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色的大門無聲的打開! 清涼的風撲麵而來,就像是夏季田野裡的蕩漾的麥浪。 帶著微微的甜味。 可出現在眾人眼前的,並不是什麼翠綠的麥田。 而是一條彎彎曲曲的山路。 他們在山頂,山路蜿蜒,順著兩側的黑暗,蔓延進了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莊裡。 村子裡有燈,但朦朦朧朧的,看起來十分的詭異。 眾人驚疑的發現視線已經恢復了,不再是剛才那種四十五度角的傾斜。 星期六率先沿著那條路往下走,邊走邊注意戒備周圍。 可周圍靜悄悄的,安靜的就像是墳場,沒有任何聲音。 唯有那帶著甜味的風,在眾人的鼻翼之間嬉鬧。 “好香的風。” 星期四用力的嗅了嗅:“像是麥芽糖。” “像額們老家滴烤玉米,太香咧。”星期三似乎肚子餓了,發出了咕咕的叫聲。 楚易回頭看了看。 不出所料,那扇大門已經消失了。 他身後是濃稠的黑暗。 “都別說話。” 星期一的聲音從前方的黑暗中傳來。 可能是距離有點遠,顯得有些模糊、失真。 她的話就是命令,沒人再說話了,眾人都默默的跟著前麵一人的腳步行走。 借著天空中那紅色星光的映照, 楚易似乎看見在道路兩側的黑暗中,有如麥子一樣的東西在搖曳著。 但當他想看仔細時,卻又消失不見了。 這條山路並不算長,山也不算高。 大概十來分鐘後,他們就抵達了山腳下的村莊我外麵。 村子不大,隻有一條道路,外加兩側一共十幾個房屋。 看著眼前的村莊,眾人的心頭都泛起了一絲極為荒誕的感覺。 因為這村莊太奇怪了。 明明從遠處看去,每一間屋子都是破舊不堪的, 甚至都是一片焦黑,像是經歷了一場大火。 但偏偏走到跟前的時候,這詭異的破舊,卻給了他們一種很新的感覺。 就好像是那些屋子,全都是新蓋起來的一樣。 更有莫名回蕩的歡笑,從村尾那個亮著燈光的屋子裡傳了出來。 像是有人在喝酒? “老六,星期二,你們兩先去那些沒燈的屋子看看,其他人原地等候。” 星期一想了想說道。 星期六和星期二應了一聲,放輕了腳步,慢慢的往距離他們最近的房屋摸去。 眾人都屏住了呼吸。 到了屋子前麵,星期六先是透過焦黑的窗欞,往裡麵看了看。 “似乎沒人。”他低聲道。 星期二點點頭,走到了依舊焦黑的大門口。 卻莫名的看見那焦黑的門框上,似乎還掛著泛黃的對聯。 上麵寫著春回大地什麼的。 後麵的字跡燒焦了,有些看不清。 他小心翼翼的去推那扇門。 門沒鎖,在發出一陣如嬰兒囈語般的吱呀聲後,緩緩打開。 一股什麼東西被燒焦的味道撲麵而來,嗆的星期二咳嗽了幾聲。 村尾的嬉鬧聲戛然而止。 下一刻,燈光熄滅,整個村莊陷入了一片黑暗。 那種如麥芽糖一般的甜味更加濃鬱了。 可是眾人卻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寒意從村尾的方向緩緩的蔓延了過來。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趁著黑暗靠近了他們。 “都靠近點,別分散。” 星期一低沉著嗓子說道。 可奇怪的是,她的聲音依然有些失真,有些模糊。 星期二手裡不知什麼東西發出了朦朧的亮光,照亮了他周圍很小的一個範圍。 也許是光明的因素,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稍微退去,眾人感覺不再那麼冷了。 房門打開,露出了裡麵的景象。 那是一個完全被大火燒焦了的“家”。 桌椅、櫃子、竹籃、床…… 還有一口也被燒焦的“棺材”。 可棺材裡並沒有屍體,像是一口空棺。 所有的東西都是焦黑的,並且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但地上卻是黑色的淤泥,濕漉漉的,看起來像是被水淋過。 也許是滅火時留下的? “沒人。” 星期二探頭進去,往裡麵看了看後說道。 自然是沒人,要是有人那可就太恐怖了。 隨後他又推開了相鄰的幾間屋子,情況大同小異。 被大火燒過,裡麵的家具全都是焦黑的,地麵上有濕漉漉的淤泥。 唯一不同的是,這裡沒有棺材。 眾人依次探索下去,每一間屋子都大同小異。 像是被大火燒過,然後又遭遇了暴雨一樣。 他們在這些房間裡一共發現了四口棺材,但全是空的。 楚易注意到,這四口棺材上都畫著一個奇怪的圖案。 像是……碗? 不知何時, 村尾那間屋子的燈又亮了起來,裡麵依然傳來了觥籌交錯的怪聲。 眾人麵麵相覷, 沒人知道這一關究竟要做什麼,要怎樣才能過關。 沒有目的,這就是身處災域最大的難題。 為今之計,隻能去那個亮著燈的房間看看了。 星期二和星期六又和眾人匯合,七個人一起往村尾走去。 那奇怪的甜味更加濃鬱了起來, 就像是星期三說的,似乎有人在烤玉米。 但那真的是烤玉米的香味嗎? 沒有人知道。 不到百米的村莊道路很快就到了盡頭, 那間亮著燈的屋子,就在眼前。 來到這裡,眾人才發現這間屋子和其他屋子不一樣。 它像是才新建起來不久,外麵並沒有被大火燒烤的痕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剛刷的油漆還散發著刺鼻的氣味。 木質的大門上還貼著紅色的紙張,上麵寫著一個大大的“福”字。 甚至連窗戶上的玻璃,也像是新安裝的,十分乾凈。 可眾人並不能通過那玻璃看清裡麵的狀況。 從房間中散發出的昏黃的光,就像是一層黃色染料一樣塗抹在了玻璃上,隔絕了裡麵的一切景象。 更為奇怪的是, 當眾人走到這裡的時候,屋子原來那觥籌交錯的聲音反而更小了。 隱隱約約的,根本聽不清楚。 甚至已經不像是什麼歡慶喝酒的聲音了,而更像是有人,或者根本就不是人在呻吟,在呢喃。 那股寒意再次洶湧而來,令眾人汗毛直豎。 星期六看了看星期一,用眼神詢問:怎麼辦? 星期一想了想,低聲道:“敲門。” 敲門? 這是什麼神仙想法? 在這樣一個詭異到無法形容的村子裡,她竟然還想著敲門這麼有禮貌的事情? 沒人能理解她的想法。 但是,在災域裡,她的話就是命令。 所以星期六雖然不理解,但是依然走上前去,叩響了門扉。 咚咚咚! 咚咚咚! 木頭做的大門發出了沉悶的回響,那怪異的敲門聲在黑暗裡沿著怪誕的軌跡傳播。 下一刻,房間內的聲音戛然而止。 燈光熄滅,黑暗又一次席卷而上。 那種麥芽糖或者甜玉米一般的香味,越發的濃鬱了。 ……
第二十一章 空棺(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