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飯堂的一隅,吳藍藍的雙手在不銹鋼餐桌上輕輕舞動,她的努力使得桌麵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旁邊那些由其他勤工儉學的同學擦拭過的桌麵,依舊留有細微的汙跡。 盡管她的動作緩慢,但她的堅持從未間斷,仿佛她那纖細的身影中蘊藏著無盡的堅韌之力。 飯堂灶臺附近的洗碗處,吳藍藍蹲在地上刷盤子,刷完盤子她卻要艱難的扶著墻壁站了起來;她身後的是被她清洗過的不銹鋼飯盆,已經堆得很高了,飯堂裡最後走的她,吃力的合上了飯堂後廚的門。 陳淒淒目睹了隨著吳藍藍關門動作而逐漸破碎的畫麵,他的內心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哀愁。 他輕嘆一聲,隨後邁開步伐,沿著角形灰氣所指引的路徑,向著最後一個方向——女生寢室——緩緩前行。 他走到吳藍藍寢室門口,這個寢室的門並沒有上鎖,隻是虛掩著。 他推開門,發現,這個宿舍早已空無一人了,這個曾經熱鮮活的宿舍如今空蕩蕩,與白天視頻中的場景形成了鮮明對比。 如今滿地的垃圾和隨意丟棄的雜物,無聲地訴說著搬離後的荒涼。 夜風輕拂,掠過地麵上散落的垃圾袋,拂動著未係緊的床簾,發出細微的摩擦聲和低沉的呼嘯,似乎在向陳淒淒訴說著這個空間的孤寂與變遷。 他靜靜地佇立在寢室的門檻上,目光穿透那無人問津的空床位,那裡曾是吳藍藍的小小天地。隨著記憶的湧動,她在這裡生活的畫麵逐漸在他眼前清晰起來: 隨著破碎畫麵的流轉,她在這裡生活過的如畫卷般在他眼前緩緩展開: 她蜷縮在床上,全神貫注地復習著功課。 當室友們紛紛離開,寢室陷入寧靜,她便輕手輕腳地走向那個被遺棄的垃圾桶。 她小心翼翼地翻開裡麵剛剛舍友被丟棄的薯片包裝,希望能找到那一點點未被享用的薯片碎屑。 當發現那些珍貴的殘渣時,她的臉上綻放出喜悅的光芒,仿佛幸運女神的眷顧一般。 她小心翼翼地將那些碎屑放入口中,隨後滿足地舔了舔手指,臉上露出了一種簡單而純粹的幸福微笑。 ----------------- 在狹小的浴室內,她站立著,任由冰冷的水流從水龍頭中傾瀉而出,穿透這初秋的涼意,直擊她那纖細的身軀,令她不由自主地顫抖。 她低下頭,雙臂緊緊環繞在胸前,雙腿緊貼,仿佛在尋找一絲溫暖。 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她才開始緩緩地清洗自己。 盡管她無法享受熱水的舒適,但她依然心存感激,因為至少她還能在這所學校繼續她的學業。 她邊洗邊哼唱著走調的歌曲,臉上綻放出幸福的笑容,那是對生活的熱愛和對未來的憧憬。 陳淒淒看著這斑駁碎裂的畫麵,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慨: “好堅強的人,即便在他人眼中生活充滿了艱辛,自己過得再不好,過得再不如意,即便如此,她依然能找到屬於自己的片刻歡樂” 緊接著,另一幅破碎的畫麵映入眼簾,幾個染著彩發的社會青年闖入了寢室。 他們粗魯地推開門,其中一個青年伸手抓住正在拖地的吳藍藍,強行將她拉出房間。 她拚命掙紮,試圖擺脫那緊握的手,卻始終沉默不語,好像她對這一切早有所料。 畫麵在這一刻變得支離破碎。 寢室最後的破裂畫麵開始浮現,這是最後一幕了: 她緊握著校服的一角,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緩緩地挪回了自己的床鋪。 她的臉色蒼白,雙眼紅腫,最終無力地伏在床上,那瘦弱的身軀微微顫動,伴隨著她壓抑的、低沉的哭泣聲。 