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白楊客棧迎來送往,一如往昔。 老板掌櫃兼財務會計的張水正在盤算著帳目,隻聽二樓不停有劈裡啪啦叮呤桄榔的聲音…… 張水在下邊聽到一聲,就記上一筆。 “嗬,葉子,把這本帳單送給二樓昨天住店的客人。”張水邊說著一邊把帳單遞給葉子。瞇縫的眼睛看起來特別燦爛。 葉子接過帳單,一看: 青花瓷瓶一個,古董水壺一把,茶碗若乾,共計紋銀十兩;已從住店押金中抵扣。請隨時注意帳戶動態。 ——白楊客棧 葉子,帶著帳單來到二樓天字號房。剛要敲門,就看見隔壁門開了……開門的正是羽毛。 屋子裡花瓶、茶壺碎的滿地都是……一個小女孩看起來正要去拿一個架子上的水景盆栽,葉子還沒來得及出聲, 就聽哐的一聲,花盆應聲落地。花盆裡的植物和水散的滿地都是…… 這時開門的羽毛和葉子對視了一眼,才說,“我剛要去告訴老板……能不能把茶具和花瓶的碎片打掃一下……” 葉子看了看地上一片狼籍,嘆了口氣,把帳單交給羽毛說:“雖然你們才來了一天,但是我已經送了兩次帳單了。” “我也沒辦法,這個……你也看見了……”羽毛一臉無奈的看著在房間裡活蹦亂跳的小女孩,也是無言。 這時候之最打開房門,葉子趕緊過去遞上帳單,說:“客人啊,這是老板叫我交給你的。” 之最看了帳單以後,心想:這個黑心的張水。轉頭對葉子說“叫老板打個折吧,反正我們住的會久一點。” “這我可不能做主,而且,照你們這個打破東西的速度,估計……”葉子沒說下去,其實張水的帳單說是按市場價格賠償, 實際上已經超過了三倍。 “好吧,我去和他談。”之最答了一句,就緩緩的朝樓下走去。 “喂,張水你也太黑了吧?才來一天你就給兩張帳單,真不夠意思。”之最來到張水的掌櫃臺前對著埋頭記帳的張水說。 “哦嗬嗬,不會啊,作為帳房先生,我肯定要如實記錄的。”張水瞇著眼睛裝著傻。 “什麼如實,哪裡有什麼古董水壺,青花瓷瓶?怎麼不把羊脂玉凈瓶也寫進去?”之最敲著帳單瞄了眼客棧裡的客人。 “哦嗬嗬……我們借一步說話。”說著張水站起來,做了個引路手勢。 之最跟著張水七拐八繞來到了張水的掌櫃辦公室。 “怎麼樣?我重新裝修了一下,還不錯吧?”張水滿足的炫耀著他的辦公室裝潢。 “還不是你搜刮來的民脂民膏。”之最略略掃了一眼室內的陳設,大多都是古玩奇石頭等賞玩擺件。 “此言差矣,我隻是個小小的客棧老板,充其量就是個小商人,怎麼和民脂民膏有關係?”張水繼續一臉無辜樣子叫著委屈 “得了吧,酒姐那邊怎麼樣了,怎麼這麼多盯梢的……”之最沒管張水的炫耀,直接發問。 “酒姐啊,嗬嗬,還不是老樣子,崇拜者過多……不過這樣也好,要打探他的事情,住在我這客棧最方便了。”張水頓了 頓,接著說:“可是你這次是……怎麼帶了這麼一個折磨人的小家夥出門啊?”張水不解的問。 “不是帶出來的,是路上揀到的……說來話長,我正拿著沒辦法呢,太鬧騰了。所以想叫酒姐幫忙處理下。”回想起之前的 帳單之最就頭疼…… 之最大略的講述了一下前因後果。 “原來如此,雖然說是容易引起注意,但是也有助隱藏身份……沒人會想到你出門會拖泥帶水的。”張水聽完之最的敘述在 一旁邊感嘆。 “不過這樣也好,我的收入是直線上升啊,哈哈哈哈,你一定會住到破產的。”轉念一想,張水又大笑起來。 “你這個奸商……”之最瞟了張水一眼,也沒別的辦法。眼下隻有這裡是隱藏的絕佳地點。 “過獎過獎,隻是為了生計嘛。”張水還是一臉笑嘻嘻的樣子。心想,終於讓我抓到機會宰你一回了。 “喂……醒醒……晴子!醒醒啦……” “嗯?” 我揉著惺忪的眼睛,瞇開一條縫,一張帥到無可救藥的臉硬是擠進了我的眼簾。 “晴子,起來嘍,不然要遲到了。”他笑嘻嘻的從櫃子裡甩出幾件衣服。 我悶悶不樂的坐起來,不滿的嘀咕道:“真是的……我還想睡幾年懶覺呢……乾嗎讓我去上學……還是小學……” 他丟下手中的衣服,湊近了腦袋道:“難不成你想讀高中?” 我一把推開他:“我本來就是高二的學生嘛!” “可是……”他一把揪住我的後背衣領,硬生生把我拎了出來,“你現在就是個小孩子啊!” 我在空中手腳亂畫,掙紮了一會兒也沒脫身,隻能氣餒的看著他道:“好啦,我去……” 他這才放了手,露出欠扁的微笑:“這才乖嘛!”