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我也不想多說了,”坐在男演員身邊的女人看上去四十多歲,從名片夾裡拿出一張名片,放在桌子上,翻轉了一個方向,推到謝執秋麵前,“這是我的名片,我是蕭拓的經紀人陳沫,如果不是拍戲日程太緊,我們也不想選擇這種破罐子破摔的方法,如果你們真的有本事,希望可以盡快解決我們的問題,錢不是問題。” 陳沫的語氣非常不客氣,甚至是看謝執秋的眼神也隻有審視,她的下巴高高昂著,放了名片之後就一直雙手抱胸,一副防衛的姿態。 “沫姐。”站在陳沫身後的一個二十歲出頭紮著馬尾辮的女生,一臉尷尬地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說話聲音極小。 陳沫轉過頭瞥了女生一眼,不耐煩地擺擺手,“你管事我管事?” 女生隻得抿了抿唇,對著謝執秋他們的方向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謝執秋沒說話,臉上依舊保持著笑容,從桌上把名片拿起來仔細看了看,又放回到了桌上。 陳沫吸了一口氣,翹起二郎腿,“我們蕭拓最近剛播的兩部劇很火,日程安排得緊,關注他一舉一動的人也越來越多,我們也不想搞出去精神病醫院這種負麵消息,特別是現在要拍戲,不可能總讓劇組和其他演員等著。” 謝執秋聞言,目光看向一旁沒有說話的蕭拓,他麵色蒼白,雙眼下是深深的黑眼圈,嘴唇微微泛白,“您是覺得他精神上有問題?” “誰知道呢?”陳沫皺了一下眉頭,露出不悅的表情,“去醫院的話,又是檢查又是可能要住院的,一折騰時間全沒了,都是她說可以來這裡試試,我們才來的。” 說著,陳沫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後那個年輕的女生,接著盯著謝執秋,“就說你們能不能行吧?不行我們立刻就走,省得浪費時間。” “那您清楚他現在有什麼不尋常的表現嗎?”謝執秋看向蕭拓,詢問道,“究竟是不是我們研究所管理的範疇,還需要通過交流和檢查來確認。” 陳沫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往沙發背上一靠,“我又不是隻帶他這一個人,哪可能事無巨細都知道,我後麵這兩個,是蕭拓的助理,負責他生活和工作各方麵的,有什麼問他們就行。” 謝執秋沉吟了一下,才又看著陳沫,“那能請陳小姐和這位……先回避一下嗎?” “回避?”陳沫的眼刀從顧爻三人身上甩過,“為什麼要回避?他是我的藝人,有什麼我不能聽的。” 謝執秋笑了,站起身來將會客室的門開得大了些,說道:“這也是為了您好,如果真的是研究所的管理範疇,那就和詛咒脫不了乾係,和被影響了的人待在一起,不管願不願意也很容易受到影響,甚至是同化,您也說您的工作不是負責蕭先生一個人,怎麼也得為自己的身體著想吧?” 楊晉元看著陳沫的臉一下子變了色,塗了深色口紅的嘴唇微微動了動,他側頭低聲對顧荀說道:“所長脾氣還挺好的。” “嗨,”陸子青不著痕跡地拍拍楊晉元的後背,“所長什麼事沒見過啊,這種能算啥,算禮貌的了。” 陳沫從沙發上站起身,看向蕭拓的目光稍微有些警惕,繃著一張臉看了謝執秋好一會兒,才沖站著的另一個男人使了個眼色,往門外走去,“那你們可快點,我們時間很寶貴的。” 目送二人出去,謝執秋關上了會客室的門,才看到兩個小助理鬆了一口氣,而蕭拓的肩膀也跟著放鬆了下來。 蕭拓微微轉頭看向站著的兩人,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沙發,“別站著了,過來坐吧。” 會客室裡的氣氛輕鬆了不少,謝執秋也笑道:“坐吧,來了這裡的不管什麼身份,都是我們研究所的客人,哪有站著的道理?” 兩個小年輕趕緊點點頭,坐到了蕭拓身邊,但雙手還是拘謹地放在大腿上。 這一男一女兩個助理,年齡都不大,男生臉上甚至還有些未脫的稚氣,若不是出現在這裡,反倒更像是一個還在校的學生。 