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讓給了樊星,林哲選擇跟韓靜茹睡到樓下,萬籟俱靜,累了一天的幾人睡到很香。 八月的夜晚,熱的吳迪半夜起來喝水,迷迷瞪瞪的聽到了窗戶上傳來細小的聲音,走到陽臺,看到窗戶上的雨滴,頓時一個激靈。 飛快的跑到另一間臥室,一腳踢的陳大海直接坐了起來,看那樣子,人是醒了,但腦子還在枕頭上。 “臥槽,瘋砸你半夜的乾嘛啊!!” 等他睜開眼睛,吳迪已經跑出去了,他不敢直接推開林哲的臥室,怕看到什麼不堪入目的場景,瘋狂的捶打木門。 “好大哥,下雨了!!!” 急促的敲門聲,吵得林哲一陣煩躁,他第一次對吳迪產生出憤怒的情緒,氣急敗壞的下了床,聽到吳迪的話,立馬薅著韓靜茹下了床,隨便的給迷糊的韓靜茹套一件衣服,直接抱著出了門。 “下樓!” 林哲並不確定這雨是不是像前兩次那樣,索性先下樓再說,陳大海穿著大褲衩撓著頭,站到門口找吳迪,就看著三個人急匆匆的下了樓。 陳大海一看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急忙跟上。 小區裡所剩無幾的喪屍呆愣愣的站在林哲前方不遠處,淅淅瀝瀝的雨水順著林哲的臉溜進韓靜茹的胸膛裡,還有些迷糊的韓靜茹,被冷氣刺激的瞬間清醒,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幕。 喪屍們不再嘶吼,不再遊蕩,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吳迪仰著頭張大嘴,雨水堆積在喉嚨裡,吳迪細細的品味著有些驚喜。 “好大哥,跟上次一模一樣。” 林哲舌頭一卷,將唇上的雨水裹挾在舌尖,熟悉的酸澀和鐵銹味兒縈繞在口腔裡。 韓靜茹將頭埋在林哲的胸膛。 “別躲,喝一點” “這雨水多臟啊!” “可這能讓你進化,像我們一樣!” 韓靜茹等待著有一天林哲告訴她關於自己的秘密,沒想到今天就這麼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而這種方式簡單到隻要淋個雨再喝幾口就行了。 她張開嘴,等的腮幫子都酸了,湊了滿滿一大口喝了下去,那味道比喝中藥都難受,讓她直皺眉頭。 “張嘴!” “我不想喝了,太難喝了,明天不會拉肚子吧。” “沒讓你喝,我兜裡有兩個晶體,拿出來吃了” 林哲雙臂抱著韓靜茹沒騰出手,她也不想下來,摸索著林哲的褲兜將晶體拿了出來,她見過林哲吃晶體,還喂過吳迪吃,所以心裡也大概知道這也是進化的一部分。 月光下,晶體像玻璃一樣晶瑩剔透,她皺著眉頭放到了嘴裡,瞬間消散 復試小樓的附近。 昏暗的燈光下,路邊的井蓋慢慢的抬了起來,放在一旁,一個男人隱藏在黑暗中,小心翼翼的從井裡爬了出來,渾身汙泥,看不清麵容。 男人馱著背,瘸著一條腿,月光下詭異的身影像是巴黎聖母院的卡西莫多,他躲在黑暗之下,陰沉的注視著不遠處亮著燈光的復試小樓。 他站在黑暗裡許久,雨水不斷的打在他的臉上,男人等那一絲亮光終於熄滅了,才一瘸一拐的向著小樓走去。 慢慢悠悠,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經過喪屍的身邊,一時竟然分不清到底誰是喪屍。 