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臺什麼也沒說,和師兄們一道將父親的遺體運回老家,在親朋好友的資助下終於下葬。事後,那些鏢師都走了,唯獨陳阿林不走。 “我家現在已無隔夜糧了,根本養不起人了。” “我快要餓死時,老爺收留了我。這個時侯咋能走?不是還留了幾畝地嗎?我種地養你一家老小。” 祝英臺取出一些銀子,“這是辦喪事剩下的,以後家裡就拜托你了。” “你要出門?” “父親死得不明不白,即便有瘟疫,以父親的身體也能抵抗。另外人參怎麼會變成薯乾?你們一路發生過什麼事沒有?” “沒有,就是在鄞縣高橋的客為天客棧隻喝了一小壇酒卻醉倒了。” 祝英臺不再說什麼,去她司哥屋裡找了身衣服換上,她哥哥出門經商去了。她用頭巾將頭發紮成男式。陳阿林再見到她時傻眼了,隻見男妝的英臺更勝女妝十倍。 “英臺,以後注意不要去招惹女孩。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這些銀子你還是帶上,我以前攢了點錢,可以應急。″陳阿林將銀子還給祝英臺。 祝英臺步行出發了,這日下午走進了客為天客棧吃飯。大堂裡有七八個食客。 “客官,想吃點什麼?″ “一碗菜泡飯,兩個饅頭。” “對不起,我們這沒這麼低檔的東西。” “那什麼最便宜?″ “牛肉麵。” “那來一碗。″ 這時旁邊一個白凈的中年人走過來,“兄臺,如不嫌棄,過來一起吃吧!一桌萊我也吃不完。”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祝英臺不客氣地過去坐了,“大哥,你一個人點這麼多萊不是浪費嗎?″ “錢就是用來花的,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無多。” “你也喜歡曹操的詩?″ “曹孟德也不算什麼,隻過與本人齊名耳!″ “哦,那你是我東晉哪位文壇大家?″ “謝靈運是也。″ “還真沒吹牛。″祝英臺邊吃邊說,“我這吃相是不是很難看?″ “本性使然反而可愛。″ 這時食客中一個風流公子過來,對謝靈運行了個禮,“在下馬文才,是你的鐵桿讀者。想與謝詩人結為兄弟,不知意下如何?″ “早就風聞過馬太守之子的大名,紈絝子弟!請自便,我還要用膳。″ 馬文才訕笑著回到自已的桌邊。 “光顧吃,小弟叫阿燦。″ “阿燦,我一見你便比較喜歡你,咱們結為兄弟如何?” “我可高攀不起著名山水田園詩人,再說兩人真有情義不在於形勢。“ “天色不早了,不如就此歇息吧?″ “乘天涼趕路要緊,我可不像你那般闊綽。一同走吧?″ 謝靈運趕緊答應了。兩人出店走了一陣祝英臺才說,“這店口碑不太好,我是怕你隹這有閃失。謝韜運是你什麼人?″ “我姑姑。當今宰相射安也沾點親。兄臺將去哪?” “寧波。″ “那咱們無法同路了。將來咱們如何再見麵呢?″ “我都不知道有沒有將來,有緣自會再見。謝兄就此別過。″ 謝靈運掏出一錠金子塞給祝英臺,“錢財如糞土,情義值千金。燦弟定要收下,什麼都沒身體重要。″ “錢有時還真不是糞土,你可能體會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