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聖僧傳法,井下蜈蚣
噵峨眉蠕動著自己的身體,慢悠悠地往前爬。
張俊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你現在什麼情況,需要我幫你解詭麼?”路上,張俊試探詢問道。
畢竟噵峨眉現在的情況,連基本的人形都難以維持,張俊很擔心再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這家夥就會徹底詭化。
“不用,我現在狀態還行,再堅持一下。”
“堅持?”
察覺到張俊神色不理解,噵峨眉停下腳:“我命星太特殊了,是掃把星加持,想要給自己謀一條活路,就必須動一點智慧。”
這下張俊是真的有點糊塗了。
但很快,張俊就想到了什麼,斜眼看向噵峨眉:“詭星?”
“噓!!!”
噵峨眉趕忙示意張俊不要說了。
隨後不動聲色指了指上麵。
示意競技場外還有人在關注著這裡。
張俊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下去,但他已經明白噵峨眉要做什麼了。
噵峨眉無論是資質,還是悟性都是同一代人當中數一數二的。
他已經不止一次入道,又被迫從入道境跌落下來。
原因也正是因為他那顆命星。
掃把星,這顆命星幾乎是斷了他的前路。
偏偏這東西是無法更改的。
換做任何人估計早就崩潰,自暴自棄得了。
可噵峨眉不然,他從沒有想過放棄自己,於是他查閱了很多資料,找了很多人打聽。
最後幾次自己去試驗下來,噵峨眉就想到了一個讓人想都不敢想的方法。
染詭。
不僅要自己中詭,更是要讓自己的命星一並受到汙染。
這個想法,若是讓其他人得知,估計都要罵一句瘋子。
正常人遇到詭,逃都來不及,可噵峨眉竟是主動去找詭,甚至主動感染。
這就好像你去嫖娼,做到一半的時候,姑娘和伱說,對不起,我有艾z病。
結果你兩眼一亮:“嘿嘿,更刺激!!”
這不是變態麼??沒錯,就是變態,噵峨眉就是在這樣玩,可問題是,他不這樣玩,他還有活路麼?
掃把星加持,導致他每次都險象環生,修為也是忽高忽低,人人疏遠他,仇視他,甚至巴不得這家夥早點死。
既是正道已無路,何愁染詭行偏鋒。
若是能讓自己命星改變原有的特性,即便是變成一顆詭星又如何。
從這一點來說,張俊還是很佩服噵峨眉的。
“你決心已定,我隻能祝你成功,不過你確定能及時抽身麼。”
張俊所指是噵峨眉現在的狀態。
染詭不可怕,萬一把自己徹底變成了詭,那可就不好玩了。
想到這,張俊從儲物袋裡取出一件東西遞給噵峨眉,正是之前自己佩戴的那件詭異披肩。
“這是一件詭器,你可以先戴在身上,讓詭器幫你吸收你身上的這些亂糟糟的東西。”
詭器可以暫時抑製身體詭化,這一點張俊和黃毛身上都已經得到了驗證。
隻是取下來的時候稍微麻煩一點。
“不用!”
噵峨眉看著張俊遞來的披肩,搖頭拒絕,臉上露出一抹狠色:“不成魔,不成活,我既然走這條路,就要走得徹底,至於是否會被詭化,你放心,我自有別的辦法。”
眼見噵峨眉決心已定,張俊也就不好再說什麼。
兩人繼續沿著根莖往下走。
“轟隆隆……”
頭頂上不時傳來巨大的轟隆聲,整個地底也是在劇烈顫動。
“也不知道這上麵究竟是打成什麼模樣了,動靜越來越大,怕不是白君要撐不住了吧。”
噵峨眉抬頭看了一眼頭頂,低聲嘀咕起來。
“嗯,已經撐不住了。”
張俊借著聖子這具分身掃了一眼戰況。
發現戰況遠比他想得還要激烈。
日月同輝,星光燦燦,一顆顆命星代替諸天星辰,迸發出耀眼的陣光,將周圍虛空都化作一片混沌。
白君立身在神山之巔,衣衫襤褸,身上布滿了傷痕。顯然已經是到了窮途末路的程度,手中金榜上已是燃起了星火。
身後大片大片的詭神雕像在一道道星光中被砸得支離破碎。
大戰已是接近尾聲。
隻是損失慘重的不僅僅是白君,同樣的還有聖道。
一顆顆命星似乎也到了極限,不斷發出炸裂聲,隨著星光一起消散在空氣裡。
失去了命星,就等於是自斬一刀修為,而且是一斬到底的那種。
有人臉色唰的一下猶如金紙一般,他們一生追求的力量,在這一刻如同流沙般從指間溜走,無論如何拚命挽回都來不及了。
有人無奈嘆氣,臉色忽明忽暗,不知道是心裡在後悔呢,還是在懷疑自己這樣做是否有價值。
有人倒是坦蕩吐了口血之後,轉身離開大陣。
“噗!!”
聖子嘴角開始溢出鮮血,頭頂的命星已經呈現出崩裂開的形態。
也就是他的命星足夠強大才能支撐到這一步。
這時,聖僧身影挪移,來到聖子身旁,一隻手放在聖子肩膀上,將精純的佛力注入進聖子體內。
張俊回頭看向聖僧,苦笑道:“命星已碎,聖僧從此以後也不用擔心我為禍一方了吧。”
聖僧聞言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搖頭道:“阿彌陀佛,聖子能如此,正當是功德無量,隻是貧僧還有一句話要問個明白。”
張俊點了點頭。
“敢問,聖子究竟是誰。”
從始至終,聖僧都不曾相信麵前的人就是當年聖子,過去不相信,現在也一樣不相信。
張俊聞言反問道:“那麼聖僧又怎麼斷定,我不是聖子呢?”
“聖子是我親孫。”
簡單的六個字,讓張俊不由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麵前這位聖僧。
隨後快速在記憶中翻找,可始終找不到關於這一點信息的證明。
隻是他注意到,聖子的記憶殘缺不全,有一部分記憶像是被人憑空抹去一樣,無論自己怎麼尋找都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聖子不必去想了,這件事隻有我和領袖知曉,說來也是貧僧的一筆糊塗賬,聖子的父親年幼時,被我收為弟子,對外隻稱是我在路邊撿到的孩子。
本想讓他繼承我衣缽傳承,哪知他天賦極高,但對佛法十分排斥,後來他與聖道另一位年輕姑娘私訂終身,事情敗露,留下一子後,就逃出聖道,至此後再無消息。”
說到這裡,聖僧的臉上也露出了幾分苦澀。
果然正是那家家都有難念的經。
“我雖然沒有證據,可終究是聖子的血脈親人,有些事情,隻需要一個眼神,一句話,甚至就站在原地不動,我隻要看你一眼,什麼都該明白了。”
張俊心裡恍然大悟。
血脈這種東西,你要說玄乎,確實很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