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31號公路，林默與汪大海都是渾身一震。 　　因為31號公路入口路段就是那條河岸的上遊，距離拋屍位置很近。 　　“還記得是幾點嗎？” 　　“吃完飯之後……大概是13點左右。” 　　“你還在那條公路看到其他可疑的人嗎？” 　　“沒有……” 　　…… 　　接連問了幾個問題，韓怡都隻是搖頭表示不清楚。 　　從家屬這裡能夠得到的信息太少了，不禁讓林默微微皺起了眉頭。 　　說實話，很難讓人相信韓怡會是死者的妻子，因為對方知道得實在是太少了。 　　好在家裡還放著一臺劉永生前用過的筆記本電腦，也許借助這臺電腦，他們可以查詢到劉永的社交圈。 　　正當汪大海繼續向韓怡詢問一些基本信息時，林默的目光卻落在了屋內的陳設上。 　　夏師姐在解剖屍體後曾提到，屍體頭部除了顱骨的粉碎性骨折以外，左邊太陽穴的位置還有一處碰撞傷，可能是碰到了什麼菱角分明的物體……比如桌角之類的。 　　林默的目光落到了客廳的餐桌上。桌子是那種大圓桌，並不是四角分明的方桌。 　　不過……借助超強的五感，林默的觀察可以做到細致入微。 　　地板上，四個桌腳的位置有很明顯的放置痕跡。 　　這意味著什麼？ 　　桌子被移動過，亦或者……桌子被更換過。 　　默默將這個線索記下後，林默轉而又瞄了一眼臥室，發現門縫的地方有一雙眼睛正怯生生地打量著客廳的他們。 　　“屋裡還有其他人？” 　　林默打斷了汪大海的問話。 　　“嗯，我兒子今天放假，現在應該在臥室。” 　　“17歲，高三了，今年正在備戰高考。” 　　提到自己的兒子，這位母親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方便讓我們見一見嗎？” 　　“這個……你們不會做什麼吧？” 　　“放心，就是簡單詢問幾句。” 　　林默淡淡一笑，打消了對方的顧慮。 　　聞言，韓怡隻得將他們引進了臥室。 　　剛走進去便看到了正在書桌前伏案寫作業的少年。 　　“你好，我是警察。聽說你是劉永的兒子，關於你父親的事，我想要與你談談。”林默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和藹些。 　　聽到聲音，正在伏案寫作業的劉煥妞過頭來。 　　看到對方臉的那一刻，林默微微愣了一下。 　　劉永兒子長相偏陰柔，如果留著長頭發可能很難讓人分辨出是男是女。 　　劉煥看到林默，臉上雖有些緊張，但還在合理的範圍，畢竟隻是一個學生，初次見到警察問話，緊張是正常的。 　　“不用緊張，我們隻是過來談談你父親的事。” 　　“他？他……是個人渣！” 　　提到自己的父親，劉煥的語氣沒有絲毫猶豫，甚至帶著難以掩飾的厭惡。 　　能讓自己的親生兒子如此厭惡，看樣子這位死者做父親還挺失敗的…… 　　想罷，林默便繼續追問了一些細節問題。 　　劉煥對自己母親的話做了一些補充，無非就是描述了一下自己這位父親在家裡是有多人渣。 　　酗酒，家暴，擾民，甚至有過嫖賭經驗……簡直沒乾什麼人事。 　　“那種人死了最好，那樣媽媽也能夠輕鬆一點。” 　　結束了詢問，劉煥還不忘惡咒一聲。 　　林默聳聳肩，未置可否。雖然從這兩位家屬的描述來看，這位死者確實夠人渣的。 　　不過他們是警察，不能讓主觀看法影響了自己的判斷。 　　想罷，林默的目光特意在劉煥的書桌上停留了一下。 　　是那種菱角分明的小方桌。 　　不過根據剛才的盤問得知，2月16日是星期天，劉煥一大早就去了朋友家玩，他的朋友可以作證，這意味著在案發當天，劉煥擁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更重要的是，剛才林默注意到，劉煥寫作業時用的是右手，而兇手是個左撇子。 　　…… 　　“林警官，有勞你們了。” 　　韓怡伸出左手，輕輕一笑。 　　“為人min服務罷了。” 　　林默也伸出左手，回應一笑。 　　握住的那一刻能夠明顯地感覺到，韓怡的左手有那種厚繭。 　　看樣子也是個左撇子，而且應該經常做一些網球，羽毛球之類的運動。 　　結束了走訪調查。 　　汪大海剛離開公寓大樓便狠狠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大罵。 　　“簡直就是人渣，靠！死有餘辜。” 　　根據他們剛才的走訪，關於劉永這個人的描述，鄰居的說法和韓怡等親屬的描述別無二致。而且，根據那些鄰居所說，劉永因為脾氣爆，經常與周圍鄰居鬧不和，大小矛盾數都數不過來，完全是屬於那種哪天半夜走路被人砍了都不奇怪的人渣。 　　“再人渣也得查案，走吧。” 　　林默麵無表情，示意對方上車。 　　他倒是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上輩子乾了幾十年刑偵，什麼樣式的人沒見過。 　　公車上路。 　　林默與汪大海探討這小半天的走訪與收獲。 　　“2月16日的中午，當時是星期天，很多人可能是出去玩了，並沒有人親眼看到韓怡夫婦出門。” 　　“有沒有監控可以調取？韓怡家門口的走廊剛好就有一個監控。” 　　林默追問。 　　“我問過了，這種公寓用的監控，找書苑 www．zｈaoshｕyuan.cｏm 至多一個月會定期清理一次！而現在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希望不大。” 　　汪大海搖頭。 　　“守小區大門的保安問過沒？” 　　“嗯，以防萬一，問了。那保安大爺說自己親眼看到韓怡夫婦開車離開。” 　　“親眼看到？” 　　林默微微皺眉。 　　“嗯！”“怎麼了，難道你是懷疑是死者家屬動的手？” 　　汪大海愣了一下。 　　然而林默未置可否，繼續追問。 　　“對了，你剛才跟她聊的時候，當韓怡得知丈夫是同性戀的時候，她什麼表情？” 　　“這個……很吃驚！據她所說，是第一次聽說，丈夫是同性戀，我覺得應該不是說謊。” 　　汪大海為其辯解一句。 　　“不要讓主觀想法影響了你的判斷，快開吧，我們去31號公路。” 　　“噢！老林，那咱們待會還要不要去韓怡的公司一趟，根據她的說法，2月16日下午，送完老公後，她就去上班了。” 　　“不用，讓其他人過去一趟就行了，我們直接去31號公路。” 　　林默吩咐開車的汪大海。 　　路麵監控的保存時間通常能達到半年以上，也許在那邊會找些什麼線索。 　　“好勒。” 　　…… 　　十幾分鐘後。 　　林默等人來到了31號公路。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靠近河岸那一小段路剛好是監控死角，無法抓拍。 　　也不知道這是僥幸還是故意為之，總之沒有人能夠證明……劉永是否在這裡一個人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