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奇怪的貓咪(1 / 1)

極光魅影 雙體惡魔 5807 字 2024-03-17

這是光陰的剪影,我的理想,   在時間的脈絡上爬行。   撕去層層過往,   打開真相,側耳傾聽。   聊起今生的宿命,一語道破,   把因果和輪回都看清。   略過是非恩怨,   再相逢時,莫念舊情!      郎映輝回到木房宿舍時,遠東的落日已堪堪隱入在地平線下。   這一天的工作量比較小,僅僅裝載了一個車皮的小徑原木後、便再沒有空車導入貨場,他將這車檢尺單據上傳至公司,並存入筆記本電腦後,靜靜地望向窗外,回想著之前發生的驚險一幕......   那會當他靠近等待檢尺的抱車時,抱車抓頭的外緣處,有一根30cm的中徑原木咯嘣一聲脫落下來,其中一端首先砰然墜地,而後又整根豎起向側麵砸了下去,當時他剛好就站在這邊。   按理說側麵原本屬於安全區域,因為抱車是以裝載機為主體,把鏟鬥換成了抓取頭,工作時是對著前方物料來抓放,抓取物很難掉落到側麵。   人要是被這麼粗的原木砸到,肯定是兇多吉少,現場的E方檢尺員娜塔莎一聲驚呼,發出類似“麻麻”的尖叫聲!   郎映輝的直覺中也透出了強烈的危機感,他把手中的記錄本快速合攏,然後上身後撤雙膝微曲,打算用個漂亮的後跳來避險。   誰成想發力瞬間腰身被一雙胳臂從後麵死死抱住,而那種強烈的危機感卻驟然消失,幾乎難以置信這一刻的變化,但眼前重逾200公斤的原木已迎麵砸來,下一刻他與身後的那位也將同時被‘雙殺’!   但他不經意間腰身微扭,腳步滑動向右側突然發力......也就差半步左右,嘭地一聲原木砸在他左腳邊上,而身後那人也被他帶著歪倒在了右側,險之又險地躲了過去!站穩身形後回頭一看,原來是娜塔莎!心裡暗道:“玩呢?你這毛丫頭!”   他本想叫毛丫頭趕緊鬆手,但娜塔莎卻抱緊他噔~噔~噔~~,一連後退了四五步才放開,隻見她眼睛閃動臉蛋通紅、嘟著嘴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斯巴西巴!”(謝謝)他麵無表情地說了句剛學會的感謝詞,又補充道:“巴拉紹儀!”(非常)   毛丫頭怔了一會後,訕訕地掩口輕笑,嘰裡咕嚕說了一堆‘鳥語’,大概是什麼當心危險之類的話。   此刻郎映輝才感到了一陣心悸,因為這個發神經的毛丫頭差點幫了倒忙,害他在異國他鄉領了‘盒飯’!   開抱車的是E方司機薩沙,坐在駕駛室裡冷漠地看著他倆,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稍微平復一下心情後,兩人繼續上前檢尺,檢完後他和毛丫頭都退開較遠的距離,隻見抱車突突突地噴出一股黑煙,駛向了進場岔道線的裝卸點。   由於原木垛距離稍遠,下一趟還得等上三五分鐘,郎映輝燃起一支煙來壓壓驚,忽然從身後傳來“喵~嗚~”一聲尖利的嘶叫,把他嚇了一跳,回頭看時隻見旁邊的樺木堆裡嗖地躥出一隻貓來,那家夥仿佛有啥急事般地發足狂奔,徑直往辦公室方向去了。   郎映輝認得這小東西——因為貨場裡養了十幾條狗,卻僅有一隻老貓,最近已經很久沒見到它了,沒想到這會竟從這裡鉆了出來。   不過讓他感到怪異的是:這隻毛皮小獸跑起來仿佛拖著一條若隱若現的黑影,就像剛剛冒著黑煙的抱車一般。   難道貓咪還能玩火?他有些好奇地跟了過去。   到了辦公室門前沒有找到它,但它拖曳出的黑煙軌跡卻依舊朦朧可見,這讓郎映輝不禁懷疑自己方才是不是被嚇壞了,導致視覺暫時出現了飛蚊癥?   