說著往門外走去了。 我看著碰上的門,輕輕嘆了口氣。 真是敗給他了……黑羽快鬥…… 不錯,他便是江古田高中的高二生黑羽快鬥,喜歡魔術到瘋狂的家夥,長得很帥很帥,可是本姑娘對他不感冒。原因一:鄙 人年紀為7,而他17,太老了……原因二:他都有“老婆”的人了,人家青梅竹馬,我就不用摻和了吧…… 當然,對於他我不可能隻知道這些。他的身份,使命,我也了如指掌。KID,承父親遺命尋找命運寶石潘多拉。 可是,一直有人想要阻止他,抓他,甚至殺他。警察是一類。而我,也曾是。 我沒想到還有睜眼的一天。 “醒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我下意識的脫口而出:“KID?” “蠻清醒的嘛!”他懶懶的回答了一句。我朝他看去,他竟然用真麵目示人。摘下單片眼鏡的他,顯得更英氣。 “你……”我想說什麼,但卻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 “先來關心一下這個。。。”他說著拿出一麵鏡子。 …… “啊————————” “我就知道!”他捂著耳朵叫道。 我變小了?!我……變!小了?!太……太科幻了吧!!! “哼,你們組織自己研製的藥你不知道啊!”他沒好氣道。 我看了看四周,問他道:“這是哪?” 他顯出略微的驚訝:“這麼快就緩過神來了?——這是我家。” “你想乾嘛?”我警惕道。 “別把每個人都當成你自己!”他白了我一眼,把手中的早餐遞了過來。 我從床上坐起,寬鬆的衣服顯得很邋遢。 他皺了皺眉頭,道:“我幫你買身衣服來。” 我看著眼前的早餐,心裡忽然一熱,緊接著鼻子一酸。 他看看我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問我:“組織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 “不要你管!”我倔強的偏過頭去。 “那你先吃,我買衣服去了……”他是想的站起了身,向門外走去。房裡隻剩下我一個人了。我撬動手中的勺子,為下了自 己一口溫熱的粥。 “啪嗒”“啪嗒” 終於沒能忍住,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我把臉埋在手間,哭得肆無忌憚。 阿源的死,哥哥的欺騙,給我溫暖的竟然是對手,敵人。 淚水從指縫間流了出來。 門外一身輕嘆,忽悠忽悠的飄了進來:“哭出來就對了嘛!” 他一定沒想到,我的耳朵比貓還靈。 當晚,我們下了協定:任何對付組織的行為,我可以幫忙出謀劃策,但他必須保證我的安全。 記得他是這麼說的:“再過幾年你的相貌就瞞不了人了,我怎麼保證?” 我答說:“難道這幾年的時間還不夠讓你搗毀組織嗎?”………… 從那以後,我住在他家,身份是他表妹,改名為:藤源晴子。 現在想來,也有數月了吧。 我換好了衣服,聽著他們外的埋怨:“再不出來就該遲到了!” 吃早飯的時候,我問黑羽快鬥:“快鬥,為什麼讓我上學啊?” 他咬著三明治道:“你到了上學的年齡不去上學,會被人起疑的。” 我想了想也對,又問道:“你幫我注冊的是哪所小學啊?” 他舔了舔手指,說:“帝丹小學,一年B班。”說著,黑羽似乎想到了些什麼,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我立刻警戒。 “沒什麼,”他立刻擺正態度,“——對了,你上小學千萬千萬千千萬萬注意你的言行舉止,不要超過7隨年齡啊!” “哦,”我應了聲,“快鬥,你乾嘛不讓我進A班?” 快鬥一愣,說道:“拜托,A班?你是數學白癡誒!不進C班就不錯了。” “你!”我踹了他一腳。 這便是我的第二個秘密:數學缺陷。 “寺井,帶表小姐去學校!”黑羽關照了一聲,便領著書包出門了。 我壓根不知道,快鬥送我去上學的目的其實另有;我更不知道,很快我便要攤上一個大麻煩,大到不行的麻煩。 帝丹小學。 