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隻有這點人。” 　　此刻班上攏共就坐著四個學生，兩個是上廁所錯過了消息，一個太困了實在起不來，最後還有一個謝客。 　　課間睡了會兒，有了些精神的那名學生道“去圍觀趙黑子離職了。” 　　這個訊息沒能掀起宋宣心中的一絲波瀾，她更在意那班上學生什麼時候回來上課。 　　“謝客，你去把班上同學都叫回來。” 　　“哦。”謝客正準備起身，忽然教室門口就響起一連串報告。 　　“報告“，”報告”，“報告”......... 　　班主任對著門口站著的學生招招手“快進來。” 　　二十個人嘩啦一下湧入教室，迅速找到自己位置坐好，能看得出他們都很開心。 　　“至於這麼開心嗎？”宋宣站在講臺上笑問道。 　　“那可是太開心了，這是我高一高二的人生夢想。”有學生興奮道。 　　宋宣記得這個學生高一剛入學那會兒因為什麼事被趙老師逮到，在走廊上被罵得很兇，還是她看不過去把人領回來。 　　很多時候她也覺得那個趙老師罵人用詞太過分了，貶低，侮辱，歧視三樣東西可以無縫穿插著來。 　　宋宣掃視了一下班上的學生，此時他們的狀態很興奮，這種狀態上體育課很好，上文化課是無法集中注意力的。 　　宋宣豎起左手，右手指了指左腕上的手表“給你們五分鐘，要聊什麼五分鐘內聊完，聊完以後認真上課。” 　　全場歡呼。 　　宋宣在歡呼聲中走到謝客桌旁“跟我出來一下。” 　　兩人來到教室門外，謝客背著手靠墻站著。 　　宋宣今早起來後就開始後悔昨天對謝客的處置，她一早聯係了趙老師，想讓對方不用插手這件事，還是自己來處理謝客的問題。 　　可收到的是對方拍著胸脯的表態，他一定能將謝客收拾地服服帖帖，不讓宋宣再為此操心。 　　從話語裡就能明白趙黑子的教育理念是一勞永逸式的，而這種方式恰恰是宋宣最反感的方式。 　　教育哪有一勞永逸的？ 　　讓學生怕你，就能解決學生的問題了嗎？ 　　不能，這隻會讓問題潛藏起來然後在你看不見的地方爆發。 　　宋宣此刻想做一些挽回，如果因為今天被辭退的事讓趙黑子沒來得及處理謝客的事就最好。 　　“趙老師今天來過你了嗎？” 　　“找過了。” 　　‘還是被叫過去了呀。’宋宣心裡生出一股內疚。 　　‘這個表情.......內疚？’謝客有些不理解此刻宋宣為什麼會是一副內疚的表情。 　　“對不起啊，不應該把你的事情交給趙老師處理的，昨天我心情實在太差了。”宋宣道。 　　麵對宋宣的道歉，謝客心裡有些不自在，別扭。 　　他的確違反校規，而且很大可能因為他，宋宣的手才被弄傷，手機也被弄壞。 　　可是這會兒他卻收到了道歉。 　　謝客大概知道宋宣覺得歉疚的點在哪。 　　“額......這........沒關係的宣姐，你不用道歉呀，去了趟趙黑子那，反倒是我把他氣夠嗆。” 　　望著謝客拍胸脯保證自己沒事的樣子，宋宣說不上自己是更內疚了還是好受點了，她此時想的更多的是不能讓自己的情緒成為自己學生的壓力。 　　她收拾起臉上的內疚，仰頭望著謝客笑著道“那就好。” 　　“但是。”宋宣突然板起臉來，很嚴肅的樣子。 　　“私自出學校是很危險很不對的事情，不能這麼做。” 　　謝客誠懇地點頭“老師我知道錯了。” 　　謝客離開學校的理由很正當——他隻是想不發瘋地活下去——這個理由無論法律、校規還是道德都不能職責他這麼做，所以麵對趙黑子他半秒鐘的說教都不想多聽。 　　但他願意道這個歉，因為並沒有做錯什麼的老師也向他道歉了。 　　“恩，進去吧。”宋宣拍了拍謝客手臂道。 　　謝客回到座位，宋宣站上講臺拍了拍手“好了各位，五分鐘已經結束，大家現在開始認真聽課。” 　　教室很快安靜，宋宣按照備課開始進行自己的課程。 　　謝客就坐在靠窗的最後一排，趙承歡站在他身後穩穩地端著攝像機，另一隻手編輯著短信。 　　-主任，你把謝客班主任弄傷，手機弄壞要賠的吧。 　　回信很快收到。 　　-你去買個好點的手機賠給她，錢找我報銷。 　　‘好點啊，那就買個最好的吧。’ 　　-明天在一中入職，一直乾到謝客畢業為止。 　　‘入職？當老師？我一個副隊長來這當老師？’ 　　新一條消息緊跟著發送過來。 　　-拜托你一件事，我從謝客身上奪走的青春，請在這一年盡可能多地還給他，這是我做舅舅的唯一能做的補償。 　　看著這條消息，找書苑wｗw．ｚhaosｈuyuan.com 趙承歡對自己去當老師這件事的驚訝和不敢置信都沒了，隻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兒。 　　‘那你倒是來認他啊，唉。’ 　　趙承歡關閉攝像機，主任跟隊長說的很有趣的事，大概也就是想看看謝客被抓包時的反應和樣子，如今偷吃食堂和偷溜出學校的事都解決了，也就沒必要繼續跟著拍攝了。 　　午休時間，去食堂吃飯的謝客又沒被收錢，他大概也明白食堂這群阿姨們的想法了，覺得他偷吃是因為生活拮據，想用這樣的方式幫他。 　　“為什麼他吃飯不用付錢啊？”排在謝客身後的學生指著離開的謝客向收錢的阿姨問道。 　　“他在我這上班。”收錢阿姨道。 　　吃完午飯回到宿舍，房間裡還是空無一人，隻是另一張床鋪上已經鋪好床單，放上疊好的被子。 　　書桌上也擺放著文具和一桶蛋白粉，書架上有了新的書籍，書桌旁的地板上還放著啞鈴和一張卷起來的瑜伽墊。 　　“看來我這個舍友是玩健身的，不知道有沒有八塊腹肌看。” 　　基因關係，謝客隻有六塊腹肌。 　　拉上窗簾拖鞋躺在床上，已經有了困意的謝客入睡前最後想著的一件事是午覺會不會也會進入到那片空間。 　　大概睡了四十多分鐘。 　　這一覺謝客沒有做夢，也沒有進到那片空間。 　　‘短暫睡眠不會被拉進去嗎？’ 　　謝客懶洋洋地坐在床上不想動。 　　“醒啦。” 　　謝客轉頭望向聲音來源，對麵床上，一個頭發幾乎要遮住眼睛的羊毛卷坐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