他揉了揉眼睛再睜開仔細看,眼角餘光中依舊有些黑絲狀的東西,感覺上倒也不是特別明顯,想來應該不妨事,他就沒有再特別理會,稍後抱車又抓取原木開了回來,他就同娜塔莎繼續工作,一直到忙到收工。   現在回想起來有很多不解之處:   首先原木砸下那一刻他已做好後跳準備,但為何依舊有強烈的危機感呢?   而之後被毛丫頭抱住時本來已相當兇險,卻反而危機感消失了呢?   還有那隻貓咪出現前後,自己眼中看到的絲狀黑線又是什麼東西呢?   他一向很自信對危險的直覺,但今天發生的事著實反常!   不過既然沒有遭遇事故,而自己也三十好幾的人了,總不至像小孩子那樣需要別人給叫叫“魂”,該吃飯吃飯、該休息休息,以後在現場多加小心就是了!   想到這裡開始準備晚餐,前些天在鎮裡商店買了不少“正宗”E式香腸、還有麵包和方便麵,簡單地對付了一頓,轉頭看看窗外,天還沒有黑透,就出了宿舍去後院散心。   這裡是幾棟木房子的交界處,有個不太大的空地,邊上還有一個木柵欄圍著的菜園——那是半島人弄的,裡麵稀疏地長著幾株發蔫的小白菜——遠東氣候偏冷,才將近9月份就已經有霜凍了。   燃起一支煙後,他眺望著天邊的落日餘輝,推測西北方應該是家鄉的位置。   自從在Dn市表姐家外貿公司出境,到這邊已經一周時間了,但他始終無法適應這的環境,因此總是悵然若失忽忽不樂。   他本身特長主要是在機械與電子方麵,原定到這邊來也是做設備維護方麵的工作,但現在卻毫無用武之處,相關的工作安排也一直影信皆無。   同來的吳翻譯把他留在這個叫做‘彼臘’的小鎮後,就往其他分部辦事去了,臨走時隻交代他先在這裡協助檢尺。   公司在彼臘的駐地是個專門走鐵路運輸的貨場,每天有若乾雷薩沃斯在山林間往返。   所謂‘雷薩沃斯’其實就是些老舊的運材卡車,從外觀上看,暗綠色的漆皮都斑斑駁駁,發動機與輪轂處也常常滲出油汙,仿佛是從二戰時開回來的古董。   而貨場內除了這一堆那一塊的原木垛,就是一些破破爛爛的報廢車輛或機械零件,據說廢鐵在這邊連燒柴都不如。   貨場中心位置是幾棟長短不一的木頭房子,但隻有一兩棟有人居住,其他的似庫房非庫房、似廠房非廠房,擺著些傻大黑粗的機械設備。   空曠的貨場本就地處於小鎮邊緣,再加上稀疏的十幾個人,活脫像是個勞改犯的流放場所,因此他常常恨恨地想:   “自己又不是犯了事來避風頭的,憑什麼被晾在這裡,乾些不擅長的雜活?”   目前貨場裡的華夏工作人員除了他,還有一個不到60歲的小老頭——老楊,那人看起來雖然乾乾瘦瘦卻是個裝車皮的行家,在這邊已經乾好幾年了。   據吳翻譯說‘老楊的待遇條件比他還要高’,不過郎映輝和老楊聊的不投緣,因為談起公司管理層老楊總是看誰都不順眼,甚至罵罵咧咧,即使在知道大“BOSS”是郎映輝的表姐時,也依舊嘴裡不乾不凈,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裡,這讓人感覺相當地不爽!   但盡管如此,在這裡老楊也是他唯一能聊天的人了,因為當前住的長房子宿舍裡,大部分都是半島那邊過來的勞務輸出人員,和幾個非本地的E方工作人員,語言不通導致和他們交流、還不如逗弄貨場那些“薩巴卡”(狗)更容易些。   話說這些E狗對他還算真挺友好,投喂了幾次食物後,那些毛孩子們一見到他就搖頭擺尾地圍過來示好,但它們卻不敢隨便靠近半島人,因為那些人嗜好狗肉,身上或許染了特殊的氣息。   他最青睞的是一條渾身雪白的狗狗,還給它起了個名叫‘小白’,每次投喂東西時也總是優先給它,慢慢地小白對他也格外親近。   而對於小白的親近和其他狗狗的忠誠,他是藏了心眼的,因為聽老楊說:以前有一天早晨,貨場闖進一頭熊來翻垃圾堆。   