕輕的吟唱起來。   聲音嘶啞且微弱,歌聲難聽至極。   他的大腦逐漸的放空起來。   嘴上的聲音越來越小,慢慢的,隻剩空洞的一張一合。   要死了嗎?   斯萬想著,這也挺好。   溪木鎮大概率已經毀滅了,他心愛的卡米拉,也許也不存於世了。   他在想,如果去到鬆加德,他是不是就能永遠的陪在卡米拉身邊。   在心中苦笑一聲,他明白,這隻是他單相思的囈語罷了。   力氣漸漸消失,他已經感覺不到身體各個部位的存在了。   意識很快也要消失了,他能清楚的感覺到。   用盡全身力氣,斯萬大聲的怒喝起來:   “該死的木精靈,如果我知道卡米拉死了而你活得好好的,我變成屍鬼也不放過你!”   “屍鬼?什麼屍鬼,誰在喊來喊去的?”   朦朧之中,斯萬聽見耳邊傳來兩位少女的對話聲。   “喂!薇薇安快來看啊,這裡有一個奇奇怪怪的東西,好像是個人?”   斯萬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最後一眼,模模糊糊的看見,一個飛在半空中的嬌小少女,指著他的方向沖著身後高挑的女人喊著什麼。   ————————   蜂蜜酒地緊緊挨著佩達吉亞農場,是天際省的特色蜜酒出產地。   起初這裡隻是一個很簡陋的小作坊。   直到某一天,一位傳說級別的吟遊詩人經過這裡,這裡的酒莊主熱情的招待了他。   對蜜酒贊不絕口的吟遊詩人將這裡的蜜酒大肆宣揚,從而使這處小作坊一炮成名。   他們搬去了更靠近城邊的農場邊,將大門對著大路敞開著。   遺棄的小作坊就成了一些不幸落難的苦難人殘喘的地方。   作坊四麵漏風,很多支撐的木梁已經倒了下來。   但是地窖還算乾凈溫暖。   薇薇安小心的捧著燭臺,順著木梯走下地窖。   木板發出嘎吱的響聲,尖銳刺耳。   這樣的響聲驚動了偷偷睜著眼睛打量著樓梯這邊的斯萬。   他趕忙閉上一半眼睛,悄悄的打量著順著木梯而下的女人。   甩了甩頭上戴著的兜帽,薇薇安將帽子放了下來,把藏在裡麵的頭發向身後捋了捋。   地窖的墻壁上放著幾支簡陋的火把。   薇薇安輕輕的吹滅了燭臺,放在點燃的篝火旁。   從布袋裡拿出她隨身帶著的碗,舀了一碗滾燙的熱水,徑直走向倚靠著坐在墻邊的斯萬。   將斯萬頭上裹著的布巾取下,薇薇安皺著眉,將冰冷的布巾重新浸潤了一下熱水。   蒸騰的熱氣撲向了斯萬微睜的眼睛,他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將頭瞥向一邊。   “別裝了,醒了就醒了,我又不會害你。”   斯萬嘆了一口氣,慢慢張開了眼睛。   薇薇安漂亮的臉頰近在咫尺,紅潤的臉龐像成熟的蘋果,讓人垂涎欲滴。   趕忙閉上眼睛,斯萬怕他再多看幾眼,就要背叛自己曾經宣誓隻愛卡米拉的誓言了。   將擰乾的熱毛巾丟在斯萬的懷裡,薇薇安站直身子,將碗清理乾凈,自顧自的打了一碗熱水喝了起來。   她本來是打算順著大路出來的,但是一路的風雪實在太大了。   高高的路牌被掀翻,埋在了雪地中。   不靠譜的妮卡隨手指了一個方向,兩人迷迷糊糊的就不知道偏到了哪裡。   等她們發現周圍已經不再有劇烈的暴風之後,她們才發現到了一個空曠的原野裡,結冰的河床上堆著淡淡的積雪。   而斯萬就是她們從河床上扒拉下來的。   妮卡發現他的時候,薇薇安幾乎以為這人屍體都涼透了。   找到這處稍微能喘口氣的地方之後,妮卡就吵著走不動了。   從薇薇安胸口鉆出來,妮卡大聲的打了個噴嚏。   “外麵就算比不上寒落峰,也差不太多了。”   薇薇安從一旁的布袋裡拿出一些麵包跟有些乾癟的蘿卜,將麵包掰開丟進鍋裡,薇薇安一邊削著蘿卜,一邊反駁道:   “那可差遠了,要不是有火元素精華,估計我們很難從寒落峰出來了。”   妮卡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畢竟當時在雪地裡是她指的路。   於是愧疚的妮卡主動上前幫妮卡處理食材。   斯萬一步一瘸的走到火爐邊,毫不在意地上的汙漬,捧著毛巾就坐了下來,一邊用綠色的眼睛打量著忙碌的兩人。   “我的腿,是怎麼回事?我明明記得......它斷了。”   薇薇安瞥了他一眼,   “是妮卡用魔法給你治療的,顯然好的並不全麵。”   感激的看了一眼妮卡,雖然斯萬不知道薇薇安的名字,但他通過薇薇安的稱呼知道了小妖精叫什麼。   “妮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幾乎要失去活下來的信心了。”   將一把粗鹽放進碗裡搗開,妮卡不在意的揮揮手,   “順手的事情,話說你是怎麼回事呀,傷成那樣,如果不是我們剛好路過,你已經回鬆加德啦。”   斯萬眼神黯淡了一下,搖了搖頭,示意他不想談論這件事情。   薇薇安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荒郊野嶺的,突然出現在結冰的河床上,還是以那種姿勢被捆綁在一塊木板上,透過裸露的傷口,幾乎可以看的見那些結痂的鮮血與紫青的皮膚。   不太可能是強盜能做出來的事情,該不會是什麼竊賊,因為行竊被抓住,弄成這樣的吧?   有些警惕起來,薇薇安用餘光盯著斯萬。   或許是感受到了銀發下的注視,斯萬苦笑一聲。   “我是一個吟遊詩人,雖然不是什麼出名的人物,但在溪木鎮還是小有名氣的。”   “我跟我的父母居住在溪木鎮,我的身份卡弄丟了,不然可以給你看看。”   吟遊詩人?   有些意外的偏過頭,薇薇安認真的打量起這個蓬頭垢麵狼狽不堪的男人。   精靈部落裡也是有吟遊詩人的,他們向來充當著遊厲者,敘述者,甚至記錄者的身份。   這是一條通往超凡之路的正道。   但在那一夜之後,薇薇安跟落錘省的族人們失去了聯係,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心念一轉,薇薇安張口說道:   “這位,呃,小哥,不是我不信你哈,我隻是比較想聽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