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米,不算很遠。”聲音完全沒有傳出去多遠,就全被雨水打進了泥漿中。
這時的風已經初具威力,積蓄的過程確實有些久了,不知道等到真正的它來臨,會是何種模樣。卡西亞正在想象這種場景時,雨夜中疾馳的三人距離他已經不過數百米位置而已。遙遠處閃過一道白光,如同剎那間切開了天地間充溢滿的整片黑暗。腦袋中隱隱傳來“嗡嗡”的聲響,卡西亞閉上眼睛,周圍的所有景象在一瞬間全部變化了模樣。
這是一片風中舞動的絲綢般的世界,組成它的全是繁瑣的黑白色線條。此刻,所有聲音的律動似乎在一瞬間都停止了般,卡西亞感覺得到,自己身後,一片線條組成的巨大海嘯已經成型,腳下的地麵早已經成了彎曲的模樣,正被自然的力量從根源掀起來般。
“這就是自然的力量。”看著不斷接近自己的聲波的巨浪,這一瞬間,卡西亞感覺就像是在欣賞一片不會存在很久的毀滅性藝術品。完全由聲音組成的世界裡,巨浪正在摧毀著一切,奔跑中的自己渺小得如同周圍的雨點。組成巨浪的線條還在瘋狂的疊加,短短數秒之間,其高度幾乎橫蓋了卡西亞可以探測到的所有範圍。
在那巨浪沖擊到自己身前的瞬間,卡西亞覺得自己好像捕捉到了某種東西,組成巨浪的線條在這樣告訴著卡西亞。隻是沒有時間去思考太多,巨浪來臨的時候,已經握在手中的轉輪手槍同時炸開一片雨夜中微弱得不會被發現火焰。
與此同時,奔行中的三人受到閃電的影響,眼睛才適應接下來的黑暗。都沒有停留,灰蒙蒙的雨幕遮擋住了視線,但他們知道燈光組織的車隊應該就在前方不遠的地方。雷聲在其後的幾個呼吸裡從遠處滾動過來,帶著的震動似乎經過地麵,還有冰冷的空氣傳遞到了他們身上。
“轟!”震耳的聲音是不明所以的怒吼,三人之中跑在最前麵的一人這時偏過頭看過去一眼,便又轉過頭看向前方。身體極強的方向感正為他指明方向,即使視野在此刻失去了大半效用。等到滾動的雷聲過去,這名男子已經跑出去兩三百米遠。
“不遠了,再過一小會,應該就、、、”男子的話才說到一半就止住,奔跑中的身體當即停下,轉過腦袋時,身後一直將距離保持在幾米內的另外兩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剛才的雷聲嗎!”男子心臟猛跳,正想展開溫度感知,本能驅使下,身體突然向著旁邊猛沖。但雨幕中一道模糊的水線比他的速度更快,那是僅靠著速度便將暴雨撞成霧氣的影子。
下一刻就跌落在被風壓倒的荒草上,男子殘留的模糊餘光中,還看見一雙腳被留在了原地,靜立在那裡。疼痛感傳來時,正好是那雙腳倒下的時刻。
張大嘴巴大口呼吸,顧不得雙腳傳來的疼痛,男子即刻雙手撐在地麵上,腦袋左右晃動一下,正想靠著雙手支撐身體,選定一個方向逃走時,身體仿佛一下子變成了冰雕,任憑腦袋如何指揮催動,也不再有任何動作了。
晃動的腦袋停下,男子睜大的眼睛緩慢轉動,一截灰白色的劍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立在了他的脖頸邊。雨珠落在上麵碎開,濺起的水花打在了男子臉上。
“以你的身體素質,一個小時內將腿對接上,三天之內找到醫師治療,休息幾個月時間,應該不會有影響。”卡西亞站在男子身後,確定其體貌特征後用火焰聯盟語說,“代價是回答我的問題,需要一些基本情報。不會太過於為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