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侍衛們是一頓風卷殘雲。而院子裡麵,張肆海卻隻覺得涼風嗖嗖地,這裡宛若一個人也沒有。 院子裡正中有間房,從裡麵透射出微弱的燈光,可依舊照不亮院子裡的事物。 “你怎麼也來了?”突然有人在角落發出聲,嚇了張肆海一跳。他定睛一看,角落裡果真有個人在那蹲著。 湊近一看,發現是丹瑪斯。不過此時的丹瑪斯表情有些古怪,說不清是喜是憂。 “你怎麼不進去?”張肆海問。 “你別管我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怎麼也被抓進來了?” “我沒有被抓進來,我悄悄溜進來的。來看看你,怕你出事。” 丹瑪斯聽不出其中的真假,但心裡一陣泛酸。自從母親死後,就是師傅薩哈關心他了。現在自己被迫出賣了師傅,丹瑪斯一時間五味雜陳。 “我還好,暫時還算安全。”丹瑪斯隨口答。 “這是誰住的地方?” “我師傅。” “你師傅?” “先知薩哈。” “先知?”張肆海沒見過先知,隻聞其名,不見其人,沒想到先知竟然住在這麼普通的院子裡。 “跟你說過了,爺爺不是你師傅了,你這個叛徒!”此時,阿瑪利亞從房間裡出來,餘光看了張肆海一眼,之後一直盯著丹瑪斯。眼睛就像噴火了一樣。 “師傅好些了嗎?” “不用你管,叛徒!” “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想這樣的。” 布魯斯並沒有把先知球帶走,因為布魯斯也清楚,自己拿來也無用。隻有暫時把三人關押在這裡,才是最安全的。帶回上十三區,反倒會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叛徒就是叛徒。” “我也是被逼的。要不是他把我找到了,我也不會透露師傅的行蹤。” “他是誰?”阿瑪利亞看著丹瑪斯指著的罪魁禍首——張肆海。 丹瑪斯看向張肆海,沒想到他正看著阿瑪利亞發呆。阿瑪利亞也覺察到他的異樣,別過臉去, “他在看什麼啊!”阿瑪麗亞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丹瑪斯和阿瑪利亞爺孫倆生活了一年,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再說了,那時候阿瑪利亞還小,身體還沒發育,跟男孩子沒有太大差別。 現在正值青春期的阿瑪利亞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有了異域美人的潛質。 “別看了,小心挖掉你的眼珠!”丹瑪斯威脅。 張肆海才回過神,驚嘆於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姑娘。不是下十三區沒有漂亮女孩,而是窮人家的女孩從來沒有吃飽過,青春的氣息自然就不那麼濃烈了。 就在三人對立的時候,有腳步聲從房間裡傳出來。 當這人與張肆海四目相對的時候,張肆海竟然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這是一個老人,一個滿臉寫滿了滄桑和睿智的老人。很難想象,這位老人到底經歷了什麼。 此人正是薩哈,他看見張肆海也愣了愣, “沒想到你長這麼大了。”薩哈的話讓幾人都感到驚訝。 阿瑪利亞看向爺爺,發現爺爺渾濁的雙眼竟有些濕潤。 他見過自己?張肆海左思右想,絞盡腦汁也不記得見過這位老者啊。 況且,從丹瑪斯的口中得知,這位老人應該就是他的師傅先知薩哈了。 先知,對於普通的下十三區人來說,可望不可及。別說先知了,連預言家都沒聽說過。 而現在最出名的預言家就站在他麵前,張肆海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隻說了一個字,就讓其他人驚呆了, “嗯。” 怎麼,聽口氣,這小子也認識自己的爺爺?阿瑪利亞疑惑地看看爺爺,又看看張肆海。 張肆海回過神,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剛有點尷尬,薩哈就說, “都別站著了,都進來吧。” “爺爺!”阿瑪麗亞對於兩人還是有很大的抵觸情緒。 “乖,阿瑪麗亞。” 阿瑪麗亞?張肆海嘴裡念叨著這個名字,看見阿瑪麗亞被氣得跑進屋去,張肆海就不自覺地跟了進去。當看見薩哈的眼睛,才知道人家的爺爺正在身旁。 “進去說吧。” 丹瑪斯還在猶豫,也被薩哈叫了一聲, “你也進來吧,丹瑪斯。” 聽到師傅的話,丹瑪斯不由得眼眶也濕潤了。但他臉皮還是有些薄,進了門也隻是站在門口。 看到丹瑪斯這樣,薩哈也不強求。他看向了張肆海, “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我認得你?” 張肆海又重新回到這個疑惑之中,自己記得從未見過這位先知大人。他是知道的,除非身份顯赫的人,一般的普通人是沒有機會見到的。 見張肆海也不可能知道答案,薩哈直接說了, “你還是這麼大的時候,我就見過你了。”薩哈用兩隻手比劃著嬰兒大小的模樣。 “怎麼可能啊,爺爺。他就是下十三區的窮小子,你怎麼可能見過他?”這時,阿瑪麗亞也不再生氣了。 “誰說他是窮小子了?” 嗯,難道不是嗎?張肆海看了看自己的穿著,他今天過了就擔心明天父親的醫藥費從哪出,這還不算窮人,那什麼樣的才是窮人? 不隻是張肆海和阿瑪麗亞、連丹瑪斯也充滿了疑惑。 “他這個樣子,還不是窮小子?”阿瑪麗亞說,再看了看張肆海,確認了他的身份。 “至少在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不是。”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阿瑪麗亞和丹瑪斯都在心裡麵冒出了這個疑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難不成,張肆海還有什麼隱藏的身份? 張肆海自己是清楚的,自己的父親就是一個躺在床上癱瘓很久了的病人。自己的繼母是個不近人情的女人,哪有什麼特殊的身份。 見幾人都有些疑惑,薩哈也沒有打算詳細的解釋,隻是向張肆海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我爺爺叫你呢。”阿瑪麗亞說。雖然不知道爺爺的打算,但習慣上,她要按照爺爺的意思做。 張肆海到了薩哈的麵前,薩哈的手再次放到了他的額頭。一股熟悉的感覺再次席滿全身。 當張肆海在疑惑在做什麼的時候,首先是丹瑪斯和阿瑪麗亞驚訝地出聲, “師傅!” “爺爺,你在乾嘛!” 張肆海看到,薩哈的另外一隻手放在了一個圓球上麵。原本的圓球由一塊黑色的布包裹著。現在光芒從黑布中投射而出。 “我要看看你父親多年前的犧牲到底值不值得。” 我父親?阿瑪麗亞的身形呆住了。怎麼眼前的窮小子還跟自己的父親死有關?從年紀上算,他不應該是自己的殺父仇人啊? 而且聽爺爺說,自己的父親不是別人殺的啊。 丹瑪斯看得真切,師傅薩哈是在用先知球為張肆海預測未來。今天才預言了天劫這種重大的預言,一天之內兩次用先知球,對身體的透支可想而知。 丹瑪斯擔心,留給師傅薩哈的時間不多了。饒是如此,師傅薩哈還是要這麼做,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