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似乎在此刻感受到了院長的心跳,院長的身影逐漸虛幻,但他的模樣卻從中年漸漸變為青壯年,直到看起來和陸離年齡相仿。 “那個瘋子倒是沒胡說,你的未來確實一片迷茫。”院長此刻已經是年輕的狀態,他拍拍陸離的肩膀,道:“我幫你活下去,你幫我解決問題,接下來的事…就靠你了。” “記住我,我叫辜海舟。” 辜海舟身軀淡化,最終化作一道青色的光團融入陸離體內。 “你給我滾出來!” 隨著院長的消失,整個醫院的規則架構開始坍塌,對孫民與瘋子的壓製也不復存在。 瘋子人格從三樓一躍而下,直奔陸離,絲毫不顧及那把可以傷及靈魂深處的剪刀的阻擋。 “把他還給我!”瘋子竭斯底裡,渾身血霧覆蓋,伸手抓向陸離。 “轟—” 穆思言雙眼流著血淚一腳踹飛瘋子,卻被巨大的反沖力令自己也倒飛出去。 陸離現在好像進入了一個冥想的階段,整個人麵露呆滯之色,對周圍一切都沒有反應。 “趁現在,快!” 孫民渾身裂痕,他正操控著【影】正麵對抗【裂口女】。 顯然他處於絕對下風,即使這裡是他的主場,他也隻能拚盡全力來阻止裂口女分出更多精力對抗瘋子。 “陸離!醒來!” 召喚裂口女的代價讓穆思言已經暫時失去了視覺,她即使心急如焚也無能為力。 瘋子眼底流露出貪婪與瘋狂之色,緩緩向陸離接近。隻要得到院長的主人格,那麼自己就能完全操縱這片空間! “我就是這裡的主人!”瘋子的手猛地按向陸離的頭顱,在即將接觸到陸離的那一刻,隻見陸離眼底一絲精光閃過。 瘋子頓覺不妙,急忙抽身後退,卻被陸離死死拉住了右手。 陸離的身後似乎出現了院長年輕時的虛相,自信而瘋狂:“回應我!” 下一刻,陸離握著【聖特蕾莎之手】狠狠刺入瘋子的腹部! 巨大的光芒從枯手與瘋子的腹部接觸點迸發而出,整個樓層都不受控製地戰栗起來。 這是陸離以院長最精純的能量作為驅動的至強一擊,瘋子的身子在這道巨大能量下碎裂成兩半。 另一邊趁孫民分神之際,裂口女發絲化作無數利刃,轉眼間孫民左臂被連根切下。 孫民連連,咬牙暗想:這副身軀才剛剛得到,還不能出問題。 隨即死死盯著陸離道:“陸離,我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放完狠話,孫民頭也不回地遁入黑暗中,隻留下【影】淒慘地直麵憤怒的裂口女。 陸離很想把孫民也留到這裡,但他沒有能力再支撐他做多餘的事,此刻他說話都費勁。 此時的【影】幾乎要煙消雲散,正當裂口女的剪刀架在【影】的脖子上時,穆思言出言阻止了它。 裂口女大大的嘴巴咧著大大的疑惑,雖然不解,但是被召喚的代價就是絕對服從。 此時的二樓呈現出微妙的平衡,兩個幾乎消散的怪談,兩個站立都費勁的人類,都在這裡茍延殘喘。 “我知道你沒死,你還有什麼手段,盡管使出來吧。”陸離邊喘氣邊對著“半個瘋子”說道。 隻見黑暗中,瘋子的半個軀體緩緩蠕動,三樓的所有的人偶殘骸也以一種詭異的節奏緩緩向瘋子聚來。 “我靠,你還真沒掛。”陸離臉色瞬間慘白,雖然不知道瘋子的底牌是什麼,但是看著眼前近百的人偶湧向瘋子,陸離知道,等它融合結束了,自己怕也要結束了! 穆思言竭力睜開眼,想判斷眼前的狀況,而後緩緩抬起手,似乎又要召喚那個收割性命的剪刀手。 “等等,我還有辦法。”陸離阻止了穆思言,拖著沉重的身子移動到【影】的麵前。 “如果你還想活著,就聽我的,去三樓把鐵柵欄裡的屍體取來,否則,等它完全暴走,我們都要完蛋,記住,你已經被拋棄了。” 陸離盯著這個接近3米的無麵怪物,他在賭,賭它也怕死。 【影】似乎聽懂了陸離的話,躺在地板上的軀體緩緩化為一攤黑水,融入黑暗中去。 陸離鬆了口氣,開始關注瘋子的動作。 融合儀式似乎已經進行了一半,無數的殘肢斷臂無規則地鑲嵌在瘋子的軀體上,如今的瘋子已經變成了幾十條手臂與頭顱的真正怪物。 每一顆頭顱發出痛苦的哀嚎,陸離在其中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陸…離…” 果然,瘋子在借助這些人偶來恢復力量! 陸離嘴角抽了抽,他感覺此時瘋子對他的恨意不亞於對院長的恨。 “嘩—” 一整冷風從陸離後頸處傳來,【影】抱著一副血淋淋的屍體站在陸離麵前。 “謝謝。”陸離點頭示意,【影】略一猶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再次隱入黑暗中去。 “陸…離…” 那個怨恨的聲音逐漸清晰起來,地上那攤怪物似乎也能動了起來。 陸離拖著屍體,一步一步走到瘋子麵前,狠狠把屍體按到他的軀乾上。 人偶似乎很害怕這副屍體,掙紮嘶吼著紛紛脫離出瘋子的軀體。 “不…不要…放…過…我。” “哼” 陸離冷哼一聲道:“你為虎作倀,怨念化作邪惡,妄圖將自身痛苦施加到他人身上,罪該萬死!” 陸離把最後的人偶驅散,瘋子在屍體的陪伴中化作一攤血水。 陸離偷偷回頭看向穆思言。 穆思言瞇著眼睛縫,假裝沒看到他的中二行徑。 周圍如同一張點燃的畫報,瞬間燃燒殆盡,醫院變成了落滿塵埃、早已荒廢的模樣。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陸離一個人的夢境,隻有地上一張落滿灰塵的舊報紙記錄著事情經過。 “據調查,該案係副院長孫某癡迷邪教,引入不法公司‘無限’,被院長發現後縱火報復,目前兇手尚未歸案。” 陸離看了報紙的日期是十年前。 “你說,究竟是我們做的事修改了時間線,讓這個案件水落石出,還是我們隻是可有可無的觀眾,隻不過影院把老電影又放了一遍。”陸離此刻真的有點分不清現實與虛幻了。 “重要嗎?”穆思言扶著陸離的胳膊摸索著前進。 “很重要。”陸離攙著穆思言道。 黑暗中陸離的影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默默地在糾正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