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母親醒醒” 緩緩睜開眼睛,眼前出現張銀盤似美麗臉龐,粉粉嫩嫩煞是可愛。 “母親,怎麼在軟椅裡睡著了?” 薛姨媽揉揉眼睛,從軟椅坐起,沖一臉關切的寶釵笑笑,將尷尬遮掩過去,正待開口,突然,門外傳來內宅管家聲音。 “啟稟夫人,揚州來人報信,說林姑爺夫人沒了,昨日已出殯” 聞言突然一陣眩暈,不禁悲從中來,胸中似有什麼堵得慌,不為其他,這林姑爺夫人係京中賈母幼女,與家姐王夫人是姑嫂關係,但薛姨媽與林家走得並不熟絡,雖說都住在江南。 隻一樣,感同身受,因她也是青年喪偶。 薛家在江南尤其金陵同樣屬數一數二豪門巨富,其祖上對朝廷有功獲封敕號紫薇舍人,負責皇宮一切采買,是名副其實皇商,家資之厚可想而知,至今有民謠流傳。 "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 至他夫君這代其承襲爵位及買賣,另有弟弟平日喜吟風弄月,生意之事混不在意,因而薛家幾乎全是他這族在支撐。 幾年前,夫君新喪,幾欲天塌地陷,寶釵尚在繈褓中,薛蟠剛懂事,家中一切全靠她。 “想想那時可真難” 薛姨媽坐在軟椅裡心中感嘆,寶釵站在一旁定定望著她,這麼大點孩子對失去親人尚不會有太多感受,但她自母親眼中看出一定十分傷痛,不知林家那唯一女孩怎麼樣。 此刻,揚州,林府。 一處僻靜院落內,北麵與東西兩側各建有一排精致房舍,青磚灰瓦,雕梁畫棟,飛簷拱頂,鏤空雕花窗戶全鑲嵌西洋玻璃片,顯得氣度不凡,透過玻璃望見每扇窗內掛有粉綠窗紗。 院落一圈廊道環繞,隻南麵靠西有角門與前院相通,不大的院落中心長寬各十尺留出空地露出泥土,種著簇翠竹,碧綠碧綠,生長的鬱鬱蔥蔥格外挺括,其餘全青石鋪地,襯托的這所院落清新脫俗。 角門與每間房舍門楣掛有束白帆,喻示這家親人新喪,使得院落蒙了層愁苦與淒婉。 隱隱約約北麵正房一屋內傳出淅淅瀝瀝哭泣聲,聽聲音是個尚稚嫩的女童,另有同樣稚嫩的女童在輕聲安慰。 “小姐……小姐,夫人她已經走了,小姐要保重自己,可千萬別哭壞了身子讓老爺擔心” 稍停,哭聲依舊。 “嗚嗚嗚……嗚嗚嗚” 同時,前側一所相較寬大的院落,同樣每間房舍門楣掛了束白帆,有中年男人聲音從裡傳出,或許身體有隱疾,顯得無力且滄桑,應是對管家在吩咐。 “黛玉她母親已走了,這孩子尚年幼,家中也無年齡相仿姊妹相陪,京中她姥姥放心不下派人來傳話,說將黛玉送去京中,有眾多姐妹陪伴,她也放心” 似乎思索片刻,聲音繼續傳出。 “京中她姥姥考慮的甚是,恰好黛玉老師賈雨村明春去京中復職,順帶將黛玉送去賈府,你去安排讓派來傳話的帶些揚州特產回去” “好的老爺,小的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