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書藝笑了笑,她當然不會戳破這姑娘的小心思,和和氣氣地同她道了別,目送她下車走進了小區,然後才把視線收回來,投向身邊人,見霍巖專注開車,沒有想開口的意思,也就沒有主動開口去打聽。 關於霍巖的婚姻狀況,她有些好奇,董大隊是肯定很清楚的,畢竟隊裡又有哪一個人的檔案他不是門兒清呢。 但是這件事對於其他人來說,就屬於不打聽就不會知道的信息範圍,霍巖又不是那種隨和到讓人可以跟他攀談聊起這些話題的性格。 要說年齡,霍巖比她還要略大一點,這歲數放在別的單位,別說是結婚,著急趕進度的估計孩子都要上幼兒園了。 即便是在“和尚”遍地,結婚年齡普遍延後的刑警隊裡,已婚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之所以讓她如此驚訝,無非就是霍巖這個人表現出來的狀態,一個渾身上下不帶一絲人間煙火氣的人,怎麼著也不像是已經投身於滾滾紅塵婚姻生活之中了啊! 估計方才於夢芃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會鼓起勇氣來跟他要聯係方式。 回到局裡,寧書藝還有一大堆的手續和文書需要處理,這些都不是霍巖擅長的,所以她主動承擔過來,把確認王雨洛前男友李橋的個人信息這件事交給了他。 確認李橋的信息倒是並不算難,畢竟之前和於夢芃交流的時候,已經零零碎碎得到了不少信息,霍巖做事很穩,不急不躁,趁著寧書藝處理瑣碎工作內容的功夫,倒是有條不紊的整理出了一些信息。 李橋二十六歲,戶籍在外省,無不良記錄,駕照應該是大學期間考下來的,但是名下並沒有任何的機動車輛登記信息。 他比王雨洛高一屆,大學畢業後在一家私企做的是市場銷售方麵的工作,公司規模一般,工資待遇也普普通通,各方麵條件可以說是中規中矩,沒什麼出挑的地方。 不過這個普普通通的男青年,被霍巖查到了一條他發布的征婚信息,在那上麵對自己的描述可是字字句句都流露著滿滿的自信。 從時間上來看,這征婚帖子應該就是在於夢芃所說,李橋與王雨洛分手之後。 帖子裡麵,李橋林林總總羅列出了自己的許多“榮譽”,基本上都是大學期間在學校裡麵參加各種活動獲得的榮譽稱號,甚至連高中時候評過優秀學生都寫在了上麵,對於自己的性格和工作狀態更是充滿了溢美之詞。 到了對女方的條件要求那一部分,就更有趣了,若是旁人看著,會覺得這是一個男人為了能少奮鬥十年二十年,在那裡癡人說夢。 不過在對王雨洛的各方麵條件有了一個掌握之後,寧書藝一眼就看出,李橋這征婚帖子裡麵對女方的要求,簡直就是照著王雨洛寫的。 看樣子,這人當時是打定了主意要爭一口氣,丟了一個白富美女友,就立誌要再找一個一模一樣的接班人回來。 如果於夢芃的消息是準確的,那個名叫“為你寫詩”的賬號背後就是李橋本人,那很顯然這個接班人是沒有找到的。 這一點從他那個征婚帖下麵的評論區也能看出端倪——清一色都是來看笑話的。 一開始的時候,麵對評論區裡的挖苦和嘲諷,李橋還會去回應對方,憤怒的與對方爭辯,不過嘲笑他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就算他有諸葛亮舌戰群儒的功夫,也一樣招架不住,到後來乾脆不再回復任何流言,任人怎麼調侃都再也不出現了。 “看樣子,這些網友的冷嘲熱諷,讓王雨洛的這個前男友也自尊心受到了很大打擊,終於意識到自己的真實定位,所以才會又回頭去努力爭取挽回吧!”寧書藝看完霍巖展示給她的那個帖子,感慨道,然後又問,“還有別的麼?” 霍巖搖搖頭:“我能查到的暫時就隻有這些。” 寧書藝想了想,扭頭沖辦公室另一頭一個正在收拾個人物品準備下班的大個子擺了擺手,示意對方過來一下。 被她叫過來的大個子叫康戈,是刑警隊裡麵的網絡高手,之前因為技術好,被網監大隊借去差一點賴著不想還回來。 “老康,幫個忙,幫我們查一查這個人,回頭我讓顏雪請你吃飯。”寧書藝指著屏幕上李橋的個人信息,對走到跟前的康戈說,順便拿自己的閨蜜、康戈的搭檔和他開了個玩笑。 “小意思!”康戈笑了起來,答應得爽快,拍了拍自己包裡的筆記本電腦,“一會兒到家我就給你查,顏雪這頓飯我可不能讓它跑嘍!” 康戈接受了寧書藝的囑托,順便同坐在一旁的霍巖打了個招呼,他向來是個愛說話的性格,連隊裡之前氣場大到所有人都恨不得繞著走的紀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康戈都敢主動湊到跟前捋虎須,更別說霍巖了。 “怎麼樣?這陣子還適應吧?”他友善地對霍巖笑著,“單位宿舍住著還方便麼?有沒有什麼不習慣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跟哥們兒說,甭客氣!” 霍巖很顯然並不是很習慣別人跟自己這麼熟稔親熱,就好像已經認識了很久一樣,他的態度還是很淡漠,隻是姿態看起來略顯緊繃。 “我沒問題,住的地方我不挑,沒什麼需要幫助的。謝謝。”他給康戈的回應言簡意賅。 寧書藝有些詫異地扭頭看了他一眼,當著康戈的麵並沒有開口說什麼。 康戈很明顯也沒有在意霍巖的這種回應,和兩個人打了個招呼就先下班離開了辦公室。 “你住單位宿舍?”寧書藝等康戈走了,才驚訝地問霍巖,“你不是說你結婚了麼?怎麼會在宿舍住?” 局裡有一個宿舍,但是條件實在是不怎麼樣,頂多也就是和值班室劃等號的水準,搞不好連值班室都不如。 聽說夏天熱冬天冷,一般來講,都是實在有什麼困難的臨時打個短兒,湊合住個十天半個月,找到住處就會搬出去了,沒人能真住得下去。 就那條件,讓單身漢長住都不方便,更別說結了婚成了家的人,再怎麼偉大的愛情,也承受不了那種墻角掉墻皮,洗漱間和廁所都得去走廊盡頭的居住環境啊! “我沒結婚。”霍巖愣了一下,意識到寧書藝是因為之前自己對於夢芃那一番說辭而產生了誤會,“我方才要是不這麼說,那女的還得糾纏。”