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空棺(1 / 1)

朱紅色的大門無聲的打開!   清涼的風撲麵而來,就像是夏季田野裡的蕩漾的麥浪。   帶著微微的甜味。   可出現在眾人眼前的,並不是什麼翠綠的麥田。   而是一條彎彎曲曲的山路。   他們在山頂,山路蜿蜒,順著兩側的黑暗,蔓延進了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莊裡。   村子裡有燈,但朦朦朧朧的,看起來十分的詭異。   眾人驚疑的發現視線已經恢復了,不再是剛才那種四十五度角的傾斜。   星期六率先沿著那條路往下走,邊走邊注意戒備周圍。   可周圍靜悄悄的,安靜的就像是墳場,沒有任何聲音。   唯有那帶著甜味的風,在眾人的鼻翼之間嬉鬧。   “好香的風。”   星期四用力的嗅了嗅:“像是麥芽糖。”   “像額們老家滴烤玉米,太香咧。”星期三似乎肚子餓了,發出了咕咕的叫聲。   楚易回頭看了看。   不出所料,那扇大門已經消失了。   他身後是濃稠的黑暗。   “都別說話。”   星期一的聲音從前方的黑暗中傳來。   可能是距離有點遠,顯得有些模糊、失真。   她的話就是命令,沒人再說話了,眾人都默默的跟著前麵一人的腳步行走。   借著天空中那紅色星光的映照,   楚易似乎看見在道路兩側的黑暗中,有如麥子一樣的東西在搖曳著。   但當他想看仔細時,卻又消失不見了。   這條山路並不算長,山也不算高。   大概十來分鐘後,他們就抵達了山腳下的村莊我外麵。   村子不大,隻有一條道路,外加兩側一共十幾個房屋。   看著眼前的村莊,眾人的心頭都泛起了一絲極為荒誕的感覺。   因為這村莊太奇怪了。   明明從遠處看去,每一間屋子都是破舊不堪的,   甚至都是一片焦黑,像是經歷了一場大火。   但偏偏走到跟前的時候,這詭異的破舊,卻給了他們一種很新的感覺。   就好像是那些屋子,全都是新蓋起來的一樣。   更有莫名回蕩的歡笑,從村尾那個亮著燈光的屋子裡傳了出來。   像是有人在喝酒?   “老六,星期二,你們兩先去那些沒燈的屋子看看,其他人原地等候。”   星期一想了想說道。   星期六和星期二應了一聲,放輕了腳步,慢慢的往距離他們最近的房屋摸去。   眾人都屏住了呼吸。   到了屋子前麵,星期六先是透過焦黑的窗欞,往裡麵看了看。   “似乎沒人。”他低聲道。   星期二點點頭,走到了依舊焦黑的大門口。   卻莫名的看見那焦黑的門框上,似乎還掛著泛黃的對聯。   上麵寫著春回大地什麼的。   後麵的字跡燒焦了,有些看不清。   他小心翼翼的去推那扇門。   門沒鎖,在發出一陣如嬰兒囈語般的吱呀聲後,緩緩打開。   一股什麼東西被燒焦的味道撲麵而來,嗆的星期二咳嗽了幾聲。   村尾的嬉鬧聲戛然而止。   下一刻,燈光熄滅,整個村莊陷入了一片黑暗。   那種如麥芽糖一般的甜味更加濃鬱了。   可是眾人卻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寒意從村尾的方向緩緩的蔓延了過來。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趁著黑暗靠近了他們。   “都靠近點,別分散。”   星期一低沉著嗓子說道。   可奇怪的是,她的聲音依然有些失真,有些模糊。   星期二手裡不知什麼東西發出了朦朧的亮光,照亮了他周圍很小的一個範圍。   也許是光明的因素,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稍微退去,眾人感覺不再那麼冷了。   房門打開,露出了裡麵的景象。   那是一個完全被大火燒焦了的“家”。   桌椅、櫃子、竹籃、床……   還有一口也被燒焦的“棺材”。   可棺材裡並沒有屍體,像是一口空棺。   所有的東西都是焦黑的,並且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但地上卻是黑色的淤泥,濕漉漉的,看起來像是被水淋過。   也許是滅火時留下的?   “沒人。”   星期二探頭進去,往裡麵看了看後說道。   自然是沒人,要是有人那可就太恐怖了。   隨後他又推開了相鄰的幾間屋子,情況大同小異。   被大火燒過,裡麵的家具全都是焦黑的,地麵上有濕漉漉的淤泥。   唯一不同的是,這裡沒有棺材。   眾人依次探索下去,每一間屋子都大同小異。   像是被大火燒過,然後又遭遇了暴雨一樣。   他們在這些房間裡一共發現了四口棺材,但全是空的。   楚易注意到,這四口棺材上都畫著一個奇怪的圖案。   像是……碗?   不知何時,   村尾那間屋子的燈又亮了起來,裡麵依然傳來了觥籌交錯的怪聲。   眾人麵麵相覷,   沒人知道這一關究竟要做什麼,要怎樣才能過關。   沒有目的,這就是身處災域最大的難題。   為今之計,隻能去那個亮著燈的房間看看了。   星期二和星期六又和眾人匯合,七個人一起往村尾走去。   那奇怪的甜味更加濃鬱了起來,   就像是星期三說的,似乎有人在烤玉米。   但那真的是烤玉米的香味嗎?   沒有人知道。   不到百米的村莊道路很快就到了盡頭,   那間亮著燈的屋子,就在眼前。   來到這裡,眾人才發現這間屋子和其他屋子不一樣。   它像是才新建起來不久,外麵並沒有被大火燒烤的痕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剛刷的油漆還散發著刺鼻的氣味。   木質的大門上還貼著紅色的紙張,上麵寫著一個大大的“福”字。   甚至連窗戶上的玻璃,也像是新安裝的,十分乾凈。   可眾人並不能通過那玻璃看清裡麵的狀況。   從房間中散發出的昏黃的光,就像是一層黃色染料一樣塗抹在了玻璃上,隔絕了裡麵的一切景象。   更為奇怪的是,   當眾人走到這裡的時候,屋子原來那觥籌交錯的聲音反而更小了。   隱隱約約的,根本聽不清楚。   甚至已經不像是什麼歡慶喝酒的聲音了,而更像是有人,或者根本就不是人在呻吟,在呢喃。   那股寒意再次洶湧而來,令眾人汗毛直豎。   星期六看了看星期一,用眼神詢問:怎麼辦?   星期一想了想,低聲道:“敲門。”   敲門?   這是什麼神仙想法?   在這樣一個詭異到無法形容的村子裡,她竟然還想著敲門這麼有禮貌的事情?   沒人能理解她的想法。   但是,在災域裡,她的話就是命令。   所以星期六雖然不理解,但是依然走上前去,叩響了門扉。   咚咚咚!   咚咚咚!   木頭做的大門發出了沉悶的回響,那怪異的敲門聲在黑暗裡沿著怪誕的軌跡傳播。   下一刻,房間內的聲音戛然而止。   燈光熄滅,黑暗又一次席卷而上。   那種麥芽糖或者甜玉米一般的香味,越發的濃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