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很快就到了,態度謙卑的讓韓六海有些不適應,或許如今的社會地位真的變了,也隻好笑道,“麻煩你們了。” “沒事沒事,為人民服務嘛,應該的。” 樓下是一間販賣保健品的銷售公司,打著關懷老人的話術,半坑半騙,李榮強就在加班熬夜之中度過了自己的最後一天,李榮強仿佛回憶起了自己兩點一線的生活,看著那空蕩蕩的工位說道,“老板在撒謊,我是那天前一天夜裡死的。” 韓六海點頭對警察說道,“加班猝死,這公司也吃不了官司,還挺厲害啊。” 如坐針氈的小老板瞬間怒了,“你說什麼呢!李榮強明明是突發的心臟病,我們好多員工都看到了!” 白敬泉掏出手機發了幾個短信,湊到韓六海身旁小聲問道,“老板,是客人跟你說的死因嗎?” 韓六海沒有看了小白一眼,對小老板笑道,“是嘛,那請老板將所有證人都帶進來吧。” 跟來的兩位警察,知道眼前的韓六海是個大人物,雖然有些不解,但知道要發生沖突了,便聯絡起了上級,不一會兒,隨警署高官而來的,還有兩個萬河集團的律師,之後陸陸續續的來了某屍檢機構的負責人,甚至市場管理部門的副主任…… 小小的會議室中擠滿了人,七嘴八舌的了解著具體情況,韓六海喝了口茶嘆氣道,“我累了,你們自己商量吧。” 白敬泉留下跟進情況,李榮強感激道,“多謝大人,我隻求再回去看看母親一眼。” 韓六海看了眼時間,拿起李榮強的住址後,起身離開,他感覺自己有些多管閑事了,李榮強的執念是和家人有關,又不是為自己申冤,自己這橫插一手,或許會讓身後的公司徹底破產,不知多少人要因此失去工作,猶豫再三,韓六海給白敬泉發了短信:整改罷了,給他們留點活路。 韓六海找到了李榮強的家,看著飄過去的鬼魂從門裡又冒了出來,就知道這家夥想讓自己幫忙傳話,突然有些後悔沒帶著那公司的老板一起來。 按了門鈴之後,開門的老人白發蒼蒼,詢問道,“誰啊?” 韓六海裝出一副傷心的模樣,帶著哭腔說道,“我叫韓六海,曾是李榮強的同事,沒想到他居然走的這麼突然。” 韓六海這一來,勾起了老人的痛苦,讓鬼看著都心疼,一旁的李榮強安靜的不知在想什麼,身體卻有了些透明的跡象。 “其實,我這次來還為了一件事,說出來您可能不相信,其實,我是能看到鬼的。” 老太太竟然點點頭道,“是嗎,我信啊。” ……韓六海有些驚訝,但或許老一輩的人對這些神鬼之事很少排斥,他接著說道,“今天我來,其實也是因為意外看到了李大哥的魂魄。” “什麼?!” 韓六海也不想被老太太當作騙錢的家夥,急忙解釋起來,“您別激動,我隻是來傳話的,傳完話就走。” 老太太很震驚的抓著韓六海的胳膊,“我兒子還沒安息嗎!?” “他還有話想跟你說,交代完之後就能安息了。” 老太太看到韓六海的眼神看向一旁,便鬆開了手,朝著那一邊跪倒在地,哭了起來。 韓六海心想:這麼容易相信外人,老年人的防詐騙意識也太低了。 “李大哥啊,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媽,還記得我小時候,你吃的那碗沒餡的餃子嗎?那時候咱家也挺幸福的。爹走後,我也一人去了外地上學,這個家就隻剩你一個人撐著,媽,我對不起你。” 韓六海一字不差的復述著李榮強的話,也讓老太太徹底相信了兒子真的在那,“傻孩子,沒啥對不起的,這麼多年了過去了,咱家這不也挺好的嗎……” 老太太是知足的,可死亡的傷痛無論怎樣都無法泯滅,“媽,你別哭了,咱家地下室裡,我還藏了點私房錢在那個空酒盒裡,你記得拿出來,別給扔了……” 說完之後,李榮強的魂魄又再其次透明了,慢慢的消散於天地間。 雖然不去乾涉,鬼魂也有可能漸漸消散入陰河超度,但也有可能漸漸的變成厲鬼,韓六海隻覺得此刻有些欣慰,也有一種奇妙的成就感,看著街上的年味也都消散的差不多了,韓六海便直接回到了公司。 白敬泉好不容易躺在沙發上歇息的時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突然聽到了門口的風鈴響起。 “偷懶,要扣工資的。” 白敬泉坐起身,指著桌子上大大小小的盒子抱怨道,“韓先生,韓老板,你可知道我這一天都忙成什麼樣了!別看這送來的禮品不少,可記恨咱的人更多。” 韓六海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若非背靠鬼火會,那些什麼主任,副主任,局長,副局長的,根本不會在乎他,更別提像如今這般高高在上,發號施令了。 “我知道,話說咱們怎麼個收費情況啊。” 白敬泉被問了個措手不及,“這……不是您看著定的嗎……我隻知道錫山大哥上次替青雲建材開工上香收了一百萬。” 韓六海打聽這些,也是為了維係鬼火會的人際關係,以及雖然沒有明確的規定要上交多少會費,但韓六海還是覺得不能敷衍行事,招攬親信,發展自身勢力反倒不是最重要的,或許真是因為自己替人打工成了慣了,韓六海覺得自己並沒想過有多宏大的目標或理想,如果真要硬說一個,如今應該是好好修仙才對,至於如鄭容那般下降頭,行不軌之舉,韓六海更是不屑一顧。 “韓哥,你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我這公司剛起步,給你一個月三萬的工資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白敬泉差點沒忍住罵出聲,強顏歡笑道,“不多,不多,我可是365天隨叫隨到,全年無休的啊!” “那你去幫我做件事,聯係一下胡德善,抽空去看看他兒子怎麼樣了。” “胡德善?行,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