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姑娘嘴巴裡麵吐出一個又個叔的稱呼,羅述隻能說是感覺非常詭異,酥麻中滲透著一點點羞恥,羅述是聰明敏感的,三十來歲的老男人,還能反應不過來,自己對眼前小姑娘的過度關注代表了什麼。 真的,恨不得錘死幾個小事情那個自稱叔的人,去他娘的叔哦,羅述懊惱自己今天沒有帶腦子出門,不然如何會給自己設置了這麼一條鴻溝,雖然吧,他是大了人小姑娘十來歲,可是誰規定十來歲就要稱呼叔了,現在哥哥也有大弟妹十多歲的。 他怎麼就腦子抽的,給定了叔的輩分哦。 羅述懊惱的拍了一巴掌自己的額頭,此刻的他還沒有意識到,今天還隻是懊惱自己的身份定位,後麵他還得為今天自己的身份定位付出多少心血,才能讓自己走到合適的男性位置上,和一群年輕的小夥子競爭。 後悔的腸子都青了,當然這還是後話。 接連幾天時間粟米都陪在醫院,做事說話都變的異常小心,她是真的被媽媽那天的瘋狂行為給嚇到了,人時刻都處在驚弓之鳥的惶恐中,就怕自己一個不嚴謹,說話或做事觸動了老媽的敏感處,惹老媽再次情緒大爆發,她是真的不敢賭下一次了。 這種恐懼在第一次和接下來的每一次,在陪同老媽換藥的時間裡麵最為明顯,當第一次看到醫生拆下她頭上包裹的紗布時,看著那如同長蜈蚣一般趴在老媽額角的縫合處,那種惶恐和後悔,讓她肯定了媽媽當時存了死的心有多強烈,隨著一天天傷口處換藥,這種折磨被一天天的放在她的心頭來回碾壓。 就在粟米以為她不是在這種窒息的折磨中沉淪,就肯定會因為這一次的事件而神經衰弱的時候,醫院通知他們可以出院了,雖然老媽頭頂還包著紗布,不過好歹可以回家了,可以不用每天聞著消炎水味道,還要一遍遍回憶那種痛苦的煎熬了。 當然粟米更覺得,能回家肯定是每一個病號的最佳喜訊,所以她高興的拿著出院單對老媽說“媽媽,今天可以出院了哦,等回······”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嗎,你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心底善良,不會如此狠心看著我去死,還自私的就惦記著自己的那點事情。”粟米愉悅的聲音,無知無覺的撩撥了某個敏感神經。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粟文穎粗暴的給懟了回來,目瞪口呆的粟米隻能用清澈中帶著些許愚蠢的眼眸,就這般機械呆板的看著眼前的人,木愣愣好幾秒才緩和了過來,眼睛眨巴,眨巴,再眨巴了幾下。 病房外麵過來幫忙接母女出院的羅述,剛好聽到粟文穎的這般言論,整個人也是被粟文穎的話給震的身體一抖,這女人腦子莫不是被撞壞了,有當媽的這般和自己的孩子說話的,羅述抬步走進去,直接擋在了粟米的麵前,高大的身影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床上粟文穎。 羅述黑沉的眼眸直直的盯著粟文穎,到底在粟文穎躲閃的眼眸下開口“如果可以選著,我想粟米是不願意做您的女兒的,畢竟沒有誰家母親會拿孩子的後半生做賭注。” “你,”粟文穎有被羅述冒犯到,當眼神注意到這男人對自己女兒呈現保護者的姿態,那種焦躁和狂怒情緒瞬間達到頂點,不理智的言語沖口而出“粟米,你給我說一下,這個男人和你是什麼關係,我們家的事情,管這個外人什麼事情,不是還想上大學嗎,這就是你的態度,哼,小小年紀不學好,就給我找回來這麼個老痞子!” “!”粟米,這個尖利刻薄女人真的還是自己的媽媽嗎,誰偷走了她那個文靜溫柔理性的媽媽,還我媽媽。 “!靠。”羅述扭頭心疼粟米起來,這麼好的小米怎麼就沒有遇到一個像樣點的媽啊,也是都能做出自殺掌控女兒的事情來的人,你還能指望她有點什麼好,羅述的心酸澀的厲害,他心痛小姑娘了。 “叔,謝謝您來接我媽出院,現在看來還是不麻煩您了,您忙您的去吧,對不起,謝謝您。”粟米羞的滿臉通紅,人家好心好意過來幫忙,卻被媽媽這般汙蔑,這樣顛覆她以往認知的媽媽,她覺得自己有點應付不來。 “沒事,不差這一會,我送你們回去了再走吧,你們一個病人一個孩子,沒有人幫忙搭把手我不放心。”羅述看著因為自己媽媽的不當言行,被羞的麵紅耳赤的小姑娘,那種不忿情緒瞬間冷卻了下來,聲音也跟著柔和了下來。 “粟米,還---要不要臉了,我當初如何要求你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就這麼來氣我,你”粟文穎看著兩人在自己麵前旁若無人的眉來眼去,整個人再次就要暴走了,說話更是毫不克製,甚至於瘋癲什麼話都敢往外麵丟,更或者說是因為那晚被女兒要挾的羞窘,在這一刻終於是找到了回懟的借口,才就這般任由情緒一股腦爆發出來。 粟米身體搖晃了一下,她的媽媽——是真的病了,不然做不出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更說不出這種以前極為不恥的言語來,此刻粟米深刻意識到了,媽媽病了的事實,顧不得其他連忙拽著羅述的手就往病房外麵拉,高大男人也不知道是被女孩猝不及防的動作,還是不想看她因為自己而為難,竟是輕易的被她給拽出了病房。 在女孩懇求和歉意的眼神下,笑著坦然的看著她,大手帶著成年人獨有的穩重,就這麼安撫性的直接蓋在了小姑娘的頭上,輕輕的揉了揉才輕聲道“我沒事,誰讓我是你叔呢,顧好自己,有事情給我電話,叔時刻都在。” 叔就叔吧,至少這樣她能安心一點,也能接受自己的幫助,哎,能讓小米安心也好! “媽媽,對不起,我會改的。”再次進來的粟米情緒已經非常平穩了,不為其他就為媽媽病了,她不能做讓媽媽再次情緒暴走的事情,話落還對著粟文穎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利索的將她們這些天帶來的東西都收拾好,或提或背在身上,才走過去挽著媽媽的手。 “媽媽,我們回家吧!”粟文穎到底在女兒的嬌軟甜美的笑容中平靜下來,任由粟米挽著她的手臂出來病房,在朝著他們現在的家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