每走一步,男人的心裡就越發的興奮,到了復試小樓的門前,男人反而變得有些平靜了,不知道從哪變出一把剪刀,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睡夢中的小弟絲毫沒有察覺到身邊站著的黑影,男人一剪刀準確無誤的戳在小弟的脖子上,突然驚醒後被男人死死按住,氣管破裂,血液湧了進去,嗓子隻能發出呼嚕嚕的聲音,沒多久就涼透了。 男人每走一步都會奪取一個人的生命,內心的憤怒也越來越濃烈,他站在血泊中,聽到從最深處的屋子裡傳出一絲靡靡之音。 他用雙手沾滿鮮血抹在臉上,燈光下的臉醜陋無比,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男人末世之前為了找李廣慶報仇就躲在了井裡,爬出來的時候遇到末世爆發,驚懼之下又跌落了下去,今天才敢出來。 門沒鎖,輕輕的一推就開了,男人悄無聲息的走了進去,床上的李大慶突然聞到一股惡臭味,緊接著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身後,猛地回頭。 看到醜陋無比鬼一樣的人站在自己的身後,嚇得李大慶臉色煞白跌下了床,女人捂著被子躲在床邊,不停的尖叫,吵的男人耳朵生疼。 “閉嘴!” 男人的聲音渾厚沙啞,像是被稻穗磨壞了嗓子,他瞬間將手中的剪刀甩了出去,紮在女人的腦門上,頓時沒了聲氣。 “你是人是鬼?” 李大慶看到自己的金絲雀被殺,嚇得色如圖,他闖蕩江湖多年,哪裡見過這等醜陋的人,那模樣活脫脫像是從小時候讀的鬼怪書籍裡鉆出來的赤鬼。 “嗬嗬” “你居然不認識我?” “我叫鄭開!” 隨著鄭開的接近,李大慶不停的往後退,地上濕漉漉的一片,居然被嚇尿了,他瘋狂的搖著頭。 “我不認識啊!” 鄭開楞的一下。 “哈哈,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我爹叫鄭雲生,十年前礦井坍塌,將他活埋了,你父親用錢掩蓋了一切,我母親終日以淚洗麵沒多久便鬱鬱而終了。” “我去找你父親說理,卻被打斷了腿扔了出來。” “那時候我娶妻生子,認清現實想安穩的過完下半生,用父親的賣命錢買了一套房子。” “你猜那個小區叫什麼?” 李大慶終於想起了眼前的人,可是腦海中的鄭開明明是個忠厚老實有些精瘦的男人,像是風吹日曬起早貪黑的糙漢子,眼前赤鬼模樣的鄭開很難跟腦海中的那個形象合二為一。 那個小區因為資金鏈斷裂,導致不能完工,一切業主鬧事,都被擺平了。 鄭開眼含血淚,歇斯底裡的大吼。 “它叫幸福小區,幸福小區啊!!!” “我老婆去找說法卻被你推下了樓,我未出生的女兒胎死腹中,手術大出血之下我的老婆也死了。” “那時候我才發現,幸福小區居然是曾經的礦主兒子開發的。” “我就想問問為什麼!” “為什麼啊!!!” 鄭開目眥欲裂,麵容愈加的猙獰,猛的向李大慶撲了過去,鄭開的力量頗大,一拳就將李大慶的臉頰打的凹陷進去,直接咽氣了。 他卻仍然不肯放棄對方,一拳接一拳的打在對方的臉上,直到成了一灘爛肉。 “啊!!!” 鄭開雙拳緊握,狠狠的砸了下去,地麵都被砸了一個大坑,他坐在李大慶的屍體上放聲大哭。 他在下水道裡,喝著汙水,吃著喪屍腐臭的肉才艱難的活到了現在,等的就是這一天,可失去目標的鄭開此時卻很茫然。 突然。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很明顯不是人類能發出的聲音,緊接著二樓的窗戶碎裂,一隻巨大的扒了皮的兔子撞了進來,那體型足足有北美灰狼般大小,卻有著不協調粗大的四肢和一個細小的鼠頭,怎麼看怎麼違和。 