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開自己的衣櫃,找到最適合運動的衣物穿上。 然後從抽屜中找到水果刀,把書桌下的紙盒裁成一片一片的,更改形狀,使其更適合貼住身體的各個部位。 接著,將紙層疊加,用來包裹住身體,再用厚實的膠布,將自己一圈一圈的捆紮實,使紙殼的接縫部位緊實起來,隻留下嘴巴,鼻子,眼睛,其餘部位全部被保護的嚴嚴實實。 最後他打開了室友的抽屜,找來一雙黑色的皮手套帶上。 待全副武裝後,他抽出自己的床上涼席,鋪在那種上下鋪的床底,緊貼著水泥地板。 然後將自己的背包也放在床下,拿出手電握在左手,但沒推開關。 接著從櫃子裡抽出一把珍藏多年的,比水果刀更鋒利的不銹鋼刀具,握在右手。 然後,關燈,躺下,就地往裡一滾,整個人就此躲在床下。 夜晚的503寢室關燈後,一片漆黑與寂靜,陳隨無聲地躺著。 他在等待著,那是新紀元的到來。 “咚咚咚!” 敲門聲,響徹狹小而又密閉的503寢室,低沉而壓抑! 聞聲而驚的陳隨,下意識握緊了右手的合金匕首,朝向寢室木製門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側翻,使右半邊身子旋轉一個鈍角,讓匕首處於最有利的攻擊姿態。 “咚咚咚!” 敲門聲響個不停。 陳隨大氣都不敢出,緊緊盯著那並未上鎖的木製門。 門外,陳隨的室友高攀,一隻手緊緊地捂住越發疼痛的額頭,另一隻手無力的敲著木門,他的大腦在神經的刺痛下,已經不想放下書包去翻找鑰匙,他隻希冀著自己的室友,在聽到敲門聲後,趕緊給自己開門,讓他躺上床,用腦袋狠狠地壓著枕頭睡一覺,讓這該死的疼痛滾蛋去吧。 敲著敲著,他整個身子都靠向木門,接著,毫無意外, 門開了! “謔!” 鋒銳的合金匕首劃過一道橢圓弧線,襪子與血肉被銳器割裂的刺啦聲傳來,伴隨著一聲興奮地低吼:“喪屍,死吧!” 小腿血肉下的痛感,經過疲憊的神經,傳遞到高攀的大腦皮層時,已被刺痛充滿的他根本無法做出有效反應,前傾的身子頓時因失去平衡,而一頭撞向坑坑窪窪的老舊水泥地麵。 “砰!” 他漆黑的眼珠被粗糙而凸起的沙礫爆漿,高挺的鼻子頓時如聳立的土堆被壓路機碾平,細密而潔白的牙齒崩斷紛飛,一股前所未有,超越當下的大腦刺痛感,直達應激中樞,讓他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啊啊!我被人砍了!” 高攀痛成一團漿糊的大腦,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如平常一樣,有點兒頭疼,就像玩手機,打遊戲,看小說過度後的額頭發疼,然後準備回到自己的寢室,好好睡一覺,讓疼痛快速遠去。 就是這樣一個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日子裡,竟然出了意外! 而事先毫無異常征兆,自己平時也沒有得罪過任何人,除了偷偷看了某島國的學習視頻,便再無任何違規超綱的舉動,怎麼就被人砍了呢?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是的,他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裡也沒有想明白,伴隨著更劇烈的疼痛感傳來,他根本無法思考,隻能慘叫與哀嚎。 鮮血,軟骨,碎肉,臉皮混雜在一起,像一個熟透的大西瓜被殘忍地摔在地上,炸向四周。 一股略帶滾燙的液體濺射到陳隨的臉龐,隔著厚厚的紙殼子,他也似乎感受到了臉上的溫熱。 一股莫名的恐慌還未徹底彌漫,就被他扼殺在了萌芽之中! 他如野獸一般猛地爬出,沖向那漆黑中掙紮哀嚎的模糊體,憑著一股熟悉的記憶本能,右手揮刀斬向人形生物的後頸,一股熱流從斷口噴出,因為用力過猛,合金匕首在切開組織後,繼續劃過粗糙的水泥沙礫地麵,發出‘滋滋滋’地低沉而壓抑的摩擦聲。 “哢哢!” 繼而四肢,被一一分解,野獸般的嗚嗚慘嚎與掙紮漸漸停下。 高攀的意識模糊了,他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感覺,隻知道,那叫做死亡! 動態的503室就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一切掙紮與聲響戛然而止。 陳隨貓腰弓身,四下摸索,剛才情急之下被扔下的手電,重新回到左手中。 一束黃中泛白的光驅散黑暗,陳隨反手用刀,精準地擊打在房間的電燈開關上。 意料之中的停電,真實地再現出來。 陳隨把手電照向地麵,那四分五裂的殘屍觸目驚心,鮮紅的漿液帶著些許烏黑。 這,在他的意料之外。 “我的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快了!”木乃伊似的陳隨低吼一聲。 接著,一股恐慌再次騰起, “還未完全轉化!至少轉化程度低於50%,那......” “我KO了個人?” “我完啦?不!不不不!” “舊世界的我,鐵定完蛋了!KO人,得死!” “可是,這是新紀元!是我開啟的新紀元!” “我沒完!我不會完!!!” “這是開始!哈哈哈!我是新紀元的第一人!我怎麼會完蛋呢?” 猖狂,痛苦而又癲狂的笑聲劃破漆黑的夜,聲震長空,但這不是結束。 晚上20:48,寢室樓,七棟外,遠遠地,各色聲音紛至遝來, 血肉撕扯聲,嚼碎的吞咽聲,慘烈的嚎叫聲,驚恐未知的尖叫聲,似是開場後的正題,此起彼伏,連綿不絕,像是一部亡者的哀悼樂,又似一場新生的開幕曲。 癲狂過後,一股足以讓血肉冰凍,凝固的寒冷侵襲而來,他不由打了個驚顫。 望著門外的夜空,漆黑無月,城市中泛黃帶光的天幕不再。 他的瞳孔中倒映著的,是一片黑中泛紅的煙霧,彌漫,彌漫,上到天空,遠到城市的盡頭,像一片厚重的黑雲,壓滿每一寸空間。 【第0級第0代源質-喪屍病毒共生結合體】 “快!快!我要被感染了!”陳隨低吼出聲。 記憶像是泄洪般湧出,陳隨快速緊閉室門,凸出的眼珠銳利地掃視一遍殘屍,他猛地蹲下來,進行下一步計劃, “解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