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顧醒來時,躺在醫院病房裡,外麵天色漸黑,扭頭就看見陸央充滿紅血絲的眼睛和憔悴的麵容:“陸學長?” 程顧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的嚇人,渾身無力,提不起精神頭。 “你醒啦!”陸央的聲音疲憊 中帶著驚喜。 “我睡了多久?” “兩天一夜。” “陸學長,你不會兩天一夜沒睡覺吧?”程顧看著陸央眼底下濃厚的陰影,心中多了一聲名為關心的情緒。 “不然呢,我這黑眼圈總不能是被人打了。” “抱歉,還有謝謝……”程顧最後那兩個字說極為小聲,陸央險些沒聽清楚。 “沒事,你沒事就好。”陸央笑了笑,趴了下去,陷入沉睡。 程顧一愣,隨後反應過來躡手躡腳的下床,繞到抱起陸央身邊,把他報了起來,放在一旁的床上。 黑暗魔域。 “成了!”不知道經歷多少次失敗爆炸後,莉莉絲在一大堆魔藥書籍中爬起身,探頭去看鍋裡的東西。 她終於製成了,傳說中的魔藥!隻是……莉莉絲從過撈出一顆黑色的藥丸:“它真的有用嗎?!” “算了,神主交代的她已經完成了!”莉莉絲收起藥丸,看了看周圍雜亂不堪的房間和狼狽的自己,深吸一口氣,沒事沒事,洗洗就好! 她使用魔法將房間恢復原樣,然後直奔溫泉,她要沐浴香薰!這樣狼狽的樣子不能讓任何人看見! “阿舍爾。” “嗯?” “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黑暗魔域前往人間界?”維克塞巴蹲在地上畫著圈圈,他們已經被困在魔域裡很久很久了…… “等神主拿回自己的身體,就可以打開通往人間界的門了。” “那神主什麼時候才能拿回自己的身體。” “這個應該快了。”阿舍爾望著漆黑的天空:“十二宮快要聚齊了。” 維克塞巴似懂非懂的點頭。 黑暗星域,星回祭壇。 吉羅看著眼前的星陣:“差不多可以開啟了。” “恭喜神主,即將拿回自己的身體。”瓦勒裡昂手裡拿著一枚星座水晶。 “可以開始了。”吉羅劃破手掌,將血滴在祭壇的星陣上,血液順著陣法的符文流動,發出不祥的赤色光芒,映照在吉羅和瓦勒裡昂的臉上顯得格外瘮人。 瓦勒裡昂將手裡的星座水晶扔進星陣的九點鐘方向,水晶融進那個地方,在九點鐘方向亮起了一個圖案。 “Sagittarius!” “酈亓還沒回來?” “沒有。” “等他回來讓他來祭壇見我。” “是。” 人間界,醫院夜晚。 一個坐著輪椅的患者,正在走廊盡頭透過玻璃窗,俯瞰風景。 這裡市立醫院的14樓,可以看見這座城市的很多風景,現在時間有些晚,做輪椅的患者打算回病房裡,他還有幾天就出院了,不過即使出院也還是要再坐兩個月的輪椅。 “算了算了,不行這些有的沒的了,還活著比什麼都強。”患者感嘆一句,就轉著輪椅要回病房,隻是他並沒有注意到輪椅的輪子上悄無聲息的纏上一撮頭發…… 這一覺,陸央睡得不錯,醒來時已經第二天下午了,揉著眼睛聽見外麵吵吵嚷嚷,又發現程顧不在病房內。 他正要拿手機看時間,程顧推門進來了,他們住的是VIP病房,病房裡兩張床,隻住了程顧一個人,所以沒什麼人進來。 “陸學長,你醒啦?” “嗯,外麵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吵?” “昨天晚上有一個病人失蹤了,家屬正在鬧呢。” 程顧手裡拿著一份紙質資料:“我懷疑這個人的失蹤和Zodiiple有關。” “這麼說?”聽見和Zodiiple有關,陸央立刻清醒了。 程顧將手裡的資料遞過去:“昨晚失蹤的人名叫賀遐,他的失蹤時間大概是半夜十一、二點左右,那時醫院監控出現了一段時間卡頓的情況,什麼也沒拍到,等恢復正常時,就隻留下輪椅,人已經消失了。” “這不是醫院裡失蹤的第一個病人。” “為什麼覺得和Zodiiple有關?” “我今天早上聽說的時候,本來沒當回事,可是我接近那個輪椅是感受到了Zodiiple的氣息,不過並不明顯,不知道是哪個星座,於是我趁著沒人的時候仔細檢查了輪椅,發現了這個。”程顧從口袋拿出一個透明密封袋,這個密封袋是他剛才去護士站要的。 密封袋裡是一綹很長的頭發,頭發烏黑發亮,看起來發質不錯,在普通人的眼裡這就是綹頭發普通的頭發,沒什麼有問題,但在陸央的眼裡這一綹頭發上飄著一聲淺淺的黑氣。 “頭發?難道是後發座?” “很有可能,今晚咱們去看看。” “好。” 就在這時護士走了進來,給程顧送藥。 “護士姐姐,外麵怎麼了?”陸央開始搭訕年輕的女護士,關於失蹤病人,他們知道的消息有限,需要更多消息,於是陸央把目標盯在了小護士身上。 “沒什麼,家屬鬧事而已。”女護士似乎對外麵的情況已經司空見慣,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一天兩片就可以了。”護士把藥交到程顧手上,言簡意賅的叮囑完,轉身就走。 “真奇怪?”陸央盯著女護士的背影,眉頭緊鎖。 “你指什麼?”程顧的目光也盯在女護士的背影上,麵無表情。 “她有點奇怪,具體哪裡奇怪我又說不上來。” “陸學長,低頭看看。”程顧點了點地麵,陸央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女護士走過的地方留下一條極細極細的線,不認真看根本不會發現。 程顧把那根線拈起來,那是一根細長的頭發:“它感覺到我了。” 那根頭發在他手裡化成灰燼散去。 “Zodiiple麵對星神時會有一種本能的恐懼感,這是第一任星神橫掃星海時給它們留下的禮物。” “你怎麼知道?” “星域圖書館有一本關於五大初始神的書,小時候經常纏著墨伽倪斯講給我聽,其中就有第一任星神的故事。” “說起墨伽倪斯,星石還在你身上嗎?” “在啊。”陸央從內兜裡拿出那塊幽藍的石頭,那塊石頭越是接近程顧光芒就越旺盛。 程顧拿過石頭,閉上眼睛向星石裡注入神力…… 星石映射出一道虛影,那道虛影的長相和程顧有八九分相像,一身白袍,氣質溫和。 虛影走到陸央麵前,摸了摸陸央的頭:“小陸央……” 他的聲音有些縹緲,陸央一愣,身上想要去觸碰麵前的虛影,但他的手卻穿過對方的身體:“墨伽倪斯?你沒事?” “黑暗之門打開的時候,程顧推了你一下,你還記得嗎?”墨伽倪斯低頭看著陸央的手穿過自己的身體,他現在是個靈魂,沒有肉體。 “記得!難道那時候?!”陸央反應過來什麼,不可思議的看向程顧。 程顧擺手:“不要把我當成怪物,我隻是不想徒增傷亡。” 墨伽倪斯的靈魂太過虛弱,根本無法再收到一點傷害,當時不知道黑暗之門通向何方,程顧不能拿著墨伽倪斯的靈魂去賭。 所以黑暗之門打開時,那些黑手的目標是陸央,程顧及時推開陸央,而那是他就知道陸央一直把星石放在懷裡,於是程顧的手隔著陸央的衣服按在星石上,將墨伽倪斯的靈魂打入星石裡,讓星石的力量滋養他的靈魂,而程顧被黑手抓走。 “他待在我這裡十三年,已經是極限了,如果沒有足夠的力量支撐他的靈魂,他會魂飛魄散的。” “所以,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你盯上了星石?” “嗯,當時知道星石的作用後,我就有這個想法了。” 陸央感覺程顧像是水一樣,有時候冰寒刺骨、有時候溫柔綿軟、有時候清澈見底、有時候又深不見底,這種極端的撕裂感,在他身上卻並不沖突。 “你隻是再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對吧?”陸央猜到了他當時的想法。 “嗯,直接和你商量,怕你太激動接受不了,所以才借黑暗之門算計了這一切。” “所以,你預知了這一切?” “看見了一點。”程顧的左眼瞬間變成藍色:“現在,我多多少少能控製這個能力了。” “這個世界離毀滅越來越近了。”程顧不知道看見了什麼,閉上眼睛:“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現在還看不到世界毀滅和什麼東西有關嗎?” “和黑暗魔神有關,但似乎……”程顧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的眼睛恢復正常:“暫時還是看不太清。” “俐法茹大人祂……”墨伽倪斯的聲音響起,打斷他們二人的對話。 “隕落了,祂在十五年前就已經死了……”陸央移開視線。 “俐法茹大人,都怪我,當年要是早點發現不對的話……” “你先等一下,我有個問題想問你。”程顧直接打斷對方的話:“你是怎麼依附在我身上的,我對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點都不記得。” 程顧完全可以使用時間之眼自己查看,但他想聽墨伽倪斯自己說一下,那個時候的事情。 “那應該是十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