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以月為題(1 / 1)

程光聽到喬鬆山的聲音,神情有些錯愕。   溫青和?   竟然又碰到他了??   一年前,與世子還有喬鬆山發生沖突的人,正是以溫青和為首的幾個世家弟子。   他們當時為了一個花魁起了爭端,當時世子已經花錢將花魁點下,但溫青和那幾人後來,便強行加錢要把那花魁給帶走。   其他人或許會看在溫青和是禮部尚書之子的份子上,會讓步,但世子沒讓,喬鬆山也沒讓。   再之後,就是單方麵的暴打。   世子之後就被禁足了,一時間世子都想不明白,那溫青和是不是吃錯什麼藥了,竟然敢找他的麻煩。   而據程光所知,當時程知海的執燈司,抓了好幾個禮部之人,抄家滅族的不在少數,大部分被關押在天牢嚴刑逼供。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想來,或許就是因為這件事,溫青和才來找世子的麻煩。   因為世子連同喬鬆山將溫青和幾個人差點活活打死,禮部尚書溫守仁以及幾個大臣,這才老淚縱橫,委屈巴巴地一紙訴狀,將之告到了朝堂之上。   事情發展到這種局麵,程知海都不得不讓步,將那被關押在天牢中,罪責較輕的禮部官員釋放出來一部分,才得以平息那些大臣的怒火。   程光對此隻能直呼好家夥。   敢情上次溫青和這些人上來過來找茬,隻是單純的苦肉計,想要讓世子等人暴打他們一頓,換取程知海讓步?   乍一看,所有人都會覺得這種事情很魔幻,但仔細想想,發現並不是沒有可能。   溫青和背後的禮部尚書以及其他大臣,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保住自己的人。   隻是這些大臣拿程知海一點辦法都沒有,畢竟誰都知道程知海鐵麵無私,油鹽不進。   他們拿程知海沒有辦法,就隻能從世子這個薄弱點作出文章。   世子身份尊貴,鎮國公府唯一繼承人,還是當朝皇帝的新外甥,同時還是當朝太後最寵愛的外孫。   這幾個名頭加到一起,哪怕是當朝首輔見了世子,都得客客氣氣的。   更何況是他們?   禮部尚書溫守仁畢竟不敢做出太過分的事情,思來想去,才想出了這麼一招苦肉計,讓自己幾個大臣的兒子去和世子發生爭端,然後再被暴打一頓。   這件事發生了,可大可小,他們一旦揪著這事不放,程知海照樣會頭疼不已。   利益交換之下,程知海不得不作出讓步。   之後的事情就是很簡單,程知海為了世子的安全,也為了讓世子安分點,不要給他找麻煩,將之禁足在府內。   說起來,也是以這件事為導火索,世子被禁足在府內,實在是耐不住寂寞,才抓來程光,讓他成了替身。   程光想到這裡,有點操了蛋的感覺。   他起身,走到憑欄處,順著喬鬆山手指的方向,看樓下看去。   隻見在翡翠閣三樓處,一處酒桌旁,有幾個年輕人舉杯對飲。   其中一人麵容俊逸,身穿華服,手持一柄畫扇,乃是一位翩翩公子的形象。   程光看到此人,立刻就意識到,這人就是喬鬆山口中的溫青和。   對於這溫青和,程光倒並不憤怒,也沒有特別的感觸,首先他並不是世子,就算是真正的世子,也沒有吃什麼虧。   把數位朝堂權貴的嫡子活活打了個半死,最後隻是落得了一個禁足,放到尋常人家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喬鬆山對溫青和咬牙切齒的理由,想來就很簡單了。   他是覺得,若不是溫青和自己找事,他和自家老大又怎會動手,再之後自己又怎會被老頭子派去戰場,進那趕死隊呆上一整年。   這一切都是溫青和的錯。   “老大,我們竟然又碰到溫青和這個混蛋,真是晦氣,當初若不是他自己找事,我們又怎麼會被責罰。”   喬鬆山憤憤不平的說著,拳頭捏緊,已然是一副他若是找事,我還得教訓他一次的做派。   程光隻是看了一眼溫青和,便移過了眼神。   “行了,這溫青和又不是什麼賤骨頭,若不是事出有因,哪裡敢找你我的麻煩。”   喬鬆山聽了程光的話,一臉迷惘,疑惑地撓了撓頭,“老大,他們找我們麻煩,不就是為了花魁嗎?今天也有白書宣這樣的花魁,他們肯定還會再找我們麻煩呀,難道還有其他什麼原因不成?”   “不然呢?”程光瞥了喬鬆山一眼,隨後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緩緩飲了一口。   喬鬆山粗獷的大臉上顯露出孩童般的懵懂。   顯然,程光的話,差點沒有把他的cpu給燒了。   一時間沒有想出來,這溫青和還能因為什麼事,才敢找他們的麻煩。   程光失笑搖頭,“行了,別想了,白書宣那邊好像有什麼動靜。”   喬鬆山聽了程光的話,這才回過神,連忙伸著腦袋,大眼瞪小眼地看向中央處。   隻見翡翠閣中央處,一處如同花籃吊頂的房間內,一道倩影緩緩走出,透過屏風,來到眾人眼前。   那女子一身紅衣,相貌與迎接程光的紅衣侍女如出一轍,分明就是同一個人。   程光看了她的模樣,當即反應過來,這紅衣侍女的主人,似乎就是白書宣?   從他踏入這翡翠閣開始,白書宣莫非就已經盯了他不成?   程光眼眸微瞇,覺得有點意思,表麵不作聲,依舊雲淡風輕地看向那紅衣侍女。   紅衣侍女先是恭敬地向四周行禮,旋即開口出聲。   “各位匯聚於翡翠閣,想必都是為了白姑娘而來。”   “白姑娘自出閣之日起,已滿一月有餘,這期間各方人士都想要成為白姑娘的入幕之賓,在座的各位都很優秀,白姑娘也很為難應該選誰,所以布置下考題。”   “誰能夠通過考題,便能與白姑娘麵對麵交流,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若是合了姑娘心意,也可成為白姑娘的入幕之賓。”   說罷,便拿出了一卷大紅卷軸,自高空拋落,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寫於其上。   “以月為題,作詩一首。”   場下寂靜。   所有人怔怔地看著這考題,片刻後,掀起一片嘩然。   “竟然是作詩??”   “這詩詞之道,隻是小道罷了,哪裡有比武來得痛快?”   “完了,我是沒戲了,早知道今日白姑娘會出這個考題,那我也好提前準備,找幾個讀書人為我做幾首詩文。”   “今天不是有不少大周書院的讀書人過來嗎?這作詩可是他們的強項,讓我一個武夫和他們比這個??”   在場不少武夫心態直接崩了。   而不少大周書院,或者其他書院的讀書人看到這考題,當即笑容滿麵,他們對此沒有絲毫意外。   畢竟誰都知道,青樓女子最愛風流書生,若是能夠獲得一首名詩,她們或許還能夠伴隨著這首詩流芳百世,成就一番美名。   “以月為題,我前幾日剛好作了一首,先前還未公布,如今正好拿出來送與白姑娘。”有人竊喜。   “兄臺,你這運氣真的不錯,我們現場作出來的詩,構思必然會有缺陷,你有望能夠成為白姑娘的入幕之賓了啊。”   “哪裡的話,大家都有機會嘛,我隻是運氣好,前幾日忽然就題了這麼一首詩,哈哈哈哈。”   翡翠閣內的人,在聽到這考題後,神情或悲或喜,但都大多沒有直接離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