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眾人齊聚酒樓,這回這家酒樓可是西市裡頭最豪華的三層酒樓,除了上檔次之外,這家酒樓最有特色的一點就是今兒個上元夜裡,酒樓裡的大堂的正中搭了高臺。 這高臺上整晚都會有歌舞表演! 李家眾人這會子就坐在大堂右手邊的兩張大方桌拚起來的桌子前等著看表演呢。 “咱們是訂桌訂的晚了,要不然若是在二樓的包間訂上一間,想必是能看得更清楚些的。” “這大堂裡坐著不也挺好的麼? 我看大堂就不錯了,若是在二樓,可得有個好目力才成。” 李三娘點頭贊同了李母的話,可不是麼? 這大堂裡是以扇形圍繞中間搭建的高臺的,不論是坐在最前頭還是最後頭,都是能看到高臺上的表演的,且還能看得比較清晰。 但要是在二樓包間裡頭,雖說是能看個全景,可是若是目力不及,大概率是隻能看個人影兒了,看不清楚什麼的,倒不如坐在大堂裡頭看的好。 李母叫了不少菜,眾人圍坐起來,一邊吃一邊等著表演開始。 這吃到半途,“咚咚咚”的銅鑼聲兒敲響了,就聽兩個夥計一邊敲鑼一邊高喊:“二樓包間兒永樂坊北街郭家大郎君賞銀二十兩。” 李三娘沒想到竟然還有有錢人給賞錢這事兒,這二十兩可不算少了,若是平民之家,也是夠大半年的花銷了的。 如此喊了五六遍後,這才有別的話音響起。 “二樓包間兒積善坊南街高家大娘子賞銀五十兩。” 李二嫂聽著這一下子就是五十兩銀子,很是有些咋舌。 “這可是五十兩銀子,當真是有錢人啊。” 如此,接二連三的,陸陸續續的,二樓十幾間的包間兒裡頭竟然一個不落的都一一打賞了不同數目的銀子,最少的也有二十兩,多的更是有上百兩的。 且這酒樓當真是會做事,因著二樓包間兒打賞了不少銀子,掌櫃的竟是給大堂的每一桌都上了一壺熱飲子,是加了糖熬的紅棗茶。 李二兄問了來上飲子的夥計,夥計是這般說的:“掌櫃的說了,這是二樓包間最大的賞主的意思,說是上元節,大家一起甜甜嘴兒。” 當然了,這熱飲子不止是給了李家這一桌兒的,是整個兒大堂幾十桌都有的。 有那爽朗的漢子,竟是在接了飲子後,直接站起來朗聲兒對這二樓道:“上元佳節,多謝郎君贈飲,祝郎君闔家團圓,福氣多多。” 有一個帶頭兒的,就有更多的人站起來道謝。 李三娘覺得倒不是因著一壺飲子就怎麼的了,不過就是此時此刻是上元節時,這贈飲就顯得真誠了許多。 畢竟這般節日裡頭能出來消遣的人,哪裡是真的差一壺熱飲子的錢的? 結果,讓李三娘更沒想到的是,過了一會子,高臺上的舞娘剛下臺,就有一瞧著就該是大戶人家的管家樣兒的人借了酒樓裡的銅鑼。 “咚咚咚”聲兒響起,將大堂裡頭坐著的人目光都吸引了過去,這人才對著眾人看過來的目光低頭躬身行了一禮,端端正正的說:“我家郎君多謝諸位的祝福! 是與諸位有緣,這才在今夜相聚,我家郎君在此也祝諸位闔家團圓,健康安泰。 最後,諸位今晚的賬我家郎君請了,願諸位盡興!” 這話一說完,大堂裡頭的人們“哄”的一聲兒響起,都討論起了這請客的郎君是哪一家的,當真是大氣的很。 “敢問,是哪家郎君如此大氣?我,趙平這裡多謝了。” “......我,李成多謝了。” “......我,王思禮多謝了。” ...... 這一連串的十多個人站起來道謝,那管家一一回敬行禮,“我家郎君姓萬,家中行三。 諸位盡興。” 李三娘看著這個大方的萬三郎家的管家再次行禮離開後,心裡隱隱約約的總覺得是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在。 但要李三娘具體說出哪裡不對勁兒來,她當真還說不出來什麼。 “三娘子?” 麵對秋香看過來的擔心目光,李三娘搖了搖頭,拋開心裡那股子不對勁兒,夾了一筷子魚肉,確認沒有刺,這才夾到露珠兒的碗裡頭去。 這一頓飯吃的,當真是值當的,畢竟是真的沒花錢。 臨走時,李大兄和李二兄也對著二樓包間行了禮,謝了萬家三郎君的請。 其實,在那管家說“請客”後,李三娘借著心裡那股子不對勁兒,就把桌上的每一道菜,連小點都嘗了一遍,確定都沒有毒,也沒有相克之物,這才放下心來。 但李三娘心裡的那股子不對勁兒還是在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若是要說,李三娘是想去見見這萬家三郎君到底是何許人也的。 不過,出了酒樓後,李母就道:“咱們走去那放河燈的地方,正好消消食來。 隻是你們可帶好孩子們,此處人多,又是夜裡了,得注意著些。” 如此,李三娘隻好放下心中的疑惑,抱起了露珠兒,跟著李家眾人往放河燈的地方去。 而此時酒樓的二樓其中一間包間兒裡頭,那個剛剛出現在眾人眼前的管家這會子正以一副奴仆的姿態站在一人身後。 而這人,該就是管家所說的萬家三郎君了。 “你可看到了?” 坐在萬家三郎君對麵,一副文人書生模樣的男子點了點頭,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後才低聲兒對萬三郎道:“瞧著不過就是一個一般的女娘,看不出什麼與眾不同來。” “雲庭,人不可貌相,她與其他異人相比,做的可不算少了。” 是的,這位化名萬三郎的人,其實是無詔來長安的杜清暉。 被杜清暉稱為“雲庭”的文人是其心腹智囊呂雲庭。 “若是這李三娘當真厲害,你說,她此時可知那阿芙蓉的事?” 杜清暉搖了搖頭,拿起筷子夾了菜吃,咽下口中食物後,才聽杜清暉說:“她是不良人的人,又是個醫師,想必是知道了的吧。 不過,若是她隻在醫堂眾當值,倒也有可能不知。 畢竟她是個女醫師,想必平常來看診的多半都是女娘婦人,男子少了一些,那她不知倒也情有可原了。”
第六百六十章 無詔而來(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