跌跌撞撞的朝著鄭開跑來,那怪物的速度奇快無比,求生的本能讓鄭開急忙的躲避,穿山甲一樣的爪子一把將床拍的粉碎。 外麵的雨已經小了,鄭開像狂暴喪屍一樣,四肢著地的跑著。 一溜煙就鉆進了井裡,喪屍緊隨其後,撐破了自己的血肉也鉆了進去,後麵傳來的落水聲嚇了他一跳,下水道裡滿是汙水,鄭開濺起的水花聲給喪屍指明了方向。 不知跑了多久,七拐八拐的鄭開怎麼也甩不掉身後的大隻喪屍,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個梯子,猛地一躍,爬上梯子狠狠的撞開井蓋,連滾帶爬的鉆了出去。 身後的喪屍差一點就抓到了他的腳,鄭開不顧受傷的風險撞開麵前的大鐵門,身後的井口驟然炸開,一隻大兔子從天而降,一爪子抓破了鄭開的衣服,使他跌倒在地。 慣性讓他往前滑了不少的距離,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陳大海一跳,幾人正要走回去,突然滾過來一個人,後麵還有一大兔子。 “舔食者?” 看著對方正沖著自己過來,電光火石之間,林哲拉著韓靜茹就跑,吳迪已經轉身上樓拿武器去了。 這喪屍宛如一個大號的速度喪屍,但體型上更加的纖細,速度卻能與之媲美。 “不是!” “小心,它的速度很快!” 鄭開剛爬了起來,眼看著喪屍過來,陳大海直接撞開了他,再次摔的滿眼金星。 “艸啊,我的傷剛好!!” 陳大海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但還是比喪屍慢了一些,尖銳的利爪擦著陳大海的頭皮而過,穿過單元門口的路燈,頃刻間斷成兩瓣。 削鐵如泥般的指甲嚇的陳大海臉色都白了,吳迪從樓上將刀扔了下來,正好砸在喪屍的身上,落在陳大海的手邊,隨手拿起半蹲著轉身揮刀,卻砍了個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慣性之下陳大海自己摔了個跟頭, 吳迪拿著長槍從樓道裡沖出來,猛地爆發精神震蕩,喪屍愣了一下,吳迪舉槍就上,陳大海見狀再次揮刀砍在利爪之上。 林哲從地上撿起吳迪扔過來的尼泊爾刀,沖了過去,他得拿回長槍,短兵相接跟送死沒什麼區別。 喪屍揮動利爪,將陳大海和吳迪擊飛,砍砍樂卻卡在了喪屍的手臂之上,鄭開在一旁搖了搖頭,清醒了一下,看到卡在半截的刀,猛的沖過去,用肩膀狠狠的撞在刀背上,砍砍樂重擊之下將半條胳膊切了下來。 在地上滾了幾圈忍著胳膊的劇痛,鄭開撿起砍砍樂,正要從喪屍的身下而過,一隻爪子卻已經襲來,林哲跳躍而起,騎在喪屍的身上,尼泊爾刀插在了喪屍的脖子上,利爪瞬間扭轉方向朝著林哲拍來。 趁此機會,鄭開在身下舉著砍砍樂從下到上將喪屍捅了個對穿,掙紮之下林哲瞬間被甩到了吳迪的腳邊,再次爆發的精神震蕩,林哲順勢奪過長槍,朝著喪屍嘶吼的嘴捅了過去。 卻卡在了中間無法寸進,等喪屍回過神來,想要撕咬林哲,一低頭槍尾正好抵在地上,將自己插了個對穿,鄭開俯身用肩膀抵著砍砍樂的刀柄,某足了勁往前推,宣泄著自己的情緒。 陳大海拿著吳迪的大斧子跳了起來,利用自身的重量砍在喪屍的脖子上,腦袋掉落的同時,砍砍樂將喪屍劈成了兩瓣,刀刃穩穩的停在林哲的眼前。 腥臭的血汙澆了鄭開一身,配合著他醜陋的外表,活脫脫一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