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陣強風猛地吹來。 雖然大家在泡泡之中感受不到風到底有多大,但室內的幾個大泡泡被吹得東倒西歪,一時間沒有人能在泡泡中保持平衡。 禾風跌在許亦時身上,卻拚命撐起身,想要往外看去,直覺告訴她,外麵有很強大的東西,外麵很危險!但她想要看清楚! 從大泡泡內的視角往外看去,一陣飛沙走石,模糊了所有人的視線。 好一陣過後,視野漸漸清晰起來。 禾風敏銳地發現,視野中的光線太亮了! ——天花板,它真的不見了! 藏書室在飛船的二樓,正上方就是飛船的三樓也就是頂樓。 天花板沒了,意思就是飛船的頂樓,沒了! 在大泡泡內的大家都試圖重新坐起來,禾風卻摁住許亦時,不讓他起身,而自己抬頭往上看去。 天花板沒了之後,視野變得異常開闊。 禾風隱約看見了幾個人在挺遠的地方打架,好像是一打五,五個穿黑衣的人在打一個穿白衣的人,穿白衣那個人拿著劍。 禾風應約看見,那白衣人一劍橫劈出去,五個黑衣人後退了很多,穿黑衣的五人似乎擺了什麼陣型再次攻擊上前,那白衣人又一劍斜劈,五個穿黑衣的再次亂了陣型...... 等等,白衣,劍,頂樓...... 那不是她第一天上到飛船時看到的在第三樓那個人嗎? 視野逐漸拉近—— 等等,視野為什麼會拉近?禾風學到過修真界的常識,開始修仙之後,人可以利用精神力看到更遠的地方,聽到更遠的東西。 可是,她明明還沒開始修仙,她還是個凡人! 禾風內心掀起驚濤駭浪,卻不動聲色地往旁邊看了一眼,柳江已經在他單人的大泡泡內坐好,擺弄著手中的傳訊符,其他人還在盡量保持平衡地坐好,許亦時茫然地看著禾風摁住他肩膀的手......總之,除了禾風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上麵似乎有人在打架。 她對許亦時比了往上看的手勢,自己繼續抬頭往上看了。 視野接著拉近,禾風才注意到幾個人打架的兩邊很遠的地方,分別有一艘小飛舟在飄著。 這麼遠......得有從大飛船看到凡間陸地的距離了!我竟然看得清楚! 禾風抿唇,卻下意識地往其中一艘小飛舟上看去。 小飛舟上隻有一個人,看起來跟禾風年紀差不多的男孩。 視野繼續拉近。 禾風見那男孩身著華服,衣袍黑底金邊,紋路細致精美,玉佩頭冠大氣秀麗,頭發上細細編著許多流光溢彩的珠子——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左臉有一條猙獰的傷痕,然而這傷害,卻絲毫沒有影響他俊俏清秀的臉上帶著的冷清氣質。 那男孩似乎注意到了禾風在看他,向禾風看了過來。 與生俱來的的危機感在拚命提醒禾風,移開視線!移開視線! 然而禾風卻定定地繼續看向那男孩。 兩人的視線終於對上了。 那男孩眼裡閃過一絲驚訝,隨後伸手遮住臉上的傷痕,對禾風一笑,另一隻手的食指豎著抵在嘴唇上,對禾風比了個閉嘴的手勢。 不是威脅,而是善意。 視線猛地收回,無論是打鬥中的六人,還是兩艘小飛舟,禾風都看不見了。 “飛船的第一層防護罩破了,”柳江盡量用鎮定的聲音告訴孩子們,可能也是在安慰自己,“問題不大,飛船的一樓二樓疊了十幾層防護罩,我們會沒事的。” 孩子們議論紛紛。 “你看見了什麼?”禾風把許亦時從躺著的姿勢拉著坐起來,悄悄問。 “啊?”許亦時肉眼可見的迷茫,“看見了藍天白雲?” 禾風再抬眼看去,確實是藍天白雲沒錯。 —— “師兄!師姐!”眼睜睜地看著飛船的三樓被劍氣掀飛,趙以帆心裡有些不安。 “無礙,”楊聖樺卻鬆了一口氣,“沒人出全力,不然破的可不止第一層防護罩。” 秦易輕笑道:“這種戰鬥,不過是實力的切磋,有護國大陣在,一般不會出現傷亡。” 護國大陣,是宗門鋪設在每一個附屬國的大陣。 在十年一次給凡間孩子測靈感時,會打開一個陣門,提高陣內靈力承受限度,讓宗門的人進到凡間,當然這個過程中也會有魔修悄悄溜進來,想要截胡有靈根的孩子。 一旦凡間的靈氣超出某個限度,這個可能性出現在進來的修士太多,或有修士在凡間死亡導致體內靈氣釋放,護國大陣就會啟動。 護國大陣啟動之後,陣內一切擁有靈力的人或物,都會被大陣捆綁起來,除非修為強至大乘,否則無法掙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能等設陣的宗門帶著陣心來重啟大陣。 魔修不想當俘虜,宗門的修士也無意讓宗門耗費資源重啟大陣,因此大家都心知肚明且有默契地把爭鬥控製在一個限度內。 同理,也有些修仙界宗門,會去修魔界搶有靈根的孩子,但流程都是差不多的。 “第三層防護罩破了之後,我們去藏書室。”秦易淡淡道。 楊聖樺立刻回答道:“在魔修的全力攻擊下,第三層防護罩預計三分鐘後消失。” “三分鐘後,我們保持當前速度,還需兩分鐘到達修仙界。”趙以帆答道。 —— 飛船再一次猛地震動之後,藏書室內的孩子們還沒從東倒西歪中恢復過來。 秦易大師兄,楊聖樺大師姐帶著趙以帆師兄過來了。 柳江已經給大家介紹了,那看起來有些衰老的中年男子,就是內門大師兄秦易。 就在幾位師兄師姐進來的那一刻,一個帶刀的黑衣男子帶著一個男孩懸空落在了本該是天花板所在的位置上。 禾風注意到,那帶刀的黑衣男子是剛才在空中打鬥的幾人之一,至於他帶著的男孩,跟剛才禾風見到的在另一艘小飛舟上的男孩很像,隻是比他大上了不少,衣著上裝飾也更多,臉上沒有任何疤痕。 隨後,白衣男子和四個黑衣男子同樣落了下來。 而臉上帶著疤痕的男孩,駕著小飛舟停在更遠,但是能肉眼看得見的地方。 “風一刀尊,魔宮太子,”秦易乾脆利落地行了個不卑不亢的禮,問道,“你們來這是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