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變形怪(1 / 1)

“啊,大人,我們抓到一隻鬼鬼祟祟的女精靈,她說自己要去打水,卻兩手空空。您最好檢查一下她的身上有沒有毒藥什麼的。”   看到神殿守衛走來,女精靈的臉色變得煞白——這下張厁可以確認她之前的紅暈是因為憤怒了。   而兩名蓄須男人的神態也頓時變得恭謹了許多,用報告的口吻說道。   張厁知道他們緊張的理由:雖然諾維格瑞是北方最富庶的城市之一,但它和開化、文明之類的字眼相去甚遠。   諾維格瑞,是一座宗教城市。位於神殿島上的永恒之火教團是這座城市的實際掌控者。或許,還得加上陰溝裡的黑幫。   在早些年,永恒之火還將精力放在販賣護身符、贖罪券和向富商們派捐上;但這些年他們的教義正變得越來越激進,不但在諾維格瑞禁止其他信仰的存在,甚至開始在廣場上燒灰一些無害的怪物。   在進來的路上,張厁就聽到過兩個市民的聊天:   “知道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是什麼嗎?那就是女巫獵人半夜砸開你家房門說‘你被捕了,埃爾丹’時,你可以鬆口氣說‘不,你搞錯了先生,埃爾丹在科拉茲’”。   另一個市民反唇相譏道:“你腦子進水了麼,女巫獵人肯定會說‘哈,看來我們抓到了術士的同黨’!”   沒辦法,女巫獵人們在宣誓效忠永恒之火前,大多是連幫派都不收的街頭混混。這幫家夥毫無信仰可言,他們加入教會的唯一目的,就是通過抄家把入會費給掙回來!   相比之下,神殿守衛的選拔要求就高得多,不但要求父輩是信徒,還要求身家清白,他們的作風還算比較擬人。   但普通人隻知道他們都隸屬於永恒之火,因此不論是女精靈還是男市民都顯得十分緊張。   “什麼,你居然想讓我用手去碰這些臭烘烘的精靈?!”   聽聞灰胡須的話,神殿守衛臉色漲的通紅,仿佛受到了什麼奇恥大辱一般。   女精靈呆立當場,兩個男市民的舌頭也突然像是打了結一樣。   “不,不,不敢,大人,我們並不是想冒犯您……”   “哼,算你們走運,還不快滾!”   神殿守衛不快的哼了一聲,兩個市民如蒙大赦,倉促的行了一禮後撒腿就跑。   “至於你們嘛,尖耳朵,這次沒被我抓住把柄算你走運,還不快滾回森林裡吹你的笛子去!”   女精靈仿佛突然活過來一樣,巨大的吸氣聲在半條街道外都能聽的清清楚楚,她咬了咬下嘴唇,也跑了。   “小子,挑事兒的和被找茬兒的都走了,你怎麼還在這兒不走?是想跟我回去侍奉永恒之火?”   神殿守衛繼續轉過身來,假模假式的沖張厁發火道。   “知道嗎,你在罵人的時候一點感情都沒有,要不是你身上的這層皮,早就露餡八百回了。”   張厁非但沒有離開,反而湊了過去,低低的說道。   “大膽,我不知道你在亂說些什麼,我還有事情要忙,今天就暫且放你一馬。下次再讓我抓到你,一定對你不客氣!”   神殿守衛臉色一變,隨即更大聲的嗬斥起來。他的聲音聽起來怒氣沖沖,連道旁的小販都畏縮的垂下了頭,唯恐被遷怒。   但張厁知道對方並不是動怒,因為眼前的這位明顯是隻變形怪!   剛進城就碰上變形怪,這是自己終於要轉運了?變形怪可是他最喜歡的生物了,沒有之一!   顧名思義,變形怪是一種可以任意變換自己身形的怪物,但這隻是對這種生物最淺薄的認識。   事實上,將變形怪稱之為大自然最神奇的造物也不為過,這種神奇的生物,它們隻要花點時間觀察一個人,就能變成他——不僅是外貌,還有對方的聲音、思維方式、行事風格和專業知識等。   用某位鐘情於女術士的獵魔人的話來說,變形怪能復製目標的腦部特征和靈魂。   萬幸的是,變形怪是一種善良的怪物,通常它們隻會用自己的變形能力自保,偶爾也會做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   嗯,如果讓被復製的目標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賺的盆滿缽滿也算是惡作劇的話。   因此,張厁非但沒把對方的威脅放在心上,反而使用亞克西法印向對方發送了一條信息:   “我這段時間會在諾維格瑞想辦法站穩腳跟,如果你有什麼難處就來找我吧,我知道你有辦法確認我並無惡意。”   神殿守衛腳步隻是微微停頓,他回頭看了一眼張厁,然後就離開了。   但張厁萬分確認,對方剛才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張厁牽著馬繼續往城裡走去,他打算先去香草旅店:   在諾維格瑞,希裡和丹德裡恩搞了個大新聞,然後一個穿梭逃走,一個鋃鐺入獄。失去了管理者的香草旅店也淪為了流浪漢們的庇護所。   從這個角度來說,隻要看看香草旅店還有沒有人在打理,就能知道希裡還在不在諾維格瑞!   前往香草旅店的路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偶遇變形怪帶來的興奮逐漸消退了。   到處都能看到身穿紅白長袍的永恒之火牧師,他們站在任何能落腳的高處,聲嘶力竭的進行著咆哮式布道。   在他們身邊總會站著兩到三個打手,他們手拿拉滿是倒鉤的彌亞鞭,虎視眈眈的盯著過往的行人,仿佛隨時會跳起來揮上一鞭。   張厁並不懼怕在城市裡殺人,但是他眼下還沒有找到落腳的地方,在街頭殺人的話,很難安置馬匹——這樣的大牲口,即使在和平時期也要一百克朗起步呢!   “先生,需要幫忙嗎?”   正在張厁觀察這些打手的時候,一個穿著短衣衫的年輕男人湊了上來。   張厁立刻就知道這是某位黑幫的成員,也許是乞丐王的手下。因為這人的臉上既沒有市民們的麻木,也不像普通流氓那樣咋咋呼呼。   “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張厁用下巴指了指不遠處向人群噴灑唾沫的牧師。   “哦,最近神殿島的家夥們和四巨頭鬧了點不愉快,準確的說是甜菜渣們在四巨頭手裡吃了鱉。所以他們最近拚了命的張牙舞爪,好讓大夥兒看不出來。”   年輕男人毫無顧忌,嗓門大的整條街都聽得到。   原本正在慷慨陳詞的牧師頓時一滯,潮紅瞬間爬滿了臉龐,他用迅速的動作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瞪視著膽敢褻瀆永恒之火的惡人。   張厁以為牧師會暴跳如雷,然後讓打手用拉彌亞鞭狠狠的教訓年輕男人,但對方看過來之後,居然就把頭又轉過去了。   嘖,看來這座城裡狠人兒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