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白行川、姚傳重、長安瞬間石化。 白行川風中淩亂,道: “麗蘇姑娘,別開玩笑了,我隻能背水一戰了,你把碎片給我吧。” “唉,長這麼好看,不生娃,可惜了。娃啊,不是娘不讓你出世,娘也盡力了,是你爹他不要你啊,別怕,你爹也快下去陪你了,要不,你和他聊聊?” 馬麗蘇嘆了口氣,將蚌殼碎片抓起,塞入白行川手中。 白行川快聽吐血了,人生中第一次這麼無語,卻感到手掌割痛:“啊!” 他整個人顫悚起來,血一滴滴流下,染紅了衣袖。 “以我之名,渡殼於君,往後餘生,伴君左右!”馬麗蘇口中念道,渾身白衣飄蕩。 頓時,白行川和馬麗蘇被白光籠罩,雙雙旋轉起來,蚌殼碎片化作道道白光,穿梭於白行川的左右,纏繞著,沖撞著。 白行川感到一股力量膨脹,在手臂裡跳動著,像要把他脹裂:“啊——” 隨後,白光一一融進他身體,漸而消失淡去。 白行川渾身頓住,平靜了下來,痛苦消失了,感到一股力量。 馬麗蘇鬆開白行川雙手,看著他道: “公子,我已將蚌殼渡給你了,算是感謝你的不殺之恩,我隻能幫你到這了。 你就要死了,連孩子也不留給我一個,但我會記你一輩子的。” “呃······希望我死不了,謝謝你,你快去人間找男人吧。”白行川一陣感激,又很無語,頭緒十分復雜,看向馬麗蘇道。 馬麗蘇看著白行川,望眼欲穿,拿出一條白手帕拭淚: “公子,我要走了,去人間,像白蛇一樣,找到屬於自己的許仙。 今後,你就是我的初戀,是我得不到的男人,白月光。咱們,下輩子有緣再見吧。” 說完,她又向姚傳重揮揮手帕: “再見,老絲瓜,我也會在午夜夢回時,偶爾想起你的音容笑貌的。” “不要見,不要想,永別!你個魚,趕快到人間,多買點豬腦補補吧,批發來當飯吃!”姚傳重氣得大跳,他真是受夠了“老絲瓜”的稱呼。 馬麗蘇望了白行川一眼,傷感地嘆了口氣,轉身走去了,自顧搖頭,念念叨叨: “都快死了,也不播種留念一下,農民都比你勤快,唉,唉,唉——”麗影漸漸消失。 “小川,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我們要馬上趕到炎泉。”長安把手搭到白行川肩上。 白行川肩膀一顫,緩緩轉頭,向長安和姚傳重看去,冷冷道:“我一個人去,你們回去吧。” “什麼?你在亂說什麼!”長安一愣,隨即大吼道。 姚傳重推了白行川一下,一臉責備:“你亂說什麼?” “我不能,讓你們跟我一起送死。”白行川的手握緊了。 長安沖到白行川跟前,怒道:“難道,我們就能看你去送死嗎?” “現在不是說感性話的時候,剛剛馬麗蘇也說了,我們——沒有任何勝算。”白行川一字一句道。 長安全身顫抖,右臂一甩,喝道: “她說沒就沒嗎?她叫你去吃屎,你就去吃屎嗎!她叫你播種,你不也沒播?” “不是······其實,馬麗蘇對我說過,就連千年水妖,都被炎神焚滅了,我們剛才,連馬麗蘇都打不過,現在雖然贏了,但也十足僥幸,你覺得麵對炎神,我們還有這麼幸運的機會嗎?”白行川道。 長安一頓,像被什麼刺到了,隻是握緊了手,狠狠抑製住顫抖,牙齒咯咯作響。 “小川,我知道,你為我們著想,但是你想,如果剛才,隻有你一個人對付馬麗蘇,你能贏嗎?”姚傳重插入談話,嚴肅道。 白行川一呆,隻能搖頭。 姚傳重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 “如果,沒有我和長安的協助,哪裡來的這個僥幸? 三個人,總比一個人勝算大,雖然你說剛才是僥幸。 可是這個僥幸,是我們三個共同創造的,缺一不可,不是你一個人的僥幸。” 白行川知道這道理,但情況不一樣,他越聽越急:“可是——” “——沒有可是!”姚傳重一語打斷。 他正色道: “就像你說的,現在不是說感性話的時候,魔臨就要沖破封印,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封月。 而隻有你,才能進入虛無空間,如果你死了,你覺得,這個世間,有誰可以獨善其身?” 白行川說不出話來。 姚傳重拳頭握緊,道: “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魔臨沖破封印,你覺得,誰可以安然無恙?” 白行川啞口無言,低下了頭,胸腔裡一陣顫動。 他很害怕,雖然他知道,姚傳重說得沒錯,但是,炎神的力量,不是他們三個能應對的。 這時,長安的聲音響起: “白行川,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不想讓我們去送死。 可橫豎都是死,為什麼不選擇搏一搏,沒準能成功呢? 你就這樣,不是救我們,而是害我們,你是要等你死後,讓魔臨沖破封印,來滅我們嗎?” 白行川忍住眼淚,猛地搖頭。 “那我們就一起去!”長安的聲音格外堅定,抬起手,搭到白行川肩上。 “對,一起去,要死一起死,師傅這條老命,不值幾個銀子,反正,這輩子混成這樣,我也沒臉見狗了。”姚傳重一臉悲壯。 白行川艱難道:“好······老絲瓜。” “老你個頭絲瓜!臭小子。”姚傳重一隻手甩過去,卻嘿嘿笑笑。 長安也笑笑。 白行川也笑笑。 三個人相視一笑,心中卻格外沉重,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 ······ 長安操控著飛毯,飛過峽穀、高山、森林,向一片火紅的天空飛去。 越飛越熱,像是夏季的正午,地麵都快融化冒煙,火烤著四麵的山穀,整個空間,沒有一絲風,像蒸爐一樣。 長安汗流浹背,嘴唇起皮,頭昏腦漲,眼睛耷拉著,精神不振。 姚傳重受傷後,也沒好多少,尿都蒸發到一滴不剩了。 飛毯乾巴巴的,像曬酥的布料,突然“哢嘣”一聲脆響,碎了一塊,跌落下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啊!”長安差點跌下山去,嚇得大叫。 白行川一把抓住長安,將他拖上來,道: “這飛毯,好像堅持不了多久了,我們快下去。” 長安打起精神,一陣要嘔吐的樣子,強行操控飛毯落地。 飛毯著地,地上一陣燒熱,腳踩著飛毯,卻像踩到火上,三人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站都不安穩。 “好渴······”長安狠狠咽了下口水,可是卻沒任何唾液,喉嚨乾得難受,像刀割。 姚傳重止不住顫抖,不斷地換著腳,地上太燙了,他啞著嗓子道: “太熱了,看來······快到炎泉了,連我······都快支撐不住了。” “嘔——”長安吐了,一灘酸水,滿地飛濺,卻“嗤嗤”幾聲,迅速乾涸了。 白行川扶住長安,皺眉道:“看來是中暑了。” 他看向姚傳重,改變了注意,道: “師傅,再往裡走,你們隻會更難受,這種身體狀態,怎麼能和炎神作戰?恐怕還沒到炎泉,你們就倒下了。” “可是······”姚傳重麵露難色,頭痛欲裂。 “你們往回走吧,快出去,看來,炎泉隻有我一個人能去。”白行川義無反顧。 姚傳重感到身體虛弱,捂住胸口,道: “你有忘川草在身,抗火能力,已超出了普通人,可是,你一個人,要怎麼辦?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沒有辦法,也隻能這樣,”白行川把委屈強忍著,“很多事情,不都是這樣嗎,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