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楓聞了聞藥瓶中裝的藥,熟悉的中藥味。   讓他發現這些中藥成分混雜一塊的味道,真的隻是普通的治療淤青的藥水,於是沈臨楓將藥瓶拿進了屋內。   我們二人望著桌上的藥水麵麵相覷,各自都有些尷尬,於是我率先打破僵局。   “這是什麼藥?”   沈臨楓撓了撓頭,又將藥瓶拿起,在兩指之間摩挲著,思考了一會兒,他還是把藥的效用告訴了我。   “這就是普通的藥膏,治跌打損傷的”   清醒這麼久淮念青自己都沒發現手上有好幾處大小不一的淤青,大概是她暈倒後磕碰到的吧。   李大夫這細心的舉動,也讓她心中的愧疚感倍增。   我將藥瓶接了過來仔細端詳著,心中也是暗下了個決定。   “我得告訴他諾雲的情況”   說罷,我也是來到藥鋪店中,找到了正坐在小木凳上的暗自消化悲痛的李大夫。   我耷拉著腦袋將所有的經過都說了出來。   “諾雲,被野豬一口吞了,得知後,我也是將野豬殺了,沒救回諾雲,對不住...李大夫”   雖然得知真相後,李大夫的心裡如被重重一錘。   但他也是明事理的人,他不怨淮念青沒能將諾雲救回,因為,本來,這就隻是最後一個希望和念頭,隻是他也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打破了。   李大夫雖然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   但是還請求我們不要將這個消息告訴他的夫人。   這些痛苦,他隻想自己承擔,並不想讓他的夫人也傷心,他心裡也清楚,本來意外就是隨時都會發生的。   雖然我的心中也佩服起了李大夫的理性,可是我知道,一個再理性的人,麵對心中最在乎的人,也會崩潰。   因為多了愛,有了愛就有了感性,特別還是親情。   世間萬事萬物每一秒都存在變數,所以我熱衷於活在當下,即使變數再大,隻要我還是我,那我將原諒所有不公。   太陽下的呼吸來之不易,珍惜每一天,哪怕時間在流逝,那起碼我們在有意義的一天,做了有意義的事,那就還是值得的。   我想我是絕對理性的,可我依然願意對在乎的人行感性的事。   此時的我也能共振李大夫的悲傷,隱忍,無力甚至痛苦,可我不能逆天改命,也無法救回他在乎的人。   現在我能做的隻有給他遞個手帕,答應他不告訴他夫人事情的真相。   我仍然認為,他夫人有權利知道真相,可我也知道,這件事情,得讓他自己與他夫人說。   傷感過後李大夫,也說讓我們多住一晚,並且藥費就不收了,就當做是我為他女兒報仇的感謝。   是,沒錯,是他‘女兒’,在他的心裡,諾雲早就不是沒有家的孤兒,而是如他親生女兒一般重要的存在。   聽到這,我也暗暗在為諾雲高興,他的親人很愛她。   夜晚,我躺在鋪著軟墊的硬榻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眠。   一閉上眼睛,我的腦海裡就會湧現出,諾雲一臉血痕,眼睛泛著血淚的向我求救,我睡不著,每當我快要觸碰到她的時候,她就消散了。   我困在夢魘裡,四處找尋出路,最終被驚醒。   我坐在榻上,額頭上已布滿汗珠,就這麼,我呆呆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正當我發呆的時候,一道悠揚緩和的笛聲從屋外飄了進來。   聽到笛聲後,我的心緒也平靜不少,曲子還在輕輕演奏,我穿好鞋子,披了件外衣後,就順著聲音,緩步來到了窗臺邊。   我抬起眼望去窗邊的屋簷上。   卻剛好看見一位綁著束高馬尾的青衣少年郎。   正筆直的站在,與月亮相映襯的簷角上,雙手橫笛,緊閉眼眸的沉浸在吹動這悅耳細膩的笛聲中。   細細一看,我才看清他的側臉,沒想到這竟是那個磨人師兄。   此時的他,變得與我的印象中的師兄,判若兩人。   但夜色漸漸染上寒意,我也是將窗門關上回到了床榻上,隨著溫和的笛聲,我也不知何時就入了夢。   夢中,輕聲雨下,而我像是在空氣的視角上,觀望著一切,這裡的小鎮是我常常想來的江南,讓人由心底散發的安逸。   而淅淅瀝瀝的雨聲,像是給這一幅江南水鄉圖點上了一筆摒棄世俗的淡力。   醒來後,我還意猶未盡的回味著這趟夢中旅程。   此時的窗外,竟也下起了濛濛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