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飛來橫禍(1 / 1)

情緒邏輯 浪百息 3724 字 2024-03-17

謝客是個無神論者,哪怕他現在正站在一尊神像前雙手合十,他的內心依然是堅定的無神派。   這從他站在一尊道教樣式的神像前卻擺出祭拜佛教佛像的姿勢就能明白,他是一點都不怕被神怪罪。   “都怪小的不懂事,無意沖撞了您老人家,如今真心悔過,但求您收了神通。”謝客邊說,邊搖著他那合十的雙手。   謝客眼神中沒有那種虔誠,那種想讓神實現自身欲望的虔誠,他的眼睛珠一直在眼眶裡轉著。   上一次來,說完一番話後,那神像的持劍右手便斷落,劍身正巧就當頭砸中謝客。   謝客擔心這一次也會飛來個什麼東西,所以一直警惕著上下左右。   但毫無異動、異響。   為了驗證一些東西,謝客回憶著上次來時所說的話,復述道“你看你,別的地那些打瞌睡的神像都是香火鼎盛,灰都在香爐裡,你這個做得不錯能看出點慈悲感覺的,灰全在身上。”   謝客還學著當時的模樣,麵露鄙夷嘴角掛笑地搖頭。   其實無怪乎他當時有這番說辭神態,哪怕被灰塵掩蓋,一身彩繪隻露出些許端倪,但光從神像的臉也能知道什麼叫做妙手,何又謂之神工。   那臉麵容圓潤,單看鼻眉隻覺著他在憤怒,但若是看他的眼睛卻覺著他在悲傷著什麼,在可憐著什麼。   剛與柔並存,不因慈悲失威嚴,當真比那些金色雕像好上萬倍。   謝客當時鄙夷的也是某些人的不識貨。   你說你真要供,也供些有藝術價值的吧。   故地重來一次,故事重演一回,但這一次神像卻沒有任何反應。   ‘上一次隻是巧合嗎?’   念頭方起,謝客便即否定。   被砸暈醒來後不見蹤影的斷手和長劍,無論是完整的或者四分五裂的,哪怕碎成粉末的,醒來後的謝客都沒找著。   當然,暈倒時被人打掃過的可能也不是沒有。   可謝客不相信這種可能性,這個地方到處落滿灰塵,四周也無人居住,除了自己躺倒的地方,灰塵沒有留下別人來過的痕跡。   而且蹊蹺的事還不止這些。   被砸後的這一個月以來,某些時候他能聽到“救”的聲音。   先如溫聲低語,隨著一個“救”一個“救”地過去,就像一下下調大的音量,最終那些“救”,就會變得如洪鐘作響,如天雷滾滾。   接著腦袋就開始疼,疼得就像有把刀在腦子裡攪啊攪,戳啊戳。   謝客形容不出那是一種怎樣的疼痛,但他可以很誠懇地說,那是一種讓死亡顯得微不足道的疼痛。   如果那種痛再來一次,他真的會選擇自殺這種最直接也是最高效的止痛方式。   可是謝客還不想死,哪怕活著就需要支付相應的代價,經歷相應的痛苦,他依然想要活著。   他必須解決這個頭疼毛病。   經過回憶,謝客發現那個“救”的誘發條件是他看見傷害行為發生,無論這個傷害行為是真實存在的,還是虛構的。   沒錯,謝客曾經因為看了部犯罪類型的電影犯了頭疼。   來這裡之前謝客想過按那個聲音所說,救了人或許會治好自己,他在一次事件中幫助了被欺負的人,聲音的確消失了,但並沒有徹底消失。   而此時站在這間空心磚搭建的屋子裡,謝客剛剛進行了自己第二個猜想的嘗試。   重演了一回上次的所作所為,並沒能觸發任何東西,也沒有引起一點動靜。   是被懲罰了後就不會遭到第二次懲罰?   還是他謝客隻是碰巧在不該來的時間來到了不該來的地方,恰巧被壞掉的雕像把腦子砸出了毛病?   第二個嘗試沒有得到確定的答案,謝客準備嘗試他的第三猜想。   如果這是神的懲罰,那神可以談條件嗎?   有需要才能談條件,那神需要什麼?   小說裡神需要信仰,方丈道長口中神需要誠心。   但心意這種東西無法看到,隻能證明,你能支付怎樣的代價,便能證明有怎樣的心意。   但按理說,神那麼厲害,不應該能看到心意嗎?   但不管怎麼樣,試一試吧。   看看究竟是不是自己那次嘲諷冒犯到了神明,如果神明能那麼人性化的會被冒犯的話。   談個條件試一試吧。   “你看不如這樣吧,你收了神通,我給你把這房子加神像打掃乾凈。”   謝客眼含著一絲期待地望著神像,等待著見證那些流傳了千百年,被信徒們所傳頌的奇跡降臨在眼前。   不知不覺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謝客身後屋外白雲變成了彤雲,有清風拂過,帶來一片寂靜。   轟   屋外突然傳來的巨響讓謝客身體向上拔高了幾厘米,就像是靈魂要從身體裡掙脫出來。   意識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當神智再度回攏,謝客能明顯感覺到地麵的餘震。   他回首望去,就見院子裡的水泥地像蛛網一樣裂開,灰塵從地上震起被風吹散,讓院子瞬間霾度超標。   一道人影橫躺在院子裡正開始緩慢起身。   那人起身的方式很獨特,先將小腿立起,接著整個人筆直地順滑地像一根指針一樣站了起來。   這個人有著發達的腿部肌肉,那小腿鼓起的大包襯托著腳腕的纖細,壯碩的大腿又顯得小腿沒有那麼鼓。   不單大,而且層次分明,分明到不用剖開皮膚就能看出皮膚下纖維束的走向。   而與之不相稱的是這個人的上半身,從那鬆垮的西裝就能肯定推斷西服下是肋骨分明的軀殼。   很奇怪,他的上半身衣服很完整,但下半身卻是撕裂的布條在隨風飄擺著。   這不禁讓人覺得那變成爛布條的褲子是被雙腿肌肉撐裂的。   那這是不是也能說明,他的腿是穿著這條褲子時突然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那人的臉,麵頰凹陷,麵皮泛青,皮下的血管根根分明。   它有著一雙毫無生氣的雙眼,那毫無光亮的雙眼深深凹進了眼眶中。   謝客似乎聽到了死亡的鐘聲在緩緩敲響。   那鐘聲很奇特,是一聲聲的   “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