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上前扶他坐起身,目光停留在了他的右手指上,遲遲挪不開。 他年紀跟心尚相仿,可他的手卻有著超越同齡人的滄桑,手背指節處,有一個又一個泛白的繭包。 很明顯,長期用拳的人,才具備這特征。 “天涯兄弟,這會兒感覺舒服些了嗎?”我心思仍在他手上那枚戒指上,以至於這關心,顯得虛偽。 他察覺到了這一點,緩緩地交叉環抱雙手,以左臂掩住右手。 “好多了,謝謝!”這次他的眼神中帶著警惕。 我尷尬一笑道:“天涯兄弟,你千萬別誤會,我不是覬覦你手上的戒指。隻是它可能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我需要知道它的來歷。” “我沒偷!”瞬間,周天涯表現得特別緊張。 我緊緊盯著他:“我沒說你偷,如果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就當我沒問,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這是我撿來的。”我轉身準備離開時,他在我背後叫住了我。 我轉回身,他已經將戒指摘了下來,伸手遞向我。 “哥,謝謝你救了我。如果這戒指對你很重要,作為答謝,你就拿去吧!”他目光誠懇地說道。 我朝他過去,擦了擦鼻尖,說:“戒指對我來說沒多大用處,但我非常好奇,你在哪裡撿的,這對我十分重要。” “在市郊5公裡的叢林入口。”周天涯回答說。 “嗯?”我似是而非地看向他。 “既然哥你這麼好奇,那我就將詳情如實告訴你,”周天涯打了個手勢,邀我到他病床邊,“我原本是一名職業拳擊手,可是老改不了酗酒的毛病,後來就被俱樂部除名了。 後來,我靠在一家地下拳俱樂部,打打野拳過活。 那晚,同往常一樣,我喝得爛醉如泥,鬼使神差地將車開到了那個地方。 皎潔的月光下,晚風透過車窗,將我吹醒,草叢裡有個明晃晃的東西,一直刺激著我的眼睛。 下了車,我上前查看,然後發現了這枚戒指。” “當時附近有什麼可疑的人出現嗎?”我打斷他道。 “沒有,”周天涯晃了晃腦袋,表情看,不像有所隱瞞,“當時,我已經酒醒,十分確認,當時就我一人。之後,之後我就駕車離開了。” 就在這時,元秋生走了進來,手搭在我肩膀上,好奇道:“咦,看不出來,你倆還挺投緣,聊什麼呢?” “沒什麼,”我沖他笑了笑說,“對了,教授,我想你應該看看這個。” 我將戒指遞給了他,他拿到後,端詳起來,從神色上看,他應該看出了戒指是心尚的。 “心尚的戒指!”他忽眼前一亮,“藝奇兄弟,你從哪裡得到的?” 我看了元秋生一眼,朝周天涯走去,伸手示意道:“這次多虧了天涯兄弟,他幫了我們大忙。據他回憶,這戒指是他在郊外叢林入口處拾來的。這是條非常重要的線索。” 聽了我說的,元秋生朝周天涯走去,到了跟前,替他掖了掖被子:“周小兄弟,這次真的非常感謝你!你就在這兒安心養傷吧,你的後續治療,我們已經幫你辦妥了。 待會兒有專門的看護來照顧你。” “謝謝你們!”周天涯再次看了眼我跟元教授,眼眶裡泛起了感動的淚花。 臨別前,我堅持沒有收下那枚戒指,作為答謝,贈送給了周天涯。 出了診所門,仇天正好趕來,與我們碰麵。 “阿天,你來得正是時候,我們找到了線索。” “教授,我有發現!” 他倆見到彼此,異常激動,幾乎同時將話說出口。 “額,那你先說,發現了什麼?”元秋生與仇天揚了揚手,禮讓道。 “這裡名叫月瀾市,城中一切秩序挺正常,但是許多怪事,卻源自西北市郊的叢林。我個人認為,那裡便是第二層的入口。”仇天分析道。 “巧了!”元秋生道,“剛我們救的那小兄弟,在那兒撿到了心尚的戒指,我確認過了,有處深深的劃痕,同款的概率可以排除。” “那太好了!”仇天雙手攥拳,腳跺了跺地道,“我們事不宜遲,抓緊時間出發吧!” 就在他倆交談時,我不經意間瞥見,一個護士服的女士,進入了診所。 她應該就是臨時安排來照顧周天涯的護工,目不斜視,卻能靈巧地避開障礙物。 “藝奇兄弟,琢磨什麼呢?”仇天叫到我。他倆已經走遠,獨剩我愣在原地。 “來啦!”我回應了一句,心裡暗暗祈禱,希望我這是過分敏感了。 我們來到周天涯提及的市郊叢林入口處,我感覺背後陰風陣陣,實則這裡的氣溫低得多。 天空中,一輪圓月高懸,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若圓盤,皎潔的月光灑下森林,似給它披上一層銀紗,朦朧而神秘。 看著泥地上,車輪碾壓過的痕跡,根據印跡深淺,我很快確定了當時車頭位置。 不遠處的確有塊石頭,周圍還覆滿了雜草,與周天涯所述,基本相符。 “藝奇兄弟,錯啦,這邊!”元秋生與仇天打算進叢林,見我沒跟上,喊了我一句。 “教授,我內急!你們先走,我稍後跟上!”交待完畢,我快速朝那塊石頭跑去,希望查找點遺漏的線索。 不出所料,在石頭的右側,有一行碎石子刻的字。 我從背包中掏出手電,往上一照,差點沒叫出聲。 預感大事不妙,我朝元教授他倆前進的方向打了下手電,倆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再次將手電光投照在石頭上,那排文字真實存在,絕非幻覺。 是心尚的字跡,上寫道:千萬別進叢林,危險!!! 從字麵意思看,心尚是進過叢林的,並且全身而退,刻意在入口處留下指引。 如果說,他出了叢林,那他又去了哪兒呢? 來不及多想,我沿著元教授他倆離開的方位,朝叢林裡跑去。 都怪我!明明猜到可能會有線索,卻自以為是,不提前支會他倆一聲。 如果他倆有什麼不測,我簡直罪無可恕! 等等,差點忘了,這裡是夢境,但如果他倆提前下線,那是否意味著,接下來我該獨自一人走完全程,找到心尚的幾率,幾乎為零。 教授、仇組長,你倆千萬等我,別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