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繁嘴角上揚聳聳肩。 他緩緩走進了大院之中。 走到了裡麵,昌繁這才發現裡麵的院子當中,竟然還圍著幾圈許許多多的人。 他們似乎在忙著些什麼,也好像是在琢磨著什麼東西。 有人在交談,也有人在擺弄著麵前的一些什麼物件。 好奇心驅使之下,昌繁也圍繞著人堆走了過去,他在邊上觀察著不斷討論的人們。 此時他看到,有一部分的人在擺弄著一些木質與鐵質混合預做的一些大模型,也有人在桌子上麵的圖紙寫寫畫畫。 昌繁的心裡覺得,這些工部的人倒是都挺有意思的。 畫圖造物,或者是把設計好的物件按照圖紙一樣一樣的給做出來,這些事情都是昌繁從上學時開始,就非常感興趣的一件事情。 他們現在所做的這些,讓昌繁聯想到他求學時的時光。 他們的憨態和樣子,也像極了以往的自己。 昌繁就這樣背著手,慢慢的圍繞著他們一一看了過去。 看著看著,就停了下來。 他看著一名正在低頭畫圖的工部人員開口說道: “大哥,你這畫的是一座大壩吧?你這樣設計它不對呀! 大壩外麵的落差太高,如果遇到泄洪的時候,很容易把下麵的泥石都沖走了。 你起碼要做成階梯式的外壩阻攔墻,也能夠起到支撐和分散水位高的時候所帶來給大壩的壓力。 實在不行的話,你在外圍多設計幾條導流渠,起碼也能夠讓大壩在水位高的時候它不容易塌掉啊。” 昌繁一本正經的在說著。 而正在畫圖紙的也早已停下了手中的畫筆。 他也在認真的仔細聆聽。 隻是,過了沒多久之後。 他忽地抬起頭來,滿臉疑惑不解的看著昌繁。 “聽不懂嗎?” “我說得挺仔細的了呀?” 昌繁蹙著眉,也是有些迷惑對方對於自己剛剛的那些話語的理解能力。 說得這麼明白的了,難道他還一點了也聽不進去? 還是聽進去了,他一下子沒能夠反應過來呢。 倆人就這樣互相看著,過了好一會之後,剛剛在畫圖紙那人終於也是反應不過來。 他有些沒好氣的回懟道: “你誰呀?” “你是從哪裡突然冒出來的毛頭小子?看得出是大壩設計圖紙又怎麼樣? 難道你還懂得,那大壩它是如何建造出來的? 去去去去……! 別妨礙著我畫製圖紙,俺們乾這個可是專業的。” 昌繁聳聳肩,他有些無奈的兩手向前一攤。 “專業的人可不能乾那些不專業的事啊。 這樣的大壩要是建起來,大水一漲、洪水一沖,很有可能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損失了朝廷的錢財不說,要是傷了下遊的百姓,我是擔心你再專業…也是吃罪不起。” 昌繁輕輕說完,無奈的搖了搖頭就向前走去。 既然他都已經好心的給對方提醒過了,要是按照他的那張圖紙建造起來的大壩以後被水沖塌方了,他也是沒辦法。 自己已經盡到了義務,對方聽不聽得進去也是他的事。 昌繁走得很慢,一直到他走到下一個樣品物件的旁邊,剛剛那個畫大壩圖紙的大哥,還一直征征的看著他的背影。 已經走開的昌繁,倒是沒有再去理會後麵的畫圖大哥。 就這樣又過了良久。 後麵的大壩圖紙大哥才忽的用力一拍自己的大粗腿,並自言自語的說道: “果然很有道理呀!” 此時的昌繁,已走到了前麵那去。 他並沒有聽到,畫大壩建造圖紙的大哥後麵說的話。 即便是聽見了,那他也管不著他們的那些事情。 給個建議,順便而已。 接下來。 昌繁他又看見了有一個年紀稍長一些的老先生,他正在擺弄著一個鐵木混合的機器。 這個機器有點兒大,它的構造也是比較奇特的一些,很明顯和一些普通的民用器械都不太一樣。 昌繁圍繞著這個器械架子轉了兩個圈,接下來他又蹲下來上下左右都仔細的看了看。 過來好一會兒,他才算是終於看明白了,這個大家夥到底是為何物! 原來,這個正在被麵前的這個老先生擺弄的,正是一架比較初代的攻城推車。 設計理念倒是沒錯,隻不過它的構造太笨重了一些。 隨著隊伍行軍打仗的話,單單是運輸方麵,它都將會是一個困擾行軍速度的難題。 而且有的地方所做出來的那些構件,搭配也並不合理。 應該也就是使用的效果並不大理想,因此才有了工部的這一位老先生在這反復研究。 設計這個攻城推車的人出發點是對的,隻是在力學的構造方麵出現了一些偏差。 因此,才導致了這個攻城推車的使用效果極其不佳。 反復看了一會兒之後,昌繁又弱弱的再次開口說道: “這個主架已經是做得夠粗大的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是兩邊的牛筋設計安裝得太高了一些,比較難拉開大部分的主要力道出來。 而且它的拉力也不夠,即便是幾個人一起操作,它也是打不了多遠的。 如果想要發揮出它原本應有的最大效果,那就需要在中間這兩個部位再加一組齒輪上去,彈簧也需要加一組,否則的話,效果很難提升。 核心部位不改良的話,這個大家夥它也就是個雞肋。 最多隻能加上一組齒輪,如果加多了的話,這個器械它本身也是撐不住、吃不消的。” 昌繁的話音剛落,一直蹲在地上搗鼓著器械的老人,他才緩緩的抬起頭看向昌繁。 不過他也隻是看了一眼,並沒有把眼前的這個唐突出現的少年放在心上。 從少年的衣著上麵,他已經看出來了一個子醜寅卯。 這應該是哪位大臣家裡頭的公子哥,閑來沒事、又或者是吃飽了撐的,跑到工部這裡來指手畫腳,彰顯其才學的。 這樣的一種人,在老先生他的眼裡頭是最為不恥的。 他甚至都懶於…張口與這樣的人進行對話。 因為他很清楚,大唐真正有才學的青年俊才,要麼在國子監裡修習、要麼就到行伍裡頭去當軍卒鍛煉。 都混到工部這裡來瞎叫喚的人,必定也不會是啥好人。 “哼…!” 正蹲在地上搗鼓器械的這一位老先生,他沖昌繁冷哼了一聲之後便沒再開口。 他手裡拿著自己的工具,繼續的忙著自己的事情。 對於昌繁,他直接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