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勝皺著眉頭,不知所解地跟著林默回到了男廁。 “痕檢科的人還在看女廁,所以我和陸小涵抽空查了一下這個所謂的分屍第一現場,然後就發現了這個……” 林默帶著馮勝來到了最後一個隔間,他指了指光滑如鏡的馬桶蓋。 馮勝俯下身子,瞇著眼睛盯了一會,隨後驚呼。 “腳印?是腳印吧?看上去還有些殘缺,這可是重大發現啊。” 廁所裡麵出現腳印並不奇怪,畢竟人來人往的,一枚腳印什麼也無法證明。 但,巧就巧在,這枚腳印出現在了最後一個被他們懷疑是分屍現場的隔間,並且還是在馬桶蓋上,這就非常能說明問題了。 “是的,腳印很淺,如果不用手電筒燈光照一下還真的很難一下子找出來。” 林默在旁邊給了一個補光,腳印清楚了些許。 “這個腳印可以證明,兇手是踩著馬桶蓋,把兇器,還有沾血的衣物藏在了天花板上麵……對了,有了這枚腳印,不就可以從嫌疑人中找到兇手了嗎?” 馮勝猛地抬頭,反應過來道“很遺憾,不行。” 林默搖搖頭遺憾道。 “這是一枚殘缺的腳印,可以用來甄別嫌疑人,但是無法指認兇手。” “這……” 聞言,馮勝一下子泄了氣,隨即又想起林默所說的可以證明陳法醫不是兇手,於是問。 “所以你帶我來看這個殘缺腳印的意思是,可以通過比對,排除陳疏的嫌疑?” “沒必要這麼麻煩,陳法醫的身高,目測不過1米6左右,但是你看這個馬桶到天花板的距離,已經快兩米了,從現實的角度,陳法醫也基本可以排除嫌疑,讓他們不用審了,問不出多少有用的線索。” 林默指了指天花板,又指了指馬桶解釋道。 聞言,馮勝點點頭,這個細節他確實忽略了。 既然陳法醫的嫌疑可以排除,那麼還剩下一個最為可疑之人。 死者夏回舟的奇葩男友。 根據陳法醫的口供,這位奇葩男友就藏在的員工之中。 那麼問題來了。 要怎麼找?就算找到了,又要如何證明對方是真兇。 唯一找到的物證和兇器還因為兇手的謹慎,上麵大概率檢測不到任何指紋和DNA線索。 “現在唯一找到的嫌疑人也排除,可是那個神秘男友,我們要怎麼找啊?” 馮勝愁眉不展。 “嗯,剛才我也一直在煩惱這件事,不過在我理清楚整場案件的過程後,我大概……找到了能夠證明兇手身份的物證。” 林默輕輕一笑,道。 不得不說,這位隱藏在背後的兇手確實相當厲害。 拙劣的栽贓嫁禍暫且不提,畢竟手法很粗淺,也在第一時間被他識破。 真正讓林默覺得厲害的是,明明知曉兇手的身份就在裡麵,但是卻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以及澄明其身份的物證。 不得不說,兇手把自己隱藏得很好,就像是藏在一麵單反玻璃背後,你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存在,卻找不出對方存在的澄明。 但是就在剛剛,他抓到了對方整起案件的作案手法,也弄清楚了對方藏於水麵的小把戲。 “整起案件的過程……不就是七點的時候,以打炮的名義將死者引入男廁,然後殺害分屍,藏好兇器,最後將屍體搬至女廁,偽造第一現場。” 馮勝撓了撓頭,不理解道。 在他看來,整起案件並不復雜。 一開始發現屍體的女廁毫無疑問是被兇手刻意偽造的第一現場,手法也非常拙劣,一眼就能識破。畢竟,男廁那邊就有分屍的血跡,還有藏於天花板的兇器,而保潔員的證詞更是板上釘釘地說明了男廁才是分屍與殺害的第一現場。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聽到林默這語氣,馮勝不禁感到奇怪,這起案件的過程應該沒有什麼疑慮之處了吧。 似是看穿了對方心中的想法,林默笑著解釋道。 “最開始我的想法也是和你一樣,直到後麵,陸法醫提醒了我血跡的問題,然後我就意識到,這個所謂的第一現場並不是那麼簡單。” “陸法醫?陸小涵?她?” 馮勝從林默口中陸小涵的名字不由覺得新鮮,畢竟林默可是已經用數件短期破案的實力向他們證明了自己並不是一般的新人。 而陸小涵,真的就是明明白白的新人,新人該犯的錯都犯了,甚至還經常聽夏法醫掛在嘴邊操心。 “嗬嗬,別小看了她,我知道夏師姐的脾氣,既然她願意當陸小涵的師傅,說明她也有自己的過人之處,就像這次,血跡上的細節就是她指出來的。” 林默聳聳肩,隨後便將自己與陸小涵剛才所探討有關男廁血跡的可疑問題告訴了馮勝。 聽完,馮勝也是不禁皺緊了眉頭。 “隔間木板上的血跡過於單一……確實非常可疑啊,居然連一片衣物的剮蹭血跡都沒有。難道你的意思是說……” “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其實我們所懷疑是偽造的第一現場——女廁才是真的第一現場!至於男廁,才是真正被偽造的第二現場。” “之前我隻是懷疑,但是馬桶蓋上絲毫沒有血跡的腳印佐證了我的猜測。” 林默淡淡道。 “這是什麼意思……” “馮大哥,你好好想想,男廁的最後一個隔間到處都是血,兇手要踩在馬桶蓋上藏兇器,你覺得腳印上一點血跡都看不到,這合理嗎?” “這……” 馮勝愣了一下,這確實不合理,甚至應該說太奇怪了。 如果分屍現場在男廁最後一個隔間,腳底不可能一點血都不沾。 “所以,我的推測是這樣的,兇手在女廁最後一個隔間完成了殺害與分屍,不過他還做了其他工作。” “打掃現場!” “女廁有強烈的空氣清洗劑的味道,但是我問過那位老板了,負責女廁的保潔員今天請了病假,並沒有來。” 聽到這,馮勝想到了剛才自己過來找林默的時候,對方好像就在找的老板談話,原來是在聊這些。而林默頓了一下,繼續道。 “因此,我猜測,兇手清理完現場後,還給自己來了一遍清洗,比如……仔細擦掉了腳上的血跡。” “之後,兇手把屍體留在了女廁最後一個隔間,他真正轉移的,隻是作案兇器,沾血的雨衣,和死者的衣物。” “為了麻痹我們對第一現場的判斷,他還特地在最後一個隔間灑滿了血跡,這也是為什麼,男廁的最後一個隔間,隻有濺射狀這一單一類型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