很幸運的,我的班導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她笑著拉過我的手,讓我感到很溫暖,因為這畢竟不是我曾擁有的。 她帶我進教室時,教室裡忽然安靜下來了。 “好了——來介紹一下吧!”她笑著道。 我露出自信的笑容,向和我同年級的同學們鞠了個躬:“大家好!我叫藤源晴子,請多指教!” 然後便是一陣鼓掌和歡迎。我正要向老師指定的位置走去時,一件不愉快的事發生了。 “啊!”一個女孩的喊聲引起了我注意。 我看過去,一個茶色短發的女孩正不住的顫抖。她伏著身子,讓我看不到她的臉。 “怎麼了灰原同學?!”老師很緊張地喚道。 “對不起老師,灰原同學身體不太舒服,我送她去醫務室!” 這次說話的是一個男孩。長而不齊的劉海,黑框架的眼鏡,有條不紊的言行,實在惹人注意。 當看到他的臉時,我有些錯愕,心裡冒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想法:黑羽快鬥小時候就長那樣吧…… “好的,江戶川同學,麻煩你了。”老師點了點頭。 那個叫江戶川的男生立刻扶著身邊的女孩出去了,他在離開教室前一刻,轉頭看了我。 那眼神……不單純!我能覺著的隻有這些。犀利?算不上;猜疑?不太深。反正很奇怪。 “你好,我叫小島元太。”眼前的男孩胖墩墩的,很可愛。他還主動幫我拉開了座位。 原來,童年是可以這樣的啊…… 放學後,我老遠就看見寺井在學校大門口。 “管家爺爺,你來接我啊?”我笑著喚了一聲。 寺井點了點頭,接過我的書包:“怎麼樣?上學的感覺還好吧?” 我和他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恩,挺好——對了,今天晚上吃什麼?” 寺井和藹的說:“你想吃什麼?” “可不可以吃魚?”我問道。 “不可以,少爺會抓狂的。”寺井笑著說。 我眨了眨眼,道:“那就隨便吧。” 夕陽照在回家的路上,一切變成了金黃色,我和寺井的影子拉的好長好長。 我正盤算著怎樣讓快鬥答應幫我做數學作業,忽然一陣陰風吹來,一絲涼意從背部刺入骨髓。 “誰?!”我暗驚,忙轉過身去,凝視著後邊空空如也的街道。 這個眼神……是江戶川嗎?我回憶著今天我所見到的人裡邊,隻有他的眼神…… 他該不會當偵探當出精來了吧……之前還聽吉田他們說這個什麼少年偵探團,最厲害的就是這個江戶川……他還真把每個人都當犯人吶。。。 我嘆了口氣,轉回了頭向寺井道:“我們打車回家吧。” “啊?……哦……”寺井愣著點點頭。 回到家時,黑羽已經到家了。 他笑嘻嘻的在客廳裡看著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盯得我發毛。 “晴子,怎麼樣?” 我把書包往沙發上一扔,說道:“挺好。” 他湊近又問:“有沒有人欺負你?” 我搖了搖頭:“沒有。” 快鬥眨了眨眼睛,又問:“那有沒有印象特別深的人?比如……很胖的……很瘦的……很漂亮的……很聰明的?” 我看了看他,不禁好奇道:“快鬥,你是不是也想上小學啊?這麼感興趣呀。” 快鬥一愣,忙搖了搖頭:“不……不是,隨便問問。” “要說印象深嘛……”我想了想道,“倒有一個。” “哦?”快鬥一下來了興趣。 我繼續道:“一個男生,長得挺像你,脾氣卻很古怪。” “怎麼個古怪法?”他兩眼放光問道。 “他……一開始就對我有敵意。”我坦言道。 快鬥皺了皺眉頭:“怎麼會呢?你是不是表現的不正常?” 我連忙否認:“不會的,我一整天都很正常!他剛開始時還好,送一個生病的女孩去醫務室回來後就有敵意了……也不能說是敵意,就是……不太友好。” “這樣啊……”快鬥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快鬥,”我小心的開口,“那個……今天有布置數學作業,你能不能……” “不行!”他很決絕的回答。 “幫一下嘛!”我急道。 “不行!”他還是很堅決,說完還朝我笑笑。 我一賭氣,拎起書包回了房間。身後是他肆無忌憚的嘲笑。
第四十二章 麻煩你了(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