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執著的入殮師(1 / 1)

夢行之主 夢咕咕咕咕 4086 字 2024-03-17

……   那個女孩死了。   ……   “唉,我就不該有那個該死的好奇心!”   梁偉東捂著肚子蹲在監牢角落,本就蒼白的臉因為饑餓的侵蝕,顯得越發慘白,毫無血色。   梁偉東是一位經驗豐富的入殮師,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不值一提的身份——   穿越者。   剛剛穿越過來時,梁偉東躊躇滿誌,幻想著用另一個世界的深厚底蘊,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闖出一片天來。   然而現實給梁偉東潑了一盆涼水。   盡管這個世界的政治製度仍舊處於封建帝製狀態,但點出來的科技樹並不比經歷過第三次工業革命科技的現代社會低。   小車、飛機、電腦、手機、核電廠甚至大型強子對撞機,現代社會有的東西,在這個封建帝製的社會應有盡有,仿佛先進的生產力未能對這個落後的製度造成任何影響一般。   理想破滅,梁偉東差點餓死在異世界。   好在一家殯儀館給了梁偉東一個能讓他混個溫飽的工作,這才有驚無險地活到了現在。   不過最近,梁偉東平靜的生活被打破了。   梁偉東發現,他似乎在一夜之間擁有了一種奇怪的能力。   在盯著別人看的時候,會看到別人的腦袋上頂著一個數字,有高有低,數字高的人往往做事順風順水、好運連連,數字低的則黴運當頭,爛事不斷。   而當腦袋上的數字歸零的時候,那人過不了多久就會死。   至於梁偉東為什麼知道數字歸零的時候目標會死,當然是因為……   梁偉東尾隨一個頭頂數字歸零的女孩,並親眼見證了女孩的死亡。   然後被牽連,作為這起命案的第一嫌疑人被抓了起來。   倒黴的是,那個女孩似乎來頭不小,督辦此案的縣令害怕惹禍上身,於是一股腦地把所有罪名都堆到了自己身上,恨不得當場斬立決,好來個死無對證。   今天就是給梁偉東定罪的日子,但整座監牢卻空蕩蕩的,安靜得像人都死光了一樣。   已經一整天了。   監牢裡沒有獄吏,沒有牢頭,就連隔壁監房的犯人們也不見了。   重點是,梁偉東已經一天沒吃飯了。   “可惡,要殺就殺,要放就放,一直這麼折磨人是什麼意思嘛!”   梁偉東揉了揉咕咕作響的肚子,望著緊閉的牢門,唉聲嘆氣:   “按照爽文套路,這個時候不應該有一個係統跳出來和我綁定,然後帶我裝逼帶我飛嗎?”   他猶豫了片刻,站起身,身子晃了晃,隨後扶著墻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牢房門口,用因為虛弱而顯得中氣不足的聲音朝門外喊道:   “有沒有人?有沒有人啊!”   牢房裡充斥著一股淡淡的黴味,走廊的燈透過牢門邊的窗戶照進來,陰惻惻的,帶著幾分刺骨的寒意,間或有微弱的風聲,將監牢外乾枯的落葉與地麵摩擦產生的沉悶、喑啞的聲音送進來。   梁偉東的聲音在走廊回蕩著,依舊無人回應。   “完了完了,看來我就要餓死在這裡了,與此相比,我寧可被砍頭……”   梁偉東趴在窗口,深吸了一口氣,仿佛不甘心似的用僅剩的力氣喊了一聲:   “喂——!”   仿佛像響應梁偉東的呼喚似的,監牢走廊的燈突然接觸不良般閃爍起來,仿佛下了班回家,帶著一身疲憊堅持著交公糧的中年男人,僅僅閃爍幾下,整個監牢便徹底陷入了黑暗。   梁偉東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   就在忽明忽暗的燈光閃爍間,梁偉東看到對門門口的位置站著一道穿著白衣、長發披散的身影,一動不動。   不知為什麼,那東西給梁偉東的第一感覺不像活的,那種冰冷、陰森的氣息,甚至令他感覺有些熟悉。   梁偉東伸手將窗戶關上。   感覺和那東西相比,餓肚子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了。   然而就在窗戶關上的一瞬間,監牢外的燈突然又亮了一瞬。   昏暗慘白的燈光下,對門位置,那個長發披散的白衣鬼影消失不見了。   但窗戶的倒影,也就是映照出來的梁偉東所在的牢房裡,那個穿著白衣、頭發披散的身影靜靜地蹲在角落。   她仰著頭,鐵青的臉不見一絲血色,凸出的鼓脹脹的眼珠仿佛像快掉了出來,更要命的是,她正沖著梁偉東笑。   那種格外瘮人的笑。   一瞬間,恐懼壓倒了饑餓的痛楚,就連虛弱的身體也仿佛注入了一股子力氣,梁偉東猛地朝大門撞去,隻聽“嘭”的一聲,本應該堅硬牢固的精鋼大門,這一刻卻像紙糊上去的一般,竟被梁偉東撞出了一個口子。   梁偉東無暇思考為什麼這個門的質量為什麼這麼差,沖出大門後,就沿著走廊一路往監牢外沖。   監牢的走廊陰暗、潮濕,帶著濃重的、揮之不散的黴味,梁偉東的鞋子與走廊的木地板碰撞,發出沉悶而富有節奏的聲音。   幾乎在每次碰撞聲響起的瞬間,都會伴隨著幾乎同步的聲音,起初梁偉東以為是回響,但每次回響的節奏都和他的腳步節奏有輕微的差異。   梁偉東不敢細想,沖出走廊之後,出現在大廳的瞬間,他就張開了雙手,對著衙門的大堂高喊:   “有、有鬼啊!!!”   陰森森的風從堂外吹來,吹得梁偉東身體微顫。   他的聲音在大堂回蕩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沒有人回應他的呼喊。   “連大堂都沒人?不可能啊?衙門大堂不可能沒人值守,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身後若有若無的陰冷令梁偉東如芒在背,梁偉東正欲拔腿就走,但邁出去的腳步卻驟然頓住。   他看到大堂中央擺著一個圓桌,桌上擺著他的入殮工具箱,還有一個玉瓷碟子,碟子上裝著幾塊看上去就很誘人的桂花糕。   沒有絲毫猶豫,梁偉東朝圓桌的方向沖了過去。   對一位入殮師來說,入殮工具箱就是入殮師用來吃飯的家夥,而對梁偉東來說,這個入殮工具箱更具備著神聖的意義。   他撲到圓桌前,一把將工具箱提起,隨後略作猶豫,又將那幾枚桂花糕撿了起來。   隨後,他風風火火地轉身,正要朝大堂外沖去,一張眼球凸起、膚色鐵青、笑容詭異的臉突兀地和他打了個照麵。   望著那雙直勾勾瞪著自己,瞳仁縮得仿佛像黑糯米一樣的眼珠,梁偉東十分羞恥地尖叫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沒有後退。   他的臉色因恐懼而猙獰,一邊發出刺耳的尖銳爆鳴聲,一邊卻從入殮工具箱中取出了一個粉色的美妝蛋,沾了點粉底,然後流利而輕柔地在那張猙獰恐怖的臉上輕拍。   兩頰、額頭、鼻梁、下巴,由內往外、由上往下,順著肌膚紋理,將粉底抹得均勻、薄透。   在防空警報般的尖銳爆鳴聲中,一人、一鬼,就在這詭異的氛圍中仿佛保持著微妙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