女生咽了咽口水,看起來有點緊張,說話聲音小小的,“我叫唐舒,是蕭老師的第一個助理,從他出道開始就一直跟著他了,這個是向文,張向文,剛跟著我們沒多久。” “他們年紀都不大,要是說錯了什麼,還請你們不要介意。”蕭拓說話的聲音很好聽,隻是此刻有些有氣無力。 畢竟是演員,蕭拓長得好看是毋庸置疑的,那雙眼睛光是看著一個人,就能感覺到裡麵像是有沒來由的深情一般,更重要的是他氣質很好,光是坐在那裡不說話,都讓人忍不住側目。 謝執秋笑笑,泡了三杯茶放到他們麵前,“既然選擇來這裡,你們一定是發現什麼異常了吧?” 張向文聽到這句話,有些擔心地看了蕭拓一眼,“其實……拓哥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睡過覺了,再這麼下去,我們擔心他身體會支撐不住。” 顧荀的目光在三個人身上遊走,看得出來,這個演員和兩個助理之間的關係,明顯要比跟他的經紀人好得多得多,剛才陳沫在的時候,他甚至一句話都沒有說,等人走了,第一句話就是關心他的小助理。 唐舒嘆了一口氣,說道:“蕭老師從出道起資源就不太好,但是前年拍的一個小成本網劇播出之後突然爆火了,沫姐就來了,給安排了很多工作,一天接著一天幾乎沒有休息時間,向文也是因為這樣才新招進來的。” “我們也知道,蕭老師火起來是好事,特別是這一次,”唐舒咬了咬嘴唇,“好不容易進了個S級製作的劇,拿了個男二的戲份,結果才沒拍幾天,就出問題了。” 杯中的熱氣緩緩往空中升騰,唐舒盯著裡麵漂浮的茶葉,滿麵愁容,“有天拍夜戲的時候,蕭老師突然就找不到人了,整個劇組發動了好些人在影視城裡到處找,最後在一個戲臺子上找到了他,我們去喊他,他都聽不見,就一個勁兒地撥著道具琴,調也不成調的,嘴巴開開合合不停念叨著什麼,我們也聽不清。” 蕭拓輕輕咳了兩聲,“我對這個事情一點印象也沒有,隻記得小唐叫我,我才發現我坐在戲臺子上,我出現異常,都是聽他們說的。” “一開始我們都沒當回事,”唐舒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看向謝執秋,“可後來又出現這樣的事情,而且越來越頻繁,夜戲也拖了幾場現在還沒拍成,本來先跟劇組商量著把白天的戲給先拍了,誰知道晚上不拍戲的時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蕭老師還是悄無聲息就不在房間裡了。” 張向文抬起杯子,抿了一口茶,“這種情況也不能繼續拖下去了,現在也是因為拓哥熱度高,劇組導演那邊還忍著,要是繼續下去,還能不能拍都不知道了,到時候一改戲,好好的資源又會沒了。” 謝執秋看向蕭拓,“你自己,沒有在什麼地方感覺到一點異常嗎?” 蕭拓沒有立刻回答,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搖搖頭,“我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要不是他們倆跟我說,我都不知道,隻是感覺自己最近特別累,就像晚上沒睡覺一樣。” “那就是沒睡覺啊,”唐舒坐直了身子,說話聲音都大了些,“蕭老師你就像跟我們躲貓貓似的,除了老拿著那把道具琴,幾乎每天都在影視城裡不同的地方,每天晚上我和向文找得老費勁了。” “你有記得,你碰過什麼東西嗎?”顧荀在這時開了口,走到了蕭拓邊上。 唐舒和張向文也看著蕭拓,等待一個答案。 蕭拓隻是搖搖頭,“完全沒印象。” “把手借我看看。” 說著,顧荀抓起了蕭拓的手,將他的外套袖子高高拉起,白皙的手腕上竟然戴著一支銀色的鐲子。 “這……”蕭拓自己也懵了,“什麼時候?” 那是一支女式的鐲子,一眼就能看出來,銀鐲子很細,上麵刻著蓮花還有祥雲的圖案,隻是上麵有一處十分顯眼的缺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砍出來的一樣。 “這不是……”唐舒看著鐲子,“道具組老師從小市場上淘回來的道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