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褻瀆和背叛(1 / 1)

那日晴空萬裡,海上風平浪靜,女孩把小青請到家裡,讓小青吃些她自製的魚乾兒,順便照看她養的幾條小狗,等傍晚她采完珍珠回來,和小青一起煮雜燴海鮮湯當晚飯。   小青回憶著當時的情形,眼眶漸漸地紅了:“到了傍晚,出海的漁民紛紛返回住家,卻見不到她的身影,我左等右等,直到月亮升上海麵,才按捺不住到海灘上尋找,可那時…她的屍體被人用麻布蓋著,已經冷透了。附近的漁民告訴我,她在海底停留的時間過長,不幸溺水身亡。”   淚水從眼眶滑落,小青哽咽了一下:“她已經沒有親人,是我替她收殮了遺體。不料天殺的祭司竟派雜役到她家裡來催繳珍珠,我氣不過,打發走雜役跑到海神廟去找祭司理論,祭司聽到她的死訊,居然沒有一絲慚愧,反說她的心靈不夠虔誠,沒有得到神明的寬恕。”   小青滿目血絲,眼神鋒利如刀:“之前我出於對此地人民信仰的尊重,不敢過多乾涉她的決定,隻能眼看著她為了填補內心的空洞遭人欺騙以身犯險,結果她失去了生命,而那惡賊的嘴臉實在可恨,將可憐孤兒剝削蠶食,還要往敬畏神明的她身上潑臟水!”   小青越說越怒,又狠狠地踹了一腳屍體:“我咽不下這口惡氣,便找機會殺了那個狗賊為她報仇。”   糖糖怕她氣出個好歹,連忙上前輕撫她的脊背:“小青姐姐,那孩子若知道你為她報了仇,在冥界也會感到快慰的。”   小青悲憤不已,眼淚潸然落下:“隻怕她臨死都沒認清那些祭司的真麵目。”   “姐姐,你殺死的這些祭司,莫非都參與了此事?”   “不錯!把她安葬後,我潛入城中調查,發現這夥惡賊在城中有許多藏匿贓物的窩點,他們定期在窩點分贓,倒賣贓物得到的錢財被他們充入自家金庫,有個叫彭托克斯的家夥打著異邦富商的名號用贓款在波賽多尼亞上城區置辦豪華別院,豢養專為他自己服務的戲劇作者和歌舞藝人。”   沒想到彭托克斯年邁的母親眼中與人為善的好兒子,私底下竟是這幅德行,糖糖的心情十分復雜。   祭司侍奉神明,受到信眾的敬愛和追捧,本該保持虔敬純潔之心,與神明溝通,向人們傳達神諭。   波賽多尼亞的海神祭司卻狂妄貪婪到這種地步,為了一己私欲草菅人命,敗壞神明的形象。   腦中浮現出那夜波塞冬與墨杜薩談情說愛的情景,海王壯碩的身軀和鋒利的三叉戟訴說著神祇力量的強大,糖糖忍不住打了個冷噤:“亞特蘭蒂斯王國坐落於海中孤島,靠捕魚采珠及遠洋貿易維持經濟,他們怎麼敢如此褻瀆海洋的神明。”   小青挑眉冷笑,“哼,怕是侍奉神明太久,每天接受眾人膜拜,把自己也當成神明了。”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帕爾納蘇斯山,光明神阿波羅坐在一株枝葉繁茂的月桂樹下,抱著七弦琴鎖眉深思。   十日之前,他與兩名穿越者在聖地德爾斐對峙激戰,不料變故突生,赫爾墨斯在他眼皮子底下帶走了糖糖,以他作為遠射手的目力,竟然沒能看清神使飛到了何處。   他抓住間隙用琴弦捆縛猴子,想把它帶回奧林匹斯交予神王發落,猴子變化成一隻嗡嗡飛舞的小蜜蜂,毫不費力地脫身逃走,還大聲嘲弄他:“老孫最喜歡吃菠蘿啦,小白臉兒把皮削乾凈等著我!”   阿波羅憤然一拳錘向地麵,心中著實有些煩亂:“言行粗鄙的野猴子。”   他深深地吸氣,試圖讓翻湧的情緒冷靜下來,以便頭腦清晰地分析現狀。   “赫爾墨斯,你這樣做究竟為了什麼?你是我最親近要好的兄弟,我卻猜不透你的想法。”   在阿波羅所窺見的未來中,宙斯形容狼狽地跌坐在地上,手中雷霆消失不見,一根鐵棍抵在他胸前。   阿波羅沒有把自己預見到的畫麵告訴任何神。   宙斯登上王座的過程非常艱辛,坐得也絕不安穩。   在打敗自己的父神克洛諾斯之後,宙斯將克洛諾斯和支持他的提坦神們全都扔進了塔爾塔羅斯幽暗的深淵,大地之神蓋亞對宙斯的做法十分不滿,和塔爾塔羅斯生下一個叫做提豐的怪物攻擊奧林匹斯,奧林匹斯眾神歷經千辛萬苦才擊敗了提豐。   後來,天後赫拉不滿宙斯的專橫和霸道,夥同海王波塞冬、光明神阿波羅及戰爭女神雅典娜,密謀反叛神王。   他們將宙斯灌醉,偷走他的閃電,再用打了一百個結的繩索把宙斯牢牢捆綁扔下聖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宙斯沉入深海不能動彈,反叛者們卻為了神王的寶座爭吵不休。   這時,海洋女神忒提斯為了避免戰爭,請來百臂巨人解開宙斯身上的繩索,宙斯這才脫離困境,並對反叛者施以嚴酷的懲罰。   時空紊亂預示著世界秩序的變更,對統治萬物的神王而言是不吉之兆,所以宙斯對穿越者采取極為強硬的手段加以控製,必要時他甚至會親自出手滅殺。   可在預言之神窺見的未來中,宙斯卻被打倒了,這意味著鬥爭和戰亂。   曾經的光明神也向往過萬神之王的地位,但被宙斯重罰貶去人間的那段時日,他親身經歷了人間種種疾苦,理解了人類的情感和追求,更在被特洛伊國王欺騙後認識到了自己的傲慢和局限,膨脹的自我和野心逐漸消融。   以理性著稱的光明神,不願見到戰爭爆發,生靈塗炭,更不願聽到怨聲載道,哀嚎遍野。   預言之神能夠預見未來,卻未必能改變未來。   此外,赫爾墨斯背著神王將糖糖帶到奧林匹斯,現在又擅作主張將她藏匿,已經鑄下大錯,就算他是宙斯的特使和親信,神王嚴厲的懲罰也一定不會缺席。   阿波羅曾在宙斯麵前為赫爾墨斯和糖糖說情,同樣難辭其咎。還有他的孿生姐姐阿爾忒彌斯,解開壓製猴子的金索,導致猴子帶著糖糖成功逃走。   “父神必然會被推翻,我不能再盲目地遵從他的意願。”一番深思之後,阿波羅終於下定了決心。   光輝燦爛的神祇飛上天空,打算先找到自己要好的兄弟赫爾墨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