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信的唐贊還欲跟著相問,卻不料三名打扮妖艷的青樓女子已嬌笑著推門而入。 “公子,可是好等?” 雖不是絕色,卻也有中上之姿,便是謝廷恩原想借口這並非當紅的姑娘而將三女趕出門外,卻也一時之間開不了口。誰知道強行趕人,會不會又被係統判為當眾與這個世界不融入。 罷了,便先演好青樓這一出。卻不知做得好,會不會也有什麼額外獎勵? 謝廷恩與唐贊正自思忖,身旁的戴淳誌卻已嬉笑點人。 “哈,我要這個。呃不對,這位姑娘還請到我身邊來。” 色心忽起的戴淳誌第一時間拍了拍身旁凳子,並拿眼瞅向居中的高挑女子。 這幅做派,令本就心有失望的三女越發不喜。 還以為真來了什麼豪客,卻隻是三個打扮普通的尋常百姓。而且還是好色之徒。 心中既是失望,臉上的嬌笑自也多了一份勉強,但既已來了,她們也絕無推客的理由。 謝廷恩與唐贊卻是忍不住苦笑。 這傻子,竟當真還有這等興致。卻不知該罵他傻,還是神經大條? 三女剛欲盈盈坐下,房外忽起喧嘩之聲,其中更有女子大聲相呼。 “楚官人,您怎來了?可是又有好曲?” 楚官人? 稱呼入耳,原本正欲坐下的三女立時跳起,想要沖出房門卻又止步,下一刻推開窗楣競相往下張望。 這又是哪一出? 念頭方起,樓下已傳悠揚歌聲。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 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釉色渲染仕女圖韻味被私藏,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歌方唱了幾句,謝廷恩便已了然。 很明顯,這竟是又來了如他們一般的外來者。 隻是,唱這歌又是何意? “楚官人當真大才。若他肯送這曲予我,我便會成當紅姑娘。” “就你?美得你。楚官人要送,必也送的那幾位,哪輪得到你。” “你又何必譏諷小翠,你我幾人豈非同病相憐。唉,不說這等妙曲,便是差上一些,能得其次,也至少終能立穩這海香樓。” 三女的低語,忽令謝廷恩恍然。 是了,這怕便是線索所指的“平步青雲”。 既是如此,那豈非簡單? 大宋一朝,可是無比推崇宋詞的。雖說已無法盜用蘇大文豪的那些絕世佳詞,但後麵不還有個辛棄疾麼? 這若盜上幾首,豈非立馬名揚天下?如此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隻不知樓下那貨為何舍去這等捷徑不走,卻偏偏來青樓顯名,還用得是唱曲這等並不能真正耀眼的手段? 這其中莫不成還有什麼暗中的規則約束不為他所知? 思索之際,謝廷恩偷偷拿眼暗瞄唐贊,見後者卻是凝目苦思。 這首出自後世的《青花瓷》,自然證明樓下所謂的楚官人必是與他無異的外來者無疑,但這種做法,又與提示之中的補天閣高手有何關係? 謝廷恩的神情變化依然逃過不唐贊的眼睛,這令他忽有明悟升起心中。 是了,每個人的提示必然會有所不同,便如戴淳誌那蠢貨就不曾得到如他這般的提示。 兩人還在思索,戴淳誌卻又已不忿開口。 “這有什麼,我這便送你們幾首更好的。” 不等謝廷恩兩人出言阻止,戴淳誌便已然高亢而歌。 “我就在這裡等你披星戴月乘著風而來,我就在這裡埋好烈酒候你故事開......” 一曲《等你歸來》,且不說是不是當真比《青花瓷》更好,但戴淳誌的歌喉卻委實不錯。 樓下的楚大官人,明顯被這突然冒出的歌聲給驚到,高唱止歇,獨留戴淳誌一人獻寶。 樓中的三女卻已然傻眼。 方才的好色之徒,竟還真有這等才華? 若真送了這曲予她,豈非真有當紅之望? 大宋青樓這一行,可是有著嚴格行規的。 做曲之人若說此曲予誰,旁人哪怕再是眼紅也絕不能拿來公然傳唱,而是獨享。 這也是樓中幾位頭牌仗以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 越是紅,便越有聲名顯赫的人物專門為她們作曲獻歌,而仗著這些獨享詞曲,她們也越發能穩住自身的地位。 房中的三女,姿色已算中上,若真能獨享幾首佳曲,雖說不能跟天香樓裡的頂尖頭牌們相爭,但傲立海香樓卻是能夠做到。 一念及此,三女便再顧不得樓下的楚官人,紛紛撲向還在引頸高歌的戴淳誌。 “公子,可是好等?奴家可想著好好伺候您呢。” 楚官人哪怕再有大才,那也是旁人的,已然輪不到她們,但眼前的才子,卻是有可能爭上一爭。 歌才唱了不到一半,戴淳誌便已軟玉溫香在懷,這令他哪還有心情繼續唱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自是眉開眼笑地左擁右抱起來。 這也成? 謝廷恩與唐贊一時有些傻眼。 早知如此,他倆也唱上一唱了。卻非想像戴淳誌這般先來個左擁右抱的享受,而是覺得這實也不失為一條可行之路——就如樓下的那個貨色。 “沒好等沒好等。唉,姐姐妹妹們,可莫冷落了我兩位兄弟。我有一位佳人相伴足矣。” 眼見三女盡皆糾纏不去、八爪魚般的手腳幾乎令他寸步難移,戴淳誌終也意識到了事情原委,自開口大笑:“你們怕是不知,我這兩位兄弟同樣是身有大才之輩。予你們幾首佳曲,那還不是分分、哦不,是盞茶的功夫。” “當真?” 星眸閃閃發亮,但三女眼中也難免有些狐疑。 普通人中突然冒出一個有大才之輩,已是稀奇,這若真突然同時冒出三個......天下有這等奇事、好事? “你這混貨,又搞得什麼亂七八糟!” 謝廷恩顯然不欲理會戴淳誌的好意,一把揪起後者衣領大叱道:“你還真想胡混?豈不知,我等這次進京趕考,金榜題名才是真正所欲。怡情暫樂可以,切莫被軟玉溫香消了你的誌向!” 這又是哪一出? 戴淳誌滿頭的霧水,唐贊卻是了然。 是了,這既可行,那麼那自也可成。 謝廷恩必是另有提示,所以才會由此想到了更好的道路。 可他,也能走這條路麼? 若是不可,又何必提醒戴淳誌? 若是可行,也何必提醒戴淳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