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傳重食指抬起,一個鼻屎圓潤如球,在指尖上絕世獨立,他正色道: “魔臨,如今封印在靈族,鎖在靈塔裡,由靈族的美女們看守。” “可你不是說,靈族所有人都犧牲了嗎,怎麼還有美女?”白行川不由疑惑,直了直腰板,有些好奇。 姚傳重撇撇嘴,收起鼻屎: “口誤,口誤,犧牲的,都是靈族的男人,美女都還活著······” “呃······”白行川無語,可好奇心馬上起來了,這些聞所未聞的事情,比學堂裡的書有意思,實在讓人欲罷不能。 長安也一臉認真聽講,連打嗝都莫名停下了,緊盯著姚傳重。 “我說這麼多,可不是給你說故事。”姚傳重突然一句,莫名的嚴肅。 白行川一愣,覺得空氣都變了,一下沒了剛才的沉浸感。 他腰板微微彎曲,咽了咽口水,有點擔心道:“那是······要乾嘛?” “魔臨被封印時說過,血月之日,就是他重回人間的起點,這是滅頂之災,你理解嗎?”姚傳重的眼神變得認真起來。 他想讓白行川學焚天秘術,以應對魔臨沖破封印的可能。 但他並沒有直接把話挑明。 因為他擔心,若一下把重任塞給白行川,這小子會接受不了,於是,就準備循循善誘,先讓白行川建立耐受。 “我不理解······為什麼他會重回人間,是因為封印不夠牢固嗎?”白行川問,感到頭皮發緊。 他聽出點意味了,不禁心中咯噔一下,滿臉都是警惕。 但也不想把話直接問出來,免得弄巧成拙,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姚傳重搖頭,眉心緊皺,深吸了一口氣,道: “我也不知道,當年,靈王和我師傅犧牲,隻剩龍王茍延殘喘,沒人知道魔臨會如何回來。 當年這個預言,知書使者證實過,如今血月出現,我不得不做準備。” 長安的手不由握起了,臉色煞白,瞪向姚傳重道:“知書?” “也是個美女,而且,還很高冷。她能預見未來,隻是,那場大戰後,就不知去向了。”姚傳重一臉惋惜,右手食指伸出,刮了刮眼屎。 長安渾身顫了一下,眼眉低垂,心中喃喃道:“知書姑姑·····”隨後,一陣沉默。 “吶——再說那忘川草,是靈族的聖草,一共兩株。靈界覆滅後,靈族長老給了我師傅救命用,可惜,我師傅重傷後沒能挺住,現在被你用了。” 姚傳重說著,又去挖鼻孔,不死心沒有存貨了,使勁挖,眼神迷離似昏厥,齜牙咧嘴說道: “另一株,給了龍族,用到了一出生,就差點夭折的三公主身上。” “不可能啊,剛出生的嬰兒,怎麼會受住那麼大的痛苦?”白行川一臉震驚,覺得不可思議。 那種程度的痛苦,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怎麼可能承受得住? 姚傳重講了這麼久,估計是口渴了,伸手拿起身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吧唧嘴道: “那不廢話,龍族耶,你跟人家比體質?” 白行川鼓了下嘴,微微點頭,一副懂了的表情,心裡想: “還是龍族好啊,哪像自己,要經歷那麼大的痛苦,那種經歷,到現在想起來,還是感到渾身一陣痙攣。”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姚傳重冷不丁一句,但目光並不看向白行川,而是低下頭,把手伸進水杯裡。 他將指尖蘸濕了,繼續挖鼻屎,一下潤滑了許多,心裡也跟著舒暢了許多。 安靜的氣氛突然被打破,白行川靈魂出竅了一下,才晃過神來。 他明白,姚傳重看似漫不經心的詢問,其實是有意的要轉換話題,便道: “我隻想幫我爹娘報仇。” 長安肩膀一抖,感到渾身發涼,心臟啪啪跳個不停。 姚傳重眉頭一皺,似乎有些不悅,把手指掏出,夾著好幾根鼻毛。 他盯著白行川,微笑道: “你還是拜我為師,跟我一起學本領吧。” “——我不想!”白行川脫口而出,渾身一震,覺得姚傳重真的好猥瑣。 姚傳重冷冷“哼”了一聲,把手指放到嘴前,“呼”的一吹,鼻毛亂飛,音量提高道: “由不得你,你現在,有忘川草護身,身體能抵抗烈火燒灼。 你是唯一能將焚天秘術——練到最高層的人,如果魔臨沖破封印,除了你,誰能承當對抗魔臨的責任?” “你們三族最強者聯手,都還打不過他,我怎麼可能打過他?”白行川一下坐不住了,站起身,瞪大眼質問道。 姚傳重繼續搓鼻屎,說服人實在是頭痛,他也隨之站起來,向前進了一步,盯著白行川道: “可既然,是忘川草救了你一命,你就有這個責任。” 白行川一下噎住,他的心,也跟著姚傳重的話,變得沉重了起來。 他知道,燙手的山芋就擺到他麵前,逼迫他伸手接過——可是,他真的隻想藏起雙手。 這一切,所有的認知,都在這兩天的時間裡,急速築成。 他不想進入姚傳重所說的——那個恐怖、危險的世界。 那裡隻有殺戮,隻有戰鬥,隻有弱肉強食,隻有受傷,隻有死亡。 一陣麻木中,有人在自己的肩上拍了拍,他眨了下眼睛,視線隨之看去。 “所以,騷年,就算你無力承當,你也是唯一人選。”姚傳重把一隻手搭到白行川肩上,嚴肅地盯著他,一副任重而道遠的表情。 白行川不由想躲避姚傳重的目光,視線向下一瞥,卻發現他的肩膀上,有一顆圓潤的鼻屎,赫然粘在上麵。 “哇!”他嚇得五官亂飛,整個人大跳起來,跟姚傳重大吼,“你很不講衛生啊!” 他惡心到快吐了,急忙把肩膀往墻壁上抹,想把鼻屎抹掉,卻更是嚇到驚天地泣鬼神:“哇!!!” 房間裡的整麵墻壁上,布滿了一大片風乾的鼻屎,排列成隊,井然有序,密密麻麻,圓圓黑黑的、一粒粒鋪成開去。 “姚師傅!你真的是有病啊,沒病你不會這樣啊,你自己看看,一墻壁風乾的寂寞啊,你這愛好,看樣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跟你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放過我吧!” 白行川一臉絕望大叫,聲音都啞了,他現在,真是一刻都不想待在這了。 姚傳重也大吼,一臉辯解: “我叫你跟我學本領,又不是叫你跟我學挖鼻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嘛!” 白行川臉上繃緊著,他後退幾步,朝姚傳重吼道: “但我不想過這種生活,你找人都不挑一下嗎?我連個鋤頭都沒拿過,你看我,像是打打殺殺的人嗎?” “像!你今天要殺長安,把我打得一路鼻血時,我就是發現,你絕對是吃這碗飯的料,有天賦,是個好苗子。”姚傳重一臉肯定,又前進一步。 “不是——這也能算啊?”白行川又後退一步,心驚肉跳。 “騷年,我就是看你骨骼清奇,英姿不凡,父母雙亡,無牽無掛,雖然本叔不才,但也算是風流倜儻,文武雙全——” “——姚師傅!”長安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一語截斷姚傳重的話。 他走上前來,一臉認真道: “你剛才說,龍族三公主也有忘川草,那說明,她也適合學焚天秘術,你這麼色,一定很想收女徒弟吧?” “你幾個意思啊?誰色了!我這麼正人君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姚傳重眼睛瞪大,沖到長安麵前反駁。 他指著長安的腦袋,一臉嚴肅道: “我是把你們當自己人,才跟你們有男人間的談話,對外,我可是為人正派的——成熟穩重型大叔!” 末了,他又轉頭瞪著白行川,帶著點長者的威嚴道: “再說了,龍族是至寒化身,本就與烈火相克,焚天秘術跟他們八字不合,得不償失,偷雞不成蝕把米。” “但魔臨,也未必就要焚天秘術壓製,白行川根本沒一點修煉基礎,何必白白去送死?”長安也不甘示弱,反駁姚傳重。 姚傳重一臉對方“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厲聲道: “簡直是幼稚!難道,你還不知道事態嚴重嗎?” “難道,你就隻有這個辦法嗎?”長安提高了音量,一副馬上要吵起來的架勢。 姚傳重搖頭:“根本就沒其他辦法。” “那如果,知書使者說有呢?”長安冷不丁一句,擋在姚傳重前麵。 姚傳重一愣:“高冷姐?” “錯,她一點也不高冷。”長安雙拳緊握。 他一臉肯定道: “白行川絕不是最好的選擇,隻是你不知道其他選擇,才把他趕鴨子上架罷了,我絕不會讓你,把他當成犧牲品去送死。” “長安你······”白行川呆住,不明白長安為什麼這麼幫自己。 姚傳重臉上一驚,聽出了長安話裡的意思,一把將長安的雙臂抓住,搖晃他激動道: “你知道那個知書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