陳淒淒目睹這一幕,便主動撕裂了畫麵,他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好像要將這些畫麵從記憶中抹去。 他努力抑製著身體的顫抖,試圖平復那狂跳的心臟,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緩慢而持續的頭痛,如同無形的重壓,讓他難以承受。 “原來,這副軀體真的無法承受這樣的場景;難怪有人曾稱你為‘聖母’——你自己的生活已是一片狼藉,卻仍不忍目睹他人的不幸,總是伸出援手;難怪你的命運如此短暫,難怪這三十多年你都未曾真正快樂過;然而,在未來的日子裡,這樣的畫麵或許將成為常態,你不是早已習慣了厄運的陪伴麼?” 緩過神的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然後輕輕地合上了寢室的門,緩緩步出了校園。 夜色中,他來到了學校旁的一棟破舊的出租屋前,這裡是角形灰氣所指引的最後一站。 他的身影融入了昏暗的樓梯間,最終停在了一扇半掩的出租屋門前。 門上的鎖已被破壞,清晰可見的腳印透露出曾有人粗暴地入侵。 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破門而入的場景。 稍作猶豫後,他推開了門,踏入了屋內。 出租屋內,一片狼藉。 沙發上堆滿了廢棄物,空箱子堆積如山,形成了一座小型的垃圾堆。 在雜亂的茶幾上,一本小冊子格外顯眼,封麵上印著“照片打印機保修”的字樣。 陳淒淒走近那堆箱子,蹲下身從底部抽出一張卡片,上麵赫然印著一個巨大的“貸”字。 他環顧四周,這間烏煙瘴氣的出租屋讓他不禁嘆了口氣;緊接著,一係列支離破碎的畫麵在他眼前中逐漸清晰起來: 剛剛那幾名流裡流氣的社會青年此時正擠坐在出租屋的沙發上,吳藍藍則站在他們麵前,頭低垂,雙拳緊握,她的肩膀微微顫動,顯露出內心的恐懼與不安。 坐在沙發中間的平頭青年,用手指點著吳藍藍,揮手示意做某個動作。 而吳藍藍仍舊低著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目光緊緊鎖定在自己的腳尖上,她的身影僵硬,如同一棵失去生機的枯樹,靜靜地站立著,一動不動。 緊接著,平頭青年的臉色驟然變得猙獰,他突然站起身,手臂上的紋身隨著他激烈的動作而扭曲。 他向吳藍藍揮舞著手臂,似乎在命令她做某事。 盡管他表麵上顯得憤怒,但在那憤怒的麵具下,卻隱藏著一種難以抑製的興奮,那是對即將發生之事的期待。就在他激動地幾乎要沖到吳藍藍身邊時。 吳藍藍終於有了動作。 她的雙手顫抖不已,一隻手緊緊抓住自己的校服,而另一隻手則以幾乎察覺不到的速度,緩緩地伸向校服胸前的拉鏈。 “夠了”陳淒淒粗暴的撕裂了他眼前支離破碎的畫麵。 “你真是見不得這些人間疾苦” 陳淒淒用一隻手緊緊按住心口,急促地呼吸著,努力平復那因畫麵刺激而幾近崩壞的身體。 “我知道到你見不得這人間的苦了”他重復的話語好像是在對自己的身體的崩壞做出回應。 片刻,緩過勁的轉身離去。 “這些我都記下了,中和吳藍藍前,我會把這些東西全部按照你曾經的思路處理好,不管她中和後的最終結果是怎樣”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在夜色中回蕩。 陳淒淒的身影在夜色中漸行漸遠,從最初的遲疑和顫抖,逐漸變得堅定而有力,仿佛被夜色賦予了一層神秘的光環。 遠遠望去,他的背影似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夜幕似乎在不斷地為這個曾經狼狽的軀殼注入新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