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繁麵帶微笑,有些高興的輕輕點點頭。 對於這個結果,他相對也還是比較滿意的。 要在碧水灣做點什麼事情的話,自然是需要躲到這個村子裡麵的村民的支持。 否則的話,自己的一切想法都會變成空談。 在那裡做點事情,拉動當地村子的發展,沒有了大家的支持也會變得毫無意義。 認真想了一下,昌繁還是繼續開口詢問道: “那村裡,還有什麼不同的聲音嗎?你有沒有聽到其他的負麵的非議?” 昌繁知道碧水灣的村民樸實,整個大唐的百姓,大多數也都是勤勞樸實的。 但是,他還是希望多了解一下有沒有其他不同的或者反對自己的聲音,兼聽則明嘛。 “那個……” 鐵牛這會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在想著如果照實直說的話,不知道少爺會不會用腳踹自己。 “有話你就直說,吞吞吐吐也不像個爺們。” “那個…就是我在收山貨的時候,村子裡有不少的大娘嬸子都過來找我套近乎,話裡話外的試探著打聽。 到了後來,我才算是弄明白了她們的真正意圖。 她們都在旁敲側聽的詢問少爺你成婚了沒有?她們很多人都是想把自己家的親閨女介紹給少爺你當媳婦…” 昌繁微微皺眉,有些無奈的繼續問道: “那你是怎麼說的?” “我實話實說唄,我這個人又不會撒謊。 我告訴她們,少爺現在還沒有成婚,如果誰有意向的話就抓點緊,晚了的話,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鐵牛說著,下意識的又乜了昌繁少爺一眼。 他自己這樣做,也不知道少爺他會不會高興? 這樣的大好事,少爺是不是應該要獎勵一下自己呢? “嘿…,你小子現在是學會睜眼說瞎話了是吧? 你不是知道我已經有了心儀的女子了嗎?還過了這村就沒這店… 這是沒事找事,凈給你的少爺我惹麻煩知道嗎? 我看你是自己想娶媳婦想瘋了吧?回頭我就讓你表舅給你張羅去…給你整個大胖妞。” 這個人也是忒老實了,一件事情總不會腦筋轉一轉嗎? 這下好了,到時候自己再去碧水灣的時候,肯定又要費口舌去應付那些大娘嬸子。 昌繁想對鐵牛說的話還沒說完,這時劉管家就步履的匆匆走了過來,對昌繁說道: “少爺,老爺找你,他在書房,請你盡快過去一趟,該是有要緊事情與你相商。 老爺讓我告訴你,讓你馬上就去。” “好的,我馬上就過去。” 昌繁用手指了指鐵牛,鐵牛低著頭喝茶,故意假裝沒有看見。 他也在慶幸,劉管家的到來讓自己躲過了一劫,否則的話,少爺可能又要踹自己了。 少爺,他自己被陳老爺踹的多了,現在也學會不高興的話,就用腳踹人。 這真的是一個,非常不好的壞習慣呀。 真是有什麼爹,就會有什麼兒子,這句老話,說的可是一點都沒有錯。 昌繁不再理會鐵牛,倒是開始繼續想著碧水灣的問題。 倒不是想著誰家會把閨女嫁給自己,隻是思考著村民們對待自己搞建設的態度。 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但是昌繁卻沒有遇到什麼令人煩惱的阻力。 這是一個很好的開端,不過村民們這種希望過上好日子的態度,是昌繁想要看到的。 隻要有想法,有機會,並付諸行動去努力。 那麼,就算是再大再難的一件事情,也有可能會把它實現的那一天。 昌繁想著想著,就走到了父親的書房。 “爹,你找我?” “嗯,坐吧。”陳富貴抬手指了指旁邊的一張凳子。 “今晚在飯館,你好像還有話沒說完,說說看吧,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禾塘嶺那裡那麼多白花花的銀子花出去,你個賠錢玩意這是又要憋什麼壞? 今兒個,不給我說個三五六出來,我跟你沒完?” 陳福貴說著,犟驢脾氣就又立刻上來了,他都有點氣呼呼的在盯著自己的兒子。 這倒不是他心疼銀子,隻要是銀子要花得其所。 如果是用在正事上,花出去再多的銀子他也在所不惜。 陳富貴很會賺錢,他自己也並不是一個守財奴。 反倒是,他常常會把銀子看的比較輕。 他的買賣做的那麼大,實際上也是一步步被事情趕事情逼著順路做出來的。 因為他手下的工人,再困難的時候他也不會輕易解雇。 討生活不易,很多人離了他那裡根本就找不到活了。 昌繁非常無奈的一笑,對著父親慢慢的說了起來: “爹,我每件事情都不是在胡鬧的,都是深思熟慮之後我再采取行動的。 比如,我讓明陽師傅安排收糧事宜,我一是為了釀酒工坊可以有穩定的足夠數量的糧食使用。 有了足量的糧食,就可釀出精品的酒水來,不用受製於市場糧價波動的影響而導致出酒成本的增加。 二是為了有備無患,應付突然出現的災年。我仔細觀察了今年的氣候變化,雖然還是不大肯定,但是我感覺到相比以前有些異常。 禾塘嶺農田那邊的乾旱程度也比往年更甚,估計往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持續有寒潮。 也許隻是今歲入冬,也許往後兩三年…也有可能也會繼續有這樣的情況,所以我才做出了這些安排。 “爹,你經歷過的事情肯定比我要多,你要是留心仔細觀察的話,估計你也能看出來。 我可真的不希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等出現了旱災雪災之後,有餓死人的事情發生。 我管不了天下人,但是我作為您的兒子,作為陳家的唯一少東家,起碼我有責任保證給咱們家乾活的人。 保證那些給咱們家辛辛苦苦種地的佃戶們,不再出現忍饑挨餓的日子,爹你說我做的對吧?” 昌繁把他自己的想法,大部分都給說了出來。 當然,他心裡頭的一些小九九,他倒是沒敢說。 不過他所說的話,也是非常有道理的。 惡劣的天氣,實際上是隨時都有可能發生。 百姓們本來就苦,如果再出現個天災的話,那日子肯定是撐不下去的。 陳富貴輕輕的點頭,並沒有說什麼,兒子說的這些,他可能並沒有考慮過。 也許他有想過,但沒有想的那麼深,想的那麼遠。 昌繁見父親不說話,知道他是默認了,便繼續說道: “多年前,那時的我年齡還小,但是我還記得咱大唐的軍隊與河南的王世充,河北的竇建德開戰的那幾年。 戰爭持續了好久,雖然最終咱們大唐勝利了,戰亂也結束了。 但是,在戰爭期間等了一段時間裡,就有一年是突然出現了雪災的。 那時候的地裡的糧食開始大量減收,可是也出現過餓殍遍野的情況。 我當時,聽說書人在茶館議論的時候,我忍不住眼淚就都嘩啦啦下來了…” 想起往事,說到這裡,昌繁忍不住又開始傷感了起來。 那一年。 長安的百姓,真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