有這種危險的野獸出沒,他怕哪天一旦沒防備意外遭遇到,從此可能要告別手表和自行車!   而小白和它同伴們的領地意識很強,使它們足以成為他的‘斥候’——既能預警也能壯膽,狗仗人勢固然是常態,但‘人仗狗威’也不是不行!   總之在這個特殊環境裡,治安還得靠狗!   煙才剛吸了一半時,郎映輝突然發現天邊閃出一道幽蘭色的光芒,他怔了一下仔細望去,隻見遙遠的天球與地平線交界處,恍恍惚惚地幻化出數條綠色或藍色的光帶......   這是極光!北極光!想不到原以為隻有北極圈才能看到的情景,竟在這裡見到了!   講道理從緯度上看,這地方離北極圈還很遠,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莫非是因為最近有劇烈的太陽活動?讓這裡也能呈現如此美麗的天象大觀?   有點意思!也算他沒白出國一趟了!   他正饒有興致地直著脖子觀天時,聽到身後傳來狗叫聲,回頭一看發現是小白和它的夥伴們過來了。   剛才的叫聲不是小白發出的,小白就幾乎沒在他麵前叫過,頗有點高冷的氣質!但他覺得這位大概率是擁有狼的血統,僅從外形上看就非常像,而一開始投喂食物給狗狗們時,它也總是遠遠地看著,眼神中的謹慎不僅僅是針對陌生人,更是一種對人類的不信任。   這種神情讓他莫名地產生了共鳴,因為他本身也是一個不合群的人,於是在他的不懈努力‘感化’下,小白終於不再心懷芥蒂,能夠大膽地靠近他身邊,任由他撫摸狗頭。   這會他看見毛孩子們湊過來時,心情也好了許多!吹了幾聲口哨先打下招呼,然後便回屋取出食物來分發。   小白當然還是受到特別優待,它怯生生地走到他最近前,一邊享受美食、一邊承受著“摸頭殺”,而他則繼續仰頭觀天。   正看的時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忽然他發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景象,在天球上的極光帶裡飄著一縷黑煙狀的痕跡,和那會老貓拖曳的黑煙非常相似,而同時他意識中竟仿佛感應到被什麼東西注視著......   他驚異地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時,黑煙依然隱約可見,這一刻他真想問問別人是否也能瞧得見,但身邊那些剛吃完美食的‘薩巴卡’們,都抬頭眼巴巴盯著他的臉,隻有小白豎起耳朵似乎在追隨著他的視線。   靜了靜心他再次仔細地分辨起來,感覺那縷黑煙並非全部都在天球的極光帶上,而是從遙遠的天邊一直延伸到近前,好像是在身後門鬥和屋簷的方向......他立刻轉頭往那個方向看,隻見一雙錚亮的眼睛在烏黑的夜色背景中惡狠狠地盯著他。   嗚~嗷~從未叫過的小白突然沖門鬥上一聲怒吼,那雙眼睛頓時一閃“喵~嗚”的一聲拖著模糊的黑煙竄上了屋脊,隱沒在另一邊的斜麵上——原來是貨場的那隻老貓!   他被這家夥嚇了一跳,同時也被小白的叫聲嚇了一跳,雖然他比較滿意小白的反應——明顯有“護駕”的意味,但有一說一:它那叫聲忒像狼的動靜了!   稍微遲疑了一陣,他繞過長房子來到了前麵,打算看看那隻貓想乾什麼?   小白帶頭、其他狗狗也緊緊跟在他身後,但長房子前排的幾扇窗戶早已燈光通明,晃得眼睛根本就看不清屋脊上麵,於是他領著群狗漫無目的的轉了一圈後,又回到了後麵的空地上。   再看向天邊時,極光帶已經消失不見了,夜色已完全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