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被嗩吶的聲音吵醒,睡意尚未全消,剛想翻個身繼續睡,朦朦朧朧間突然反應過來,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祠堂仍舊是那個祠堂,較之昨晚沒有絲毫的變化,劉曉惠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但仍是目光呆滯的望向前方。 我扒著那個小孔,又往外看了一眼,祠堂外的‘二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強撐起精神,搬開門口的雜物,我牽著劉小慧推門向著家裡走去。昨天晚上‘二爺’的那句話仍舊回蕩在我的腦海,聽著外麵送葬音樂,不出意外陳思遠已經是兇多吉少。 陳思遠的話和昨晚門外的‘二爺’浮上腦海,我知道,無論如何我是必須得走了,但走前我要把我的老爹也帶離這個是非之地。 連綿的陰雨早已停歇,但天上黑壓壓壓了一層雲不曾散去,天色有些陰沉,但不影響走路,我領著劉曉惠朝著家的地方一路狂奔。 陡然,我停下了腳步,嗩吶的聲音越來越響,遠遠看去,我的正前方一行人抬著兩副棺材從各家各戶門口經過,而此時,送葬的隊伍正朝著我的方向前進! 我心下一驚,左右看了看,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情急之下隻能先隨便找戶人家,藏在外圍墻的後麵,藏好後我探頭去看了一眼。 隊伍領頭八個人扛著兩副棺材,其中一副沒有蓋上,棺材裡麵是空的,棺材前有一人捧著二爺的黑白照,而一副棺材則是蓋實的,棺材前的人捧的赫然隻是陳思遠的黑白照! 一陣惡寒自心底升起,我最擔心的事變成了事實,陳思遠已經死了,那麼,下一個是誰,顯而易見…… 在我思考事情時,送葬的隊伍離我們越來越近,突然,被我擋在身後的劉曉惠,像是著了邪一樣朝著隊伍走去,我急忙伸手去拉,卻驚恐的發現我控製不了我的身體了。 我和她一齊朝著隊伍走去,隊伍裡有人走出來在我的衣服上別了塊白布,給劉小慧的身上也披了塊白布,而後領著我們加入隊伍。 送葬的隊伍規模很大,幾乎全村的人都在這裡我被領著站到了我爹的身後。 我嘗試掙紮,卻和被鬼壓床了一樣我不能對軀體進行支配,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隨送葬的隊伍前進。 隊伍走過了每一戶人家的門口,最後又返回村口,一個村子幾十個人動作整齊劃一,除開我和最前麵領路的那個人都低著頭默默前行。 我的頭越來越昏,眼前甚至出現了重影。此時,隊伍也終於停了下來。 棺材經過每一戶人家的門口後又被放回了村口,整個隊伍的人像是得到什麼指令一樣一齊轉身。 大腦依然沒有奪回對身體的支配權,強烈的危機感湧上心頭,可我卻無能為力。 在轉身前我瞟了領路的人一眼,和我想的一樣,正是昨晚堵在門口的‘二爺’,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我,‘二爺’仍扯著那個滲人的笑,混濁的眼球緩緩轉動與我對視。 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意識一點一點消散,我漸漸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隻剩無邊的恐懼在心間縈繞不散。 將棺材擺在大門後,所有人一齊向著家裡走去。 這是個很詭異的場景,所有人像提線木偶一樣被支配做完全一樣的動作,卻沒有任何人發覺,隻是同行屍走肉一般埋頭隨波逐流,好像本該如此。 我的意誌也在此刻到達了極限,眼皮慢慢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