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素未謀麵, 彼此間並無任何瓜葛, 但是撲麵而來的風, 也許將我們的氣息交織一百次了。 (俞琢視角) 風鼓起她的裙擺,掠起她耳旁的碎發,又隨意拋擲。 我不由愣愣站住。 她是在等我的。 這猝不及防的怪異念頭,卻在心裡異常篤定地響起。 她的目光緊緊黏在我周圍——不拘了你,不縛了你——像隻如牛奶般潔白細膩的綿綿皓腕纏上你,攀上你——她灼灼目光裡,我卻沒有絲毫不適。 目光對上她的眉眼,我不由怔然,那是長與我十足像極了的臉——隻是更長開了些,更成熟了,我若是初學提琴者彈撥的,如早春青梅般帶著青澀的小曲,她便是那熟練者奏的圓潤而不逆耳的音響。 一見她,我便深深難以忘卻。 一萬個世紀短於玫瑰花開的瞬間,也許就是如此。 “俞琢,你怎麼停下來了,對空氣發什麼呆呢?”右側,趙墨使勁在我眼前揮了揮手。 空氣? 側頭對左側許佳求證,她也隻一臉疑惑看著我。 俞琢狠狠眨了眨眼睛,局部的酸脹感讓她明白這並不是在做夢。 怎麼會… “你可以喊我俞濯” “這個世界,除了你,沒人聽得見我,看得到我” 俞琢猛拍左右朋友的後背,故作張牙舞爪的大喊:“許佳,趙墨,我來抓你們啦!” 這是她們朋友間常玩的“抓人”遊戲。 兩雙臂膀互相攀扯,四條腿咚咚鏘鏘踢踏,女孩們笑鬧著。 10米 8米 … 3! 2! 1! 她們好像真的沒有看見那個自稱“俞濯”的女生,向前橫沖直撞。 “喂,小…心” 沒有疼痛的悶哼,沒有狼狽的倒地… 她們,竟真的從她身上穿過去了! 而俞濯的身形,隻是一晃,就又歸復了平靜。 “你,是誰?” “我是你。” “那我又是誰?” 她不答,隻是綻出微笑。 那是緘默的,深邃的笑——仿佛被架上更高的維度——讓人不住毛骨悚然,卻莫名心安。 像siwang——墜入黑暗的,溫暖的窠巢。 她的神情是那樣熟稔。 也許,閉上眼,任由她拉著手,將身體前進的方向,盡付彼此那雙手的相牽,穿過熙熙攘攘,去最喜歡的奶茶店,可以談天說地好久。 (俞濯視角) 207844的聲音不合時宜響起:“請您一定要在48h內取而代之!” “不然…”明明很溫和,卻聽著讓人涼颼颼的,“會被抹去哦~親~” 風撩起碎發,蓋住了眼底的翻湧 “好,我知道了。” 雖有準備,可我的目光還是在她身上頓住了。 風將她額上的碎發輕輕拂起,那一小撮呆毛在風裡飄飄搖搖,像一小叢初春的小草。 她像嫩嫩的花瓣兒,細膩而綿軟,眼睛忽閃忽閃地,一派稚拙。 哪怕有再多的前塵糾葛,再大的驚濤駭浪,在她溫良濕潤的眸裡,也能被撫平成一江春水。 係統的毫無感情聲音卻在耳邊回蕩:“您忘了嘛,今天是那個星期三的早晨啊…” 俞濯猛地一激靈,也許剛才還是霧裡看花的不清不醒,沒有將眼前的世界與自己聯